第45章 苏州之旅
两人到了机场，林峰才想起来最好和林海说一声，便打去了电话。
“昨天晚上怎么不声不响就走了？”电话另一头，林海劈头盖脸，不满的埋怨道。
“突然有点事情。”林峰也不想多做解释，简单应付道。
“臭小子，敢耍你哥……”林海气得不轻，骂道，“刚介绍到你，就给我玩消失！”
林峰有点汗。不知为什么，两人吵起架来还像小时候一样。虽然孙扬曾经笑称这代表两人关系好，但兄弟两个对此却都不承认。
“……呃……我得请几天假。”林峰硬着头皮说。
“……什么？”
“请几天假。”林峰重复一遍。
“干嘛？”
“啊，”林峰轻描淡写地说，“去玩几天。”
林海彻底无语。“……你小子不要太过分……”
“好了，要上飞机了，挂了。”
“喂？喂喂！臭小……”
林峰得意的挂掉电话，还不忘关了机，瞬间有种解气的感觉。
“你哥生气了？”明明听见了只言片语，有点担忧地说。
林峰一笑。“没事，他就那德行。”
“呃……不会耽误你工作吧？”
“没什么耽误的，集团里现在正常得很。再说我也还没什么具体工作。”林峰宽慰道，“走吧。”
……
属于两人的休假就这样开始了。
在飞机上，明明就把苏州几个景点的攻略研究了个透彻，几天的出行计划被排的满满的，列出一个长长的出行清单。坐在一旁看着密密麻麻的行程安排，林峰不禁有点头大。
他是个懒散的人，最头疼的就是去制定什么计划，然后按照计划执行。
不过转念一想，他还是应该感谢明明，至少这种头疼的事情没让他去做。
不过当看见明明神采奕奕的样子，林峰也就打算依着她，已经做好准备全凭她安排了。
除了一些当地的旅游攻略，明明还带上了一本，是准备在来回的路上打发时间用的。林峰随手拿起那本，厚厚的一本，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林峰瞧了一眼封面，是东野圭吾的《白夜行》。
“你看过？”见林峰拿起那本书，明明抬起头问。
“没看过。讲的是什么故事？”林峰翻了几页，随口问。
“是……爱情吧……”明明蹙眉想了想，“好像又不是。等我看完告诉你。”
——
一下飞机，一股潮湿的味道便扑面而来钻入鼻腔，提醒着林峰这里已经是千里之外的异地他乡。
他抬头看看周围，此时这里正下着毛毛细雨，天空灰蒙蒙的，像是隔了一层灰白滤镜。空气又潮又冷，水汽黏在脸上凉丝丝的，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却因此顿时感觉到神清气爽了不少。
“真想不到，南方的城市也这么冷。”林峰感叹完，问身边的明明。“你冷不冷？行李箱里还有你的衣服，要不要拿出一件。”
明明笑着摇摇头。“不用，我还好。”
林峰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所以两人简单商议之后，决定先去酒店下榻，安顿好再说。
乘出租车离开机场，两人直奔酒店而去，不一会便到达目的地。酒店是明明订的，装修风格简洁又不失格调，看起来样子还不错。
“你就订了一间房？”拿着酒店前台递过来的房卡，林峰有点哭笑不得。
“不行吗？”明明斜眼看着他。
“行倒是行。”林峰故意坏笑道，“就不怕我占你便宜？”
“哼，谁占谁的便宜，还不知道呢！”
“……”林峰被噎了个结实。
“是套房啦！”明明白了他一眼无，“我们各自一间，和在家里不是一样嘛。”
“原来如此。”林峰装作恍然大悟状。“想的还蛮周到的。”
“哼，”明明别过脸去，赌气不看林峰，“晚上我会锁好门，才不会放哪个色狼进来呢。”
说着，两人已经来到所定房间的门口，明明一把抢过林峰手里的房卡，先行刷卡走进房间。
林峰跟在她后面，摇头苦笑。
…………
……
苏州不亏是享有“人间天堂”美誉的城市，这里既有现代化都市的热闹街区，也不乏小桥流水人家的南方盛景，美景小品俯拾皆是，倒也让林峰感到流连忘返。
他从小生活在北方，这里的环境倒是真的让他感到眼前一亮。
也好，那就好好放松一下吧，林峰想。
……
“你喜欢这里吗？”一次吃晚餐的时候，林峰问明明。“还特意来一趟。”
“喜欢呀。”明明想也不想，爽快点点头。
“为什么？这城市有什么与众不同吗？”
“这里的大闸蟹好吃呀。”明明一边嚼着美食，一边说道。
“呃，是嘛……”林峰满头黑线，这回答可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可是，眼下好像不是吃那个的时节吧。”
“对呀，”明明皱起眉头。“我来了之后才知道……”
“……”
“哥，你有一直想去的地方吗？”
“想去的地方嘛……还真有。”林峰想了想，说，“一直想去西藏来着。之前买的那辆二手吉普，当时就是想着为哪天能自驾进藏准备的。”
“西藏？那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吗？”
“……不知道。”
林峰有点无语，想不到明明还是个十足的吃货。难怪她做饭好吃，看来是对食物挑剔所致。有人说嘴馋的人做饭都好吃，现在想来似乎有点道理。
“没好吃的，那去哪干嘛。”明明一嘟嘴，显得不以为意。
这问题林峰可能也没细想过，略一沉吟，说：“可能……就是喜欢那种浪迹天涯的感觉吧。”
“那下次我陪你去吧。”明明笑着建议道，“让你体验一下带着美女浪迹天涯的感觉，怎么样？”
“这感觉肯定不错。”林峰不禁一笑。“只希望美女到时候别有高原反应就行了。”
“才不会呢！”
“还有，美女可是会晒黑的哦，那里的紫外线可不是闹着玩的。”
“啊？那还是算了。”
“……”
……
白天，两人就按照明明列好的清单，一个景点一个景点的游玩过去。风景自然美不胜收，时间也有大把大把，但明明安排的行程太满，而林峰素来又有睡懒觉的习惯，所以几天之后，既定的安排只完成了不到一半。
好在明明倒并未对此特别为难林峰，毕竟出来玩本就是图个开心，被计划绑架反而有点舍本逐末。
明明对旅游这件事倒是乐此不疲，每每看到喜欢的景色，便让林峰掏出手机给自己拍照。
“哥，你的拍照水平真不怎么样。”明明端详着林峰给自己拍的照片，万念俱灰地蹙眉摇头。“亏你还是个记者，摄影不该是你的专业嘛？”
“狗仔拍的照片，哪有好看的？”林峰自嘲道。“不都是黑乎乎模糊糊……”
“狡辩……”明明无语，“哥，你业务水准堪忧啊……”
“啊。可能是光想着混日子了吧。”林峰双手一摊，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过，拍得真有这么糟糕吗？”
“你自己看！看起来至少矮了十公分！”
“嗯……那不更好，显得你娇小可爱。”
“切……我还是自拍吧。”
……
一连四天，两人远远逃开世俗，逛遍了苏州大大小小的景点，尝遍了大街小巷的美食，心情也平静满足了不少。
林峰见明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自然也是高兴。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旅行的最后一晚。
……
因为明天一早还需要赶机返回，加上两人都有些累了，也就没再做什么安排。用过晚餐之后，两人便在酒店周围的街巷里漫无目的地散起了步。
离酒店不远的地方有条清澈的小河，河面平静如水，不时有小船沿河漂下，船工不紧不慢地撑着篙，或喊着号子，或哼着小调，徐徐而来再徐徐而去。两岸商铺和民宿林立，点着或明或暗、五颜六色的灯光，加上风格迥异的发光招牌，共同点亮了这里的夜生活。顺着小河的流向举目望去，两岸一派万家灯火的景象，仿若让人坠入一片星海的梦幻中。
两岸的步行街上，周围来往的行人熙熙攘攘，却也没多到摩肩接踵的程度，对于逛街正合适。两人有说有笑一路走去，不时在旁边的小店驻足，捎带着买一点有的没的。
夜色渐渐深了，两人因为是走到哪算哪，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渐渐地远离的人多之地，来到了安静的民宿区。
和街市相比，这里便显得静谧了许多，没有了熙来攘往的行人，连不多的几盏路灯也昏昏沉沉的，发出的黄色光晕慵懒而随意。四周围都是古色古香的青墙白瓦，偶尔爬着几墙不知名的蔓藤植物，充满了江南小镇的情调。
走不多时，两人走到一处看起来阔绰的宅院门前。
明明突然在宅院门前停了脚步，望着那扇在夜幕中显得黑洞洞的大门出神，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半点刚才的笑意。
“怎么了？”林峰见明明脸色有点奇怪，便问。他有瞥眼看了看那处宅院，虽然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住所，但也仅此而已，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见明明还是没什么反应，林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
“喂？……”
“啊！怎么了，哥？”明明好像突然从思绪中转回到现实。
林峰看看她，又看看那座院子，不禁有点奇怪。
那座院子很大，两扇厚重的木门紧闭得密不通风，在夜色得笼罩下显得深不可测的。
“怎么，对这个院子感兴趣？”林峰问。
“啊……是啊。”明明勉强一笑，却没多说什么，“……我们走吧。”
说着，她拉起林峰准备离开。
林峰突然有点狐疑。
一直以来，明明给她的感觉和她的名字一样，明媚如阳光、没有半点世俗气的污染。面对着家庭的变故和各种不堪回首的记忆，她却能如此坚强，不禁让林峰也感到自愧不如。
他们两人虽然经历迥异，但都曾经缺乏家人的关爱，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才把彼此看得尤为重要。
不过，林峰冥冥中感觉到，她这几天似乎有点不对劲。
她的情绪经常会没有任何征兆地受到影响，没来由地波动起来。虽然她努力试图不让林峰看出来，但是这不可能毫无痕迹。
林峰隐约知道，明明好像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想到这里，林峰一把拉住她。
“怎么了？”明明有点意外，“怎么不走了？”
“明明，”林峰说，“你最近有点不对劲。”
明明眸子一闪。
“有……有吗。”两三秒的犹豫之后，明明说。
“我知道有。”林峰问，“你……还有什么心事吧？”
明明并不回答，低着头沉默不语。
“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打算说吗……”林峰叹口气，“还是……打算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告诉我？”
明明抬起头，表情怅然地望着林峰。
“没错，我心里还有秘密……”她说，“不过，你为什么想知道？”
林峰不禁一愣，他好像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自己为什么想知道明明的过去？是出于对她的关心？还是单纯的好奇？
见林峰没有作答，明明也没再继续追问，别过了脸去。
最后，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地问道：“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真实的回答我，好吗？”
林峰顿了几秒，点了点头。“你说。”
明明看着林峰的眼睛，缓缓问道：“在你的心里，真的只是把我当作……你的妹妹吗？”
林峰心中一颤。
“你有没有可能……”明明看似云淡风轻，却逐渐加重语气。“把我当作女朋友看待呢……”
最终，她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一阵夜风乍起，吹乱了明明的发丝。她微微蹙眉，身单影只地伫立在寒风中，等待着林峰的答案。
“我……”
突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林峰一个激灵，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接了起来。
“林峰，你现在哪儿？”
那声音很嘶哑，很疲惫，林峰想了好一会，才发觉竟然是孙扬的声音。
“在苏州呢。有事吗？”
“出大事了……”孙扬的声音低沉而空洞，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大少爷……出车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