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会是谁呢

  五军营五大主将听闻皇帝陛下来了,皆是跪在营前迎接。
  他们可是跟随苏枳从鞑靼归来的人,甚至其中有两人是苏枳直接任命的。
  这五人级别没有高低之分,皆直接受命于主将,也就是如今被罚禁足的杨将军。
  苏枳下马后走到五人面前:“许久不见,五位可有懈怠啊?”
  五人都很激动,齐声道:“臣等谨遵陛下教诲,未曾懈怠。”
  “好,起来罢,朕今日是来调兵,随朕前往北平,护送蓟辽总督程修。”
  五人均是一愣,其中一人说道:“陛下亲自护送,这……”
  另一人拿胳膊肘忖了他一下,这人便挠挠头不再吭声。
  苏枳一边往军营里走,一边说道:“朕此次点兵十万,五军营里五万,你五人各率一万兵随行。”
  “臣等听令”
  “三千营和神机营各两万五千人”
  五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臣去传令”
  苏枳转身看了看这五个人,想着,五军营该有一个总兵才是。
  但此时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朕亲自去那两处点兵,这边你们各自要带的兵各自点。另外,留守的由你们各自的副将负责,不得出差错,否则定斩不饶。”
  刚离开五军营,就见护卫拦住一人。那人见苏枳出来,便扬着手高呼:“陛下,陛下,臣,是臣呐,他们不让臣进去。”恭亲王朝他挥着手。
  苏枳驭马上前,低头看着他问道:“你小子不好好在家待着,跑这来做什么?”
  说完挥了挥手,让护卫放人过来。
  见护卫退到一旁了,恭亲王便压低声音说道:“七叔,侄儿想跟你去。”
  “不行”
  “七叔,侄儿长这么大,最远就是京城周边玩玩,超过五十里都没离开过。哪像七叔,十三岁就走那么远的路了。”
  “不行”
  “七叔,此行凶险,侄儿实在太担心了。”
  “不行”
  “七叔,其实侄儿说旁的都是假的,主要是想去帮七叔把七婶接回来。”
  “上马”
  “谢七叔”
  “这是一次急行军,十万人全是骑兵,你确定能吃得消?”
  “侄儿知道,身子定然吃不消,但心志能吃得消。”
  叔侄二人在暮色四合时已率兵上路,一路疾驰。
  恭亲王会骑马,但仅限于他说的那种京城周边玩乐,急行军对于他来说还是太陌生也太不适应。
  半个时辰下来人已经脸色煞白,驭马的技术也远远跟不上这些骑兵。
  可他一直没停过,虽然队伍已远的看不见踪影,他还是坚持着。
  一个时辰后终于追了上来,苏枳命所有人原地修整,都是一手水囊一手干粮。
  苏枳也一样,坐在路边看着追上来的人。这是他急行军最慢的一次,一个时辰竟然停下四次。
  恭亲王下马时整个人摔倒在地,苏枳身边近卫送了水囊和干粮过去,他还没伸手去接就爬起来踉跄的跑到路边狂吐不止。
  这是一个瘦弱的少年,往日里看上去清俊儒雅,偷东西时又调皮还带点可爱。
  这会儿这般模样,让苏枳看在眼里不仅想起当年赴河套时。
  小伍,对,就是像小伍,那个面黄肌瘦却十分倔强的孩子。
  正是因为他,苏枳今天才行军这般慢,才会路上停了四次。
  不想再余生里只要想到那个孩子就去后悔,于是他对身边人说:“煮些粥来给他。”
  喝上热粥的恭亲王有些沮丧:“陛下,是臣的身子骨太弱,耽误了行军。陛下先走罢,臣在后面慢慢跟着,定会到北平的。”
  “朕还没富到用亲王喂狼的地步,过几年再说罢。”
  饭后算是有了点精神,可脸色还是很差,结果,恭亲王觉得此生颜面都丢在这条路上了。
  被七叔像拎鸡崽一样给拎上了马,像护着女人一般护在了身前。
  他这脸算是没地搁了,直接把整张脸遮了起来,再不说一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摸摸屁股底下:“陛下的马鞍这么软!”
  苏枳嫌弃的低头看他一眼:“那是朕让人给你铺的垫子”
  恭亲王又感动又羞愧,结果又把脸埋回去了。
  苏枳叹了口气,伸手从旁边人手里接过一条绳子,马未曾停下,他已经把睡得十分香甜的恭亲王绑到了自己身上。
  没人敢看过来,可能是也觉得陛下这边的风景有些辣眼睛罢。
  恭亲王殿下睡的深沉,整个人靠在陛下怀里,这若是个姑娘也就罢了,可偏是个男儿!
  苏枳其实没想那么多,这是他的侄儿,虽说年纪差了不到十岁,可他仍然当他是自己儿子一般,就像当年的小伍一样。
  是吧,出征带儿子的将领也不少,但这么放在怀里带着的怕是有史以来苏枳是第一人了。
  黄昏是离京,这一夜没停的行军,苏枳感觉怀里越来越热,伸手一探,暗骂一句,把斗篷扯过来将身前的人严严实实的裹了起来。
  下令道:“找地方扎营,这小子发热有点严重。”
  “陛下,若不然微臣带人护着亲王殿下慢些走,陛下率兵先行?”
  “过了今晚再说,快些扎营。”
  行军路上多是带些伤药,派人去附近镇上找了个大夫来,也只诊出体虚外加劳累过度。
  或许这劳累过度都是因为他看到了军营,猜测而来的结果。
  又有人劝苏枳率兵先行,可他不敢把侄子扔下,要知道这也是皇家血脉,也是堂堂亲王。
  留他下来将会有多危险,苏枳知道,所以才不敢。
  “都别再提,朕不可能把他丢下。歇到卯时拔营,路上还是朕带着他。”
  他便是这么一直把人带在身边,行军时共乘一骑,扎营时便让这小子睡在他的营帐里。
  七日后终于追上了程修,恭亲王虽是一路有七叔这么照料,可还是越病越重。
  程修见状说道:“陛下,微臣之前撒出去的锦衣卫暗哨还能联络上,不如让他们去找医神童子来罢。”
  苏枳紧蹙眉头,摆了摆手:“根本没什么医神童子,那是朕编出来的。你还是让人找找云先生罢,朕总觉得这小子不仅体虚那么简单。”
  “好,微臣这就去传信。”
  “备马车罢,他再经不起折腾了。”
  行军这一路是越走越冷,索性便在程修之前停留的镇子住下。
  烧了火炕,又给恭亲王用热水沐浴,好歹是能多吃些东西了。
  次日一早程修就收到回信,欣喜的来报:“陛下,正好有人也在追查云先生的行踪,现在已经确定就在北平。”
  “此处距离北平还有五百里左右,明日他好些便启程罢,乘车有五日也到了。”
  出了恭亲王的屋子,苏枳才问道:“你刚说也有人在查云先生,能确定是何人吗?”
  程修摇头:“这个无法知晓”
  “锦衣卫暗哨竟然越过冯守礼办事,什么人有这么大权利?”
  “微臣在锦衣卫时也常接到这样的密令,那密令是有信物的,收到那样的密令便可越过指挥使。臣曾猜测过,当时应当是只有皇上可以下达,可如今陛下都不知道,那便是另有其人了。”
  这让苏枳想到了北镇抚司密室中消失的箱子,难道都是一人所为,可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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