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埋伏

  平哥儿机警的看着周围,悦儿被宋子启带着朝马车走去,冯守礼看着面色阴冷的乔大人。
  而同来的尹大人看着情况不妙,向后退了两步。
  突然,冯守礼冲了出去,平哥儿剑在腰间猛的拔了出来,却见冯守礼突然转身看向乔大人:“大人,不可放箭,若是被燕王爷知晓夫人出事,边关不保啊!”
  他到了近前便跟平哥儿两人背靠背护卫在悦儿跟宋子启身后,乔大人则缓缓抬起了手,下令道:“无论多大损失,都不可放一个鞑靼奸细离开,我大煜朝以武立国,绝无贪生怕死之辈!”
  “乔大人,说的真好,简直是太好了。”
  这时,安察使尹大人身后突然闪出来一个人,并且拿剑直接架在了乔大人脖子上。
  “你,你是谁,要做什么?老夫可是钦差大人,朝廷命官!”
  “那又如何,我又不是你朝中人,便是你不顾我心上人的性命,我自是也要让你以命换命。”
  “什么你的心上人?”
  乔大人又惊又疑惑,退到一旁的安察使尹大人又往一旁挪了挪,并且解释道:“大人,这不是那个皮什南国的姑娘吗,她,她是属意郑嵘郑公子啊!”
  来人正是狄丽达尔,乔大人愤怒的看向冯守礼:“你不是把人都关押起来了吗,为何她今日还会在此?”
  “废什么话呀,老匹夫,你以为就你小楼里这些人也能困得住本姑娘?简直笑话,这自信的也是有些迷啊!”
  平哥儿看向这边,朝狄丽达尔点了点头,而对方还以他一个迷人的微笑。
  “老匹夫,你的大道理呢,怎么不讲了?”
  狄丽达尔肆意的嘲讽着乔大人,而宋子启可能还没反应过来这突然的变故,便停在原地不动。悦儿赶忙低下头来轻声提醒他:“快上车,趁他们反应不过来。”
  平哥儿跟冯守礼听到了她的话,平哥儿自是无妨,可没想到冯守礼也未做出反应。
  宋子启要扶悦儿上马车,却被她骂了一句:“笨蛋,你先上啊,我先上去他们肯定会杀了你。”
  “哦,我,我没经验。”
  两人相继上了车后,冯守礼便坐在车厢后面,说道:“我在这里看着追兵,郑公子赶车罢。”
  平哥儿眯了眯眸子,警告道:“你最好只盯追兵,若敢有其它举动,我定让你死在这里。”
  冯守礼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几人上车后小川儿追上来,问:“公子,你走了这营地里我要如何布置?”
  平哥儿扬起马鞭,说道:“把属意我的姑娘请过来罢,她再待在小楼里乔老匹夫会找她麻烦,其余的事,各人自有安排,你只要保证都司的人不再过来就好,顺道催催赶紧开城门。”
  “知道了,公子放心。”
  冯守礼不耐烦的从车后面探出头来:“你们要不要摆一场践行宴呐?”
  马车经过营地大门,绕过小楼侧面,冯守礼一路让自己安排的守卫让开一条路来,便这么离开小楼上了官道。
  马车里,悦儿问:“子启,这样一来你便回不了城了,不如来燕王府罢。”
  宋子启摇了摇头:“不,我若去了,总是会给你和王爷惹下大麻烦。我没骗你,我真是鞑靼人。对于这样的身份我也很无奈,据我父亲讲,当初祖父那一代同来的有上百人。便是在这大煜朝的大江南北,包括奴儿干都司都有我们的人。当时的任务就是隐藏于汉民中,至于何时被启用,又会做些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早已融入这边的生活,像我这样的第三代根本就没有一点鞑靼人的心,只想安心在这边生活下去,也不想做什么奸细,可我们的命没法选择,一旦有任务,不从者便全家死于非命,没人躲得过。”
  “那你去哪儿呢?你这样暴露了,你的家人还是会被他们查到,你不担心吗?”
  宋子启苦笑着摇了摇头:“从十三岁起我便没了家人,父母亲人又受命去其它地方隐藏,去哪儿我也不知道,只有上面联络我们的人知道。”
  “夫人,坐好了,前面有埋伏。”
  悦儿在车内一惊:“这么突然的事,前面怎么会有埋伏?”
  冯守礼在车后回道:“这是埋伏肃王殿下的,却未曾想用到这里了。”
  宋子启在车内笑了:“原来我今日掩护的竟然是肃王殿下”
  悦儿叹了口气,嗔了他一眼:“你说你傻不傻啊,连掩护下来的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暴露了自己。”
  “无所谓啊,那人是你想保护的,我便帮你保护了。”
  悦儿还欲骂他两句,却被他把话拦住了:“行了,别骂我了,我一点都不后悔,反正我们这样的人,生来就是为了送死的,还不如为自己在意的人去死,来得更痛快一些。”
  “什么死不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好,我信你。其实从十三岁起,我就再也没有过家,直到当年遇到了你,从那之后我都不想进京赶考了,就想一直在那个家里,把日子过好,就想着你总有一天会回来。”
  “你进京赶考也并非出于自己的意愿罢?”
  宋子启又是苦笑着点了点头:“我们的命运都由旁人决定,我只能一次次的考不中,才能把时间拖下来。”
  马车开始剧烈的颠簸起来,这是悦儿最害怕的,总会让她想起当年迟域和小伍护送她的事。
  平哥儿在外面喊道:“夫人坐好了,我们要冲过去。”
  他这边喊完,便听冯守礼又高喊道:“不要放箭,我是冯守礼,都司人马听令,马车里的是燕王夫人。”
  平哥儿回头看着他笑了笑:“别喊了,这些人根本不听你的,怕是早就接到了其他人的命令。”
  “是叔父下的令”
  冯守礼言罢便拔刀站于车尾,高喊道:“我父曾替叔父战死沙场,如今他却要置我于死地,仁义道德他竟全然不顾,我冯守礼今日起便与叔父冯指挥使大人恩断义绝。”
  平哥儿微微一笑,心道,这冯守礼还算是有几分血性。
  悦儿在车内惊呼道:“若是这路两旁都有埋伏,我们该是进退都难,让我出去同他们讲,若是还执意要杀,那便杀我一人即可。”
  “笑话,我跟冯千户还能护不住夫人吗,您还是坐好罢。”
  冯守礼也喊道:“趴下,避开门窗。”
  两人一前一后,一边驾车狂奔,一边挥舞刀剑阻挡乱箭。
  平哥儿却是护得了车却护不了马,顿时拉车的马便嘶鸣一声立起了前啼,车后的冯守礼一时抓不稳便跌了下去。
  平哥儿死死的抓住马缰,却是勒不住马发狂的向前奔跑。
  冯守礼在后面乱箭不再向他,可他也再追不上马车。
  悦儿跟宋子启被撞到马车后厢板上又掉落下来,刚爬起来又跌倒。宋子启双手抓住窗栏,把悦儿圈在身前,大喊着:“你趴下,抱紧我的腰,不要起来。”
  “不,你趴下,不要露脸,他们的目标便是你。”
  却是已经来不及,一枝箭破窗而入,宋子启闷哼一声却仍然没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