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中计
“程修过来。”苏枳喊了一声,就带人从火中冲过,又冲向东大墙。投掷机一直从这里往出掷点着火的柴捆,苏枳吩咐:“干柴堆起来,弓箭手掩护,其余人跟我冲出去。”
苏枳冲出去是在侧面,而正中心位置一直有弓箭手在掩护着。锦衣校尉跟苏枳一起跃出东大墙,十丈远的地方几十个骑兵正搭弓箭对准墙内。
苏枳怒目:“蒙古兵”
“难道是朵颜三卫?”一个校尉吃惊的说道。
苏枳摇头:“宁王不敢”
苏枳如今没有马,只能找掩护再搭弓箭。这几个锦衣卫箭法也不错,一时对方的骑兵竟然有些乱了阵脚,不过很快就以人多的优势稳住,并且把全部精力投入到苏枳这边。
火光冲天哪有藏身之地,此时真可谓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千钧一发之际,程修亲自带人上了墙里堆起的柴草垛,瞬间数箭齐发射向蒙古兵。
不停的有人用柴草往墙外堆,没一会儿马就被放了出来,苏枳几人上马时程修也翻墙出来上了马。
两人并肩时苏枳问:“傍晚调出去的人怎么还没回援?不是早就加旺火势发了信号?”
“怕是路上出了事,这些人应该对这里早有布置。”程修回话时手也没停,两人都是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冲到了敌阵中。
蒙古兵不适应短兵相接,顿时掉转马头就跑,不过他们自幼习骑射,就是跑的过程中也不耽误射箭。
而且蒙古兵最可恶的是战前会把随身携带的牛粪用水泡软,箭插上随用随取。像这种跑动中射箭,之前也是沾过牛粪的。箭一旦射到人身上,当时不死,就算是取箭成功,后期的感染也会让人送命。
所以弓箭手在古代战争中是最可恶的存在,被俘后都是立即处死。
苏枳无意跟这些蒙古兵久战,便冲散他们就掉头往村里去。里正早就带村里青壮在救火,老人和女人都疯了似的,被拖出来还要冲回去抢东西出来。
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甚至跟儿女喊着:“我也没几日活头儿,死了到省事。”说罢就又冲进屋,把本就破烂的东西往出扔。
苏枳派人救火,发现并无蒙古兵在附近,他就又冲了回去。悦儿还在晒谷场里,他在任何地方都不想停留。
他只在村里耽误了有一柱香的时间,可回去时程修不在,谷场周围的蒙古兵也消失无踪。
苏枳还没进谷场,就有程修身边的人来报:“那个小公子被掳走了,她身边跟着的人去追,千户大人也带人追去了。”
苏枳怒目:“她不是一直在营帐里,这么多人在,怎么会被掳走?”
那人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回道:“说是您派来的人,带走时跟在她身边的人就一直跟着。可千户大人说不对,听到消息就带人去追了,往东南方向走的。”
苏枳带上墙外所有锦衣校尉,朝着东南方向追去。可追着追着他就觉得不对,而之前告诉他消息的人,此时却不在队伍里。
苏枳勒停了马,高声问道:“程修往何方追去的?”
一个一直负责看押苏枳的校尉诧异道:“我们不是要冲出去吗?为何要追千户大人?”
“程修在何处?”苏枳又问。
那人瞪大了眼睛,指向来时的方向道:“千户大人就在谷场内啊,刚刚中了箭被抬回去了。”
调虎离山,苏枳此刻才明白过来,掉头再回谷场时,见到重伤的程修,上前扶住仍不肯倒下的他问:“你身边的方良说你去追蒙古兵,小公子被掳走,方良何在?”
程修痛斥一声:“畜牲”便倒地昏了过去。
“谁见过方良?”苏枳怒问。
一个十七八岁的校尉怯怯的站出来道:“他在你们往东南方追时,曾拖着我让我跟他走,可我从小敬仰王爷,就没听他的。”
一个年长些地校尉道:“他是方良的表弟。”
那个校尉一听更害怕了,哆嗦着指向东北方向道:“他往那边去了,我以为他是进村救火。”
程修重伤倒下了,连夜送往最近的卫所,那里的大夫会救治他。这边就只剩下苏枳这个囚犯,带领锦衣卫的人追踪悦儿下落。
悦儿此刻被蒙了眼,绑了手脚扔在马车里。光凭声音她什么也辨别不出来,这种周围人都看得见你,而你看不见任何人的感觉极其恐怖。她恐惧到连哭都哭不出来,全身在发抖,那种心脏往一块聚的紧张感几乎耗尽她所有精力。
甚至没听到车外的人说的是什么,没一会儿她在大声的争吵中被拖下马车。这里不知是什么路,路边似有很深的壕沟。
悦儿被扔到路边,又被一人愤怒的一脚踢进沟里。那沟里是夜间冻住的水,如今化成了黑泥。
一直落到沟底她才像有精力去听周遭的声音,那还是争吵声。
“不杀了早晚是祸害,你何时有的这般妇人之仁。”这人的口音很别扭,听着到不似中原人。
另一个不屑的冷斥:“愚蠢,她身上有三个玉坠可见燕王对她多重视,若是如今杀了她,燕王余威尚在,未必不会反了。”
那人又反驳了几句,但终究也没有杀了悦儿。
绑住手脚的悦儿在壕沟里站不起来,也爬不出去多远,身上沾满了黑泥,嘴里被堵住的烂布已经用舌头一点点顶了出来,还好呼吸是顺畅了。
太阳出来时让她暖了一些,她努力靠在沟边听着路上的动静。这条路是有多偏僻,都不知过了多久却连只兔子都没经过。
苏枳驱马经过一个个村子,无人见过悦儿,也无人见过一队蒙古兵。
锦衣校尉递过水囊来,他才知道自己渴的嗓子都干裂的像渗出了血。
校尉说:“这里没人见过,是不是应该偏离村子去找?”
苏枳点了点头,把人马分成三队,村前村后和村中都要有人。
终于在申时末让他找到了蒙古兵的痕迹,那是一个破了的酒囊,酒干了便被扔在了路边的沟里。捡起来看了一眼,苏枳便断定这不是扔的,而是在匆忙行路过程中不小心从腰间掉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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