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南北
但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是一个超级企业。鼎盛时期的荷兰东印度公司，甚至有直接同一个强国开战的能力。
这样一家公司，自然不会只有一个总部。而且，荷兰毕竟是东印度公司的母国，所以最高级别的总部自然是在阿姆斯特丹的。
既然巴达维亚这边不支持赫兰德的想法，赫兰德就只能去阿姆斯特丹总部寻求支持，再不行就只能求助王室了。
不过，赫兰德也知道，他这一次的行程恐怕不会顺利。
按照这个时代的航海技术，即便按照比较理想的情况去判断。赫兰德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回到阿姆斯特丹。
等到那个时候，东印度公司和辽东的交易恐怕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按照最乐观的情况估计，就算荷兰王室真的认可了赫兰德的说法，同意叫停东印度公司跟辽东的交易。王室的命令传回巴达维亚也要两三个月之后了。
赫兰德了解东印度公司那些黑心的商人。他们是绝不可能任由辽东那么大的利益空置两个月的，在这段期间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推进同辽东的合作。
而且，更可怕的是赫兰德也知道，荷兰王室恐怕不会支持自己。
东印度公司身在东南亚，距离辽东更近，他们对辽东也更加了解。可是，即便是他们面对辽东的威胁，都不能准确的判断形势，更何况是荷兰的王室了？
不过，赫兰德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了东印度公司，更为了荷兰王国的未来，他必须努力一下！
于是，赫兰德就找了一艘回国的军舰，往阿姆斯特丹而去了。不过，这一路上恐怕赫兰德也睡不好觉了，因为他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辽东和东印度公司的合作就会越是深入。
这段时间，为辽东而失眠的人可不止赫兰德这一个人。赵钦宏和查干巴拉这段时间可都睡不好觉了。
赵钦宏这些天来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辽东怎么会这么有钱？”
夏玉光说：“可能？跟辽东擅自开海禁有关？听说辽东最近一直在讨论跟荷兰人海贸的事情，第一批的贸易已经展开了。据说，辽东未来在海贸上的收益会很高。”
赵钦宏目中闪着寒光：“怎么会这样？海贸的收益很高吗？”
夏玉光明白赵钦宏的意思。大梁一直在禁海，当时大梁禁海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大梁面对着越来越多的海上威胁，而且大梁每次想要驶向深海都要花大量的资金，耗费过多的人力、物力。所以，大梁才一直都没有开海禁的打算。
这些年来，大梁的历代皇帝也多多少少听说过。海上贸易能为国家带来大量的财富。
但是，每一次大梁皇帝想要开海禁的时候，都会受到各路人马的层层阻隔。
通过这些阻隔，赵钦宏就能想象到海上贸易的收益绝对非常大。但是，他也没有想到，海上贸易的收益居然这么大，居然能撑起一场国战！
当然了，这绝对是赵钦宏想多了。辽东这次发动同高丽的战争，他们所花的钱也不全是海上贸易得来的。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一次辽东的表现，让赵钦宏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果辽东真的找到了一条新的、稳定的财路，那他自认高明的疲秦之计岂不就成了一个笑话！？
夏玉光问道：“陛下，那我们要不要也开海禁？”
赵钦宏说：“这是肯定的。辽东实在太强大了，我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来壮大自己。我们绝对不能放着这么大一块收入不放。”
说着，赵钦宏又叹口气说：“不过那些既得利益者想来不会这么轻易就让我们开海禁的吧？恐怕这条路不会那么好走吧？”
夏玉光点点头说：“那陛下准备怎么办？”
赵钦宏说：“恐怕，我们真的要跟查干巴拉好好的联系一下了。”
夏玉光也很无奈，他明白，赵钦宏如果跟查干巴拉合作的话，对他的名声会有很大的影响。
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辽东的强大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只能把所有有可能有效果的招数都用出来了。
不仅仅是赵钦宏，在大同府，查干巴拉也做出了类似的决定。
“不行！我们必须尽快跟赵钦宏达成默契！”查干巴拉对布日故德说道。
现在，辽东的兵锋已经到达了大同府外。这段时间，查干巴拉对辽东军的消耗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辽东军反倒是在刘介的指挥下，一步步的压缩查干巴拉的空间。到了现阶段，北狄人在大同府外的防线已经彻底的崩溃，辽东的兵锋可以直抵大同府了。
不过，因为辽东军的物资依然没有到位。所以，刘介也不敢贸然发动对大同府的总攻。
布日故德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说：“赵钦宏不会那么轻易得答应同我们合作的。想要让我们双方合作的话，我们必须达成一个和平协议，这是大的前提条件！”
查干巴拉说：“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而且我还知道，想要达成和平协定，我几乎可以肯定。赵钦宏一定会让我们全面退出大梁的土地。”
布日故德点点头说：“我们这次南下给大梁和赵钦宏都带来了太多的损失。而且，我们的所作所为引起了大梁百姓极大的民愤。如果我们不全面退出大梁的土地，给赵钦宏一个足够的台阶下，他恐怕不会轻易答应我们的合作请求。”
说着，布日故德干掉了手中的酒说：“可是，这一次和以前可不一样。他赵钦宏的处境不会比我们好到哪里去。联盟是我们双方共同的诉求，他赵钦宏可以开价，我们也可以还价！”
查干巴拉说：“那你觉得我们的底线应该在哪里？”
布日故德说：“那就要看接下来这大同府之战打得怎么样了？想来，辽东军很快就会对大同府发动总攻了。到时候，我们就能亲眼见识辽东军的战斗力了。在此之前，我觉得狼主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