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总有刁民想害朕

  大黑马身形健硕,耳如撇竹,眼如鸟目,麟腹,虎胸,尾如垂帚,立蹄攒聚,行止循良,走骤轻躁,毛鬣轻润,喘息均细。
  擎头如鹰,龙头高举而远望,淫视而远听,前看如鸡鸣,后看如蹲虎,立如狮子,毛色发黑,如轩墨染刷,散发迷人光泽。
  大黑马因为全身漆黑如墨染,唯独四只蹄子是晶莹剔透的纯白色,据说是得了白巅风所致,算是十分罕见的品种。
  所以,大黑马跑起来时,像是踏在云朵上,故而取名踏云。
  郝方伸手,摸摸踏云马脸,喜欢的不行。
  与现代的汽车电动车自行车相比较,他更喜欢骑马,享受真正的自由。
  那种在床上,呸!
  那种在草原上,与马儿合二为一,追逐自由的赶脚,完全不是四个轱辘能够比拟的享受。
  自古马识人性,据说大约公元453年,北魏文成帝东巡,路遇由中山赴京的高僧昙曜,却并不相识。御马见之,张嘴衔住其衣再不前行。帝感其佛法高深,遂命之为“沙门统”,主持全国佛教管理,并开凿云冈石窟。
  虽不知道那御马有何本领,能识得高僧,但踏云的确与自己心意相通。
  犹记得小时候,他常于山中玩耍,迷路是家常便饭,好几次,都是踏云寻到了自己,然后一人一马,一起迷路山中。
  亏得踏云跑得快,纵然是山林险要,扔如履平地,不然他俩早就喂了山中虎狼。
  “嘶……”
  踏云兴奋的叫了一声,音高亢,而轻鸣。
  马脸蹭蹭郝方胸口,显然也是想他不得。
  郝方牵了马绳,并未上马鞍,因为他知道那样踏云会不舒服。
  骑术这种技术,不仅仅是人,还要看马。
  在一个就是要多加练习,但切勿沉迷,不然伤身伤肾,造成气血降低,食欲不振,小便赤红,可就麻烦了。
  “九筒,叼着。”
  郝方将手中竹篮递给九筒,九筒摇摇尾巴,张口咬住竹篮,显然它知道主人要带它出去聊骚了。
  郝方双手攀在踏云脊背,猛的一跃,顺势跨上踏云脊背。
  坐在马背上,郝方顿感自己变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这么多年了,除了被窝以外,还是踏云的脊背最有安全感。不过大白也挺好,就是性格太高冷,不容易得手。
  “踏云,去爷爷家。”
  郝方发出命令,踏云像是懂事儿的孩子,兴奋的嘶吼一声,颠颠向爷爷家跑去。
  双龙镇人口不多,架不住地方大,这里家家有大院,户户有果林。正常去爷爷家需要二十分钟的路程,有踏云在,十分钟就能到达。
  与此同时,郝家小院外两百米,一处逼旮角落。
  “小鱼,从今天起,我们就埋伏在这里,只要郝家童男出现,我们就将其敲晕掳走。”
  大咸鱼抱着膀子,俨然已经拟定好计划,只等猎物来投。
  “头儿……”小咸鱼有话要说。
  “嘘……不要出声,听我说话。”
  “可是……头儿……”
  “告诉你不要说话,我们是咸鱼精,若是被人类发现,会被专家蜀黍抓去切片的?”
  “内个……头儿,郝家童男好像刚刚过去了。”
  小咸鱼抬手,布满鳞片的手指指向前方。
  远处,郝方骑着踏云,颠颠正在走远。
  “哼!”
  “好厉害的小子,竟然以马匹的气息将自身气息掩盖,从而达到掩人耳目鱼目混珠的目的,不愧是那疯道人的后代,高手,果然是高手。”
  大咸鱼一本正经的扯犊子,其实就是他自己光顾着吹牛逼,忘我了。
  “追……”
  大咸鱼率先动身,小咸鱼紧随其后,二者选择从后方发动进攻。
  郝方骑着踏云,颠颠的感觉很遐意。虽说因为没有马鞍硌的蛋蛋疼,但终归是熟悉的节拍。
  “踏云,跑起来,让我感受到风的亲吻。”
  “嘶嘶嘶……”
  踏云嘶吼,前蹄高举,猛的加速,与此同时,大小咸鱼正好杀到。
  “嘭!嘭”
  两声闷响,踏云后蹄子精准的踹在大小咸鱼的脸上,当场将二者踹飞十几米远,砸进一片野草中没了声响。
  什么声!
  郝方回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但身后空无一物,并未看到任何异常。
  难道自己产生幻觉了,怎么感觉总有刁民想害朕。
  ……
  大小咸鱼所在野草中。
  “头儿……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失败了。”小咸鱼捂着胸口,满脸落寞。
  大咸鱼没有回话,而是透过野草缝隙,看向渐渐远去的郝方,等待郝方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大咸鱼终究没忍住。
  “噗呲……”放了个屁。
  “啊……舒服……”
  大咸鱼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小鱼,你刚刚说什么。”
  小咸鱼津津着鼻子,一脸嫌弃。
  “头儿……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失败了。”
  “哈哈哈……小鱼,你还小,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刚刚我已在那小子身上留下记号,只等夜晚来临,你我便可趁黑摸过去,在他沉睡时一棍子敲晕,然后拖回咸鱼帮,任由帮主临幸。”
  大咸鱼抱着膀子,表示一切尽在掌握中。
  ……
  郝方骑着踏云,赶往爷爷家。
  一路上,自然是遇到不少镇里居民,都是熟人,郝方在双龙镇几乎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这不是说他父母不做饭,而是他喜欢出去蹭饭。
  谁家有好吃的他就去蹭饭,加上小时候嘴特甜,也不讨人嫌,导致后来只要谁家有好吃的,都叫他去吃。
  一来二去,他俨然有股孩子王的劲头,一些比他年纪大的孩子都听他指挥。
  那些年,一群光腚娃娃,着实做了不少操蛋的勾当。
  ……
  郝方的爷爷叫郝贵金,今年七十三岁,身强体壮,一口气爬六楼不带大喘气,在双龙镇,算不得老人,只能算中年人。
  不多时,郝方便来到爷爷家门前。
  下了马,将踏云栓在门口的老树上,抬眼看向爷爷家所在。
  郝家祖辈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没穷过,这座老宅算是郝家的巅峰。
  门前两尊石狮子,威严大气,镇守家门,红漆大门分两扇,上有浮沤钉大铜环,要是在多一面鸣冤击鼓,十足的衙门派头。
  郝方带着九筒,提着竹篮,走了常开的小门。
  大门不常开,按照规矩,有重要客人或喜庆的事才会打开。
  步入老宅,映入眼帘的是标准华夏古风四合院。
  过了游廊,便步入大院,面朝正方是迎客厅,左右两侧,西厢房,东厢房,老宅后面是片菜地。
  整体看来,算不得豪华,却古味十足。
  置身此地,沉下心来,仿若回到了古时,能感受到古人遗留的气息。
  “爷爷,奶奶,小方来看你们了。”
  郝方对这院子太熟悉了,无数个光腚的透凉时光就是在这里度过。
  果然。
  郝爷爷郝奶奶正端坐客厅聊家常,回头一见三孙子来了,二老立马露出笑容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