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花开,等你来

  箫错和惜雨在篝火边,紧挨着坐下,我从怀中掏出简曦帮我誊写的风云破,双手交到箫错手中,道,我便把我的惜雨交给你了,这风云破便是我给你们的新婚贺礼。这是惜雨的爹爹留下的。
  箫错忙道,念大侠。惜雨用胳膊碰了下箫错的胳膊,箫错忙道,阿娘,我可当不起。
  这孩子,有什么当不起,当得起的,难不成我带进棺材不成。
  我也不要那些俗礼了,你和惜雨对着大海磕三个头,便算是祷告孤城,结为夫妻。箫错和惜雨照做。
  我又拉过简曦道,这些年,简叔叔待你如生父,你们小夫妻也给简叔叔磕三个头,算作报答简叔叔的养育之恩。箫错和惜雨也照做。
  我突然热泪盈眶,十九年了,整整十九了,惜雨结婚了,我好开心,可是我的孤城,我多想你就在我身边阿。
  惜雨道,阿娘,箫错的父亲,母亲都早已去世了,不如,我们以后一起回云梦泽。我点头应允。
  海边远远飘来一阵歌声
  是唐韵。
  她穿着一件粉色纱衣,裙摆在海风中飞扬,便似樱花在慢慢凋零,却又无可奈何。她的发髻凌乱,正深一脚浅一脚往这边走来。
  简曦忙上前道,唐姑娘,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唐韵一把推开他,径直走到箫错跟前,道,箫错,箫错,你好。她双眼通红,顿了下,又道,你,你好让我恨。你说好要娶我做妻子的,可是你娶了别家的女子。
  粉影一闪,人已跃至半空,纱裙飞舞,舞出一朵百合花的样子。碎心掌,箫错忙向半空出掌。
  但玉指衣袖轻抚之间,她又重重跃下,立在了地上。但她的脸上却已血痕交错,嘴角也咬出了鲜血。远远对着惜雨道,哈哈,你是箫郎的妻子,我如若杀了你。他不是要嫉恨我一辈子吗。
  她这碎心掌竟然都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皮肉外翻,行迹疯癫,状如鬼魅。
  这是多大的伤心欲绝。
  箫错怔怔得望着她,他伸出右手,但又在半空轻轻垂下,只道,我和你,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么你也好好爱惜自己。
  我一下子又有点同情她了,毕竟她是惜雨的亲妹妹,便道,简曦,我们招呼船家,送她回衢夫山吧。当家的是她亲哥哥,定能好生照应她。
  唐韵脸上的鲜血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得滴在前胸,溅在裙摆上,像在粉纱裙上开出了一朵一朵的鲜红罂粟。她一动不动得望着箫错,又打断我的话,道,你既然都不要我了,这绝色的容颜还有什么用。那么从此箫郎是路人。她的声音清清静静,淡淡如水,却已听不出喜怒哀乐了。红色衣袖一挥,只听得远远传来那首歌,芙蓉盈盈,长夜凄凄,影影绰绰,终不将息。歌声飘飘渺渺,消逝在海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