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吕秀才的苦难
二楼佟湘玉的房间里。
桌上放着胭脂、粉饼。一张红纸抿在嘴上，放下时，已是烈焰红唇。拿起胭脂有些犹豫，想了想，往镜子上涂了两团，把脸凑近了试看。
好一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绝世美人儿…
佟湘玉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臭美呢，刚画好了自己觉得很满意的妆容就见小郭突然推门而入。
郭芙蓉推门进来，佟湘玉起身挡住化妆台。
出去出去，我正忙着。
郭芙蓉看着面前脸上画的花里胡哨的佟湘玉笑嘻嘻的说道：哈哈，你也开始化妆了？
佟湘玉紧张的跟小郭说：不要喊不要喊……我不是怕别人听见，我是怕你把嗓子喊坏了，不好招呼客人。
郭芙蓉拿起胭脂问道：这一盒得多少钱啊？
别动……呵呵，你年纪还小，过早开始化妆，对皮肤不好。
郭芙蓉不屑的说道：谁抹它呀？通红两团，看着跟猴屁股似的。
佟湘玉急了：你才是猴屁股！猴头猴脑猴爪子！
那是白展堂。
小郭，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拿别人的缺陷开玩笑。
喔？
佟湘玉道：笑啥么，我不是那个意思！
郭芙蓉：那你是哪个意思啊？
佟湘玉：反正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你找我到底啥事么？
郭芙蓉敢忙跟佟掌柜说：这两天吕秀才不大对劲，老躲柜台后头偷看我，我一扭头，他就冲我笑，边说还边学，就这样！
佟湘玉好奇：是吃坏肚子了吧？
要光是淫笑也就算了，他还骚扰我。
佟湘玉拍案而起又怀疑的说道：太不像话了……我咋就不信呢？
他敢骚扰你？
郭芙蓉掏出一块破布：这是证据！
佟湘玉惊讶的捂着嘴巴：他他他竟然敢扒你衣服？
郭芙蓉嘴角一抽：他敢！这是他的衣裳，刚才我正干活呢，他偷偷跟在后头，我一转身，他也跟着转身，我一脚踩住他的下摆，他往前一挣……
咔嚓！
佟湘玉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呢？
然后他就去东大街了。
佟湘玉：去那儿干吗？
小郭拿着手里那颗秀才的门牙给掌柜的看。
补门牙。
佟湘玉看着秀才的门牙想了想说道：听起来，这个事情的性质，好像还有一点严重，我决定……再观察两天，看看情况，如果他真对你伸出魔掌……
郭芙蓉看着手里的门牙用力一捏：那我就再让他去一次东大街！
苏诚陪着秀才去东街补门牙回来的时候便问秀才到底怎么回事？
秀才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跟苏诚说：这不是上次比武招亲吗，小郭借我二两银子没还，最近客栈刚消停，我就问问这钱她到底什么时候还？我也不太好意思明说，女孩子吗！你知道都要面子，万一把小郭面子伤到了还不打我啊。
苏诚笑了笑看着秀才慢慢的说道：你看你这委婉说不也还是被打了，门牙都没了。
我劝你今天还是别刺激小郭了，说不定你这颗没补上那颗又没了。
苏诚看着秀才少了一颗的门牙笑着便走了，因为今天补牙的关门了，没补上。
夜里
吕秀才在房间自言自语道：芙蓉，最近可好？生活有困难吗？有困难要说，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说，这里就是你的家，咱俩就是亲兄妹，俗话说，亲兄妹明算帐，你欠我那二钱银子，是不是该还了，子曾经曰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子都不养，我就更不能养了，那钱你必须得还我，现在就还……不还是吧？那就对不住了！啊打……
吕秀才说完便拿起手里的绳子当鞭子抽了出去，一不小心挂房梁上了。
李大嘴这时推门进来，吓了一大跳，泡上前一把就把秀才按住。
吕秀才急忙喊道：你干什么？把手拿开！
李大嘴抱着秀才连忙安慰道：千万要想开点儿，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谁说我想死啊？就算死，也得等我把债讨回来再说。
李大嘴蒙了，没想死啊？那你整这出干嘛？又问道：什么债？
吕秀才喘了口气说道：大嘴你先放开我，我喘不过来气了！
李大嘴扶起秀才问道：怎么回事？谁敢欠咱的钱不还？
吕秀才紧忙打断：那是我的钱！
大嘴一听来劲了。
甭管是谁的钱，都不能不还，跟哥说，谁这么大胆子？我还就不信了！黑道还是白道，你只管开口，动手的事儿交给我，俩膀子够不够？
一共才二钱银子……
李大嘴又犯老毛病了。
你甭管了，这事儿交给我，卸完膀子，再卸俩腿，还不够？没关系，眼睛耳朵全给他挖喽，外带半块鼻子……
吕秀才：为什么是半块鼻子？
你不得给人留个喘气的地儿啊？
做人不能赶尽杀绝你说是吧？
秀才忙说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李大嘴：说的对，己所不欲，务必施于人。
吕秀才：那个勿字，不当务必讲。
李大嘴无所谓道：随便怎么讲，道理都一样，秀才，甭看我书念得少，心里跟明镜似的，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谁敢跟你过不去，那就是跟我过不去，跟我过不去，那就是跟我姑父过不去，跟我姑父过不去，就是跟朝庭过不去，你问问他，敢跟朝庭过不去么？
她倒是真敢！
李大嘴：谁，你快说他是谁？
郭芙蓉！
嗯？
那天她比武招亲，问我借了二钱银子的报名费，你看你要是方便的话……
哎哟，瞧我这记性，锅上还坐着开水呢，我得赶紧把油饼炸了！
大嘴敢忙跑了，郭女侠惹不起惹不起。
一夜过去平安无事。
第二天中午，苏诚悠哉的坐在大堂，胳膊伤还没好，掌柜的给的特权不用干活，好好养伤。
镜中的美人唇红齿白，脸蛋儿飞红，顾盼生姿。佟掌柜收起小镜子，款款下楼。
睡梦中的白展堂眉头紧锁，鼻翼歙张，惊醒！
白展堂起身喊道：不好！
白展堂捂着鼻子朝外窜，与刚进门的邢捕头师徒擦肩而过。邢捕头刀出鞘喊道：有杀气！
燕小六拔刀：帮我照顾好我娘！说完便冲了进去，头晕脚软的问到：什么味儿啊？
白展堂在外面喊：子夜迷魂香！
邢捕头燕小六转身逃出。
客人看着捕头都跑了也跟着跑没了，整个大堂就剩苏诚一个人愣愣的坐在那里(这里给主角一个黑白画面背景上飘着寒风落叶的特效)
郭芙蓉托着餐盘到大堂一看客人都没了忙问掌柜的：人呢？
佟湘玉一脸生气：逃命去了！
小郭看着掌柜的那红红的脸打了个冷颤：哎哟喂，那盒胭脂你不会全给抹了吧？
你看效果咋样么？
郭芙蓉：我不能说。
为啥么？
您吩咐过，不能拿别人的缺陷开玩笑。
佟湘玉板着个脸说道：那你就严肃一点。我这个应该咋弄嘛？
郭芙蓉：首先，你必须搞清楚，女人的美，由内而外……
我知道！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说，别光顾着涂胭抹粉，还得准备两样可心儿的首饰。
佟湘玉拔下簪子给小郭看：我有首饰啊！
郭芙蓉笑话道：您那是草标，不知道的还以为卖身葬父呢。
佟湘玉：好首饰谁都喜欢，问题哪有闲钱啊？
你屋里那几大箱……
佟湘玉急忙说道：那些都是嫁妆，我娘说，这是她娘留给她的，她一样没动，全都留给我了。
那你就拿出来戴啊。
我娘说，那些嫁妆，没过门之前，绝对不能动，连看都不能看！
你现在这样，也勉强算是过门了。
我娘说，过了门之后，还是不能动，也不能看。
为什么呀？
我娘说，这就是妇道。
郭芙蓉一脸可惜的说道：您倒是守妇道了，有没有想过首饰的感受？
佟湘玉捂着嘴笑道：首饰能有啥感受么？
老是被锁在漆黑的箱子里，孤苦伶丁，冷冷清清……你难道听不到它们的哭泣声吗？
佟湘玉摸了摸胳膊害怕的说道：不要说了……怪慎人的！
白展堂这时冲进来：掌柜的，你还不快逃？
佟湘玉看着老白喜上眉梢：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喔……
白展堂被掌柜的脸吓到了，还以为掌柜的受伤了急忙的问道：哎呀，你这脸咋的啦，咋整的这是？让开水烫啦？疼不疼啊？哎你咋不说话呢？
佟湘玉看着面前这个不解风情的钢铁直男：你有这闲心，就把泔水倒了去。
白展堂连忙说到：还倒啥泔水啊，赶紧去医馆啊。
苏诚笑着对老白说：掌柜的没事，你没看出来掌柜的化妆了吗，掌柜的都生气了，赶紧溜啊。
老白一听果断的朝外溜，边走边自言自语：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当初虞姬没有自刎，现在会是什么样……
佟湘玉跟出去：你倒提醒我了，倒完泔水，顺便把门口的鸡骨头也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