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留得青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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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苍苍，面色惨白，许晴望着眼前这陌生的余泽问道：“余泽？你……”
而许老亦是同声想问：“小伙子，你怎么突然就白了头啊！”
“不碍事。”
这个时候的余泽显然话语中少了阳光，多了几缕沧桑。
他轻轻低下头拔出地面上的血丹花，欣慰一笑，什么狗屁天意？我余泽才不想理会！
周围的村民见这许家父女认识了一个这么强大的武者，无不向许老二人献上了殷勤。
“许老头，为了感谢这位少年至尊救了我们一命，你们今晚不如就来我们家吃饭吧！我家刚好有只大母猪。”
“不不不，来我们家，我家有只养了几年的老母鸡，可补了。”
……
人们一个个都来邀请许老吃饭，实际上不过是都想与这少年至尊攀上一点关系。
这般年纪便能重创青竹宗号称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将来的前程岂是他们可以想象？
“爹爹，……”
许晴自是没有见过村民们对他们这般热情，往日里连借个柴火都困难的邻居，今日的变化有点儿大。
而许老则一手揣着许晴的衣角，一手拉着余泽说道：“回家去。”
“属下参加少主。”
而原本那些青竹宗的武者们此时却拦在了余泽身前，双膝跪地，大呼少主。
许晴有点懵懂指着余泽的问道：“他什么时候成为你们的少主了？你们认错人了吧？”
而领头的刘勇却立即摇了摇头回道：“余泽少爷胜了刘青山，就是我们的少主。青竹宗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也不敌他，我们仰慕余泽少爷的天纵之才，愿为他马首是瞻，肝脑涂地！”
余泽冷然回过神去，回道：“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冷冷一句，他竟将这群武者视之无物？
要知道眼前这数十位武者其中不乏有聚灵境高手，若是能得之挥使，即便在这青竹镇开教立宗又如何？
他竟然直接拒绝？
开教立宗是多少修炼之人的梦想？他竟然视之无物？
“余泽少爷！余泽少爷！”
任凭刘勇等人如何使唤，余泽愣是跟着许老没有回过头。
余泽心里怒骂道：“什么肝脑涂地？老子都快要死了，要你们又有什么用？况且，青竹宗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剑灵余墨紧跟着余泽身后，她问道：“你当真不想活了？”
这余泽一听可就气了，“我的个姐姐，这世上若有人可以活下来，又何必寻短见呢？这是得有多么想不开啊！”
剑灵余墨冷哼一声说道，“哼！让你不要聚集那些灵力，你偏偏不听！”
“结果可好了，灵力是聚集完成了，人也救了，寿命倒是折腾的差不多了！”
面对剑灵余墨的冷嘲热讽，余泽心想道：她这是变相的问我想不想活下去，说不定是有办法让我寿元复原呢！
余泽本就没有塑体，再加上他强行聚灵成力，这是十分危险的。好在剑灵余墨在最后关头发力，才护住了他的肉体不灭。
即便如此，他强行聚灵成力还是折损自己的寿元。普通人类寿元是一百载，而成为武者后寿元则会增加，奈何余泽并没有塑体，所以即便他拥有聚灵之资，空灵之力，他的寿元也是微乎极微。
就在刚刚聚力成功，他几乎是耗尽了他后半生的所有寿元，他的寿命仅仅只剩下了一个月的时间了，也就是说，他是将死之人。
“好了，姐姐，我错了，你说说看，我有什么办法能活下去啊？我可不想就这样死了，我是余墨的弟弟，是要风云十地的人物！”
余泽怕这剑灵不顾自己死活，连忙再将姐姐搬了出来。
姐姐把我交给了她，她总不能让我就这样死了吧？
剑灵余墨风情万种的抿嘴一笑，笑道：“看在你叫姐姐叫的这么动听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
“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你的寿元只剩一个月，这点是任何仙草，甚至灵药都无法改变的。但你只要境界变得更强，你就能活下去了。是不是特别简单？”
余泽差点双腿发软摔倒在地，境界更强……
要在一个月之内突破一个境界，那是何其的艰难？如果修炼之路有那么容易，那就不会这方天地连至尊都少有了。
到了家中，已是月色朦胧。
许老今天准备着丰盛的晚餐，三菜一汤，满满一碗米饭。
这是许家从未有过的奢侈生活，而今天全然是为了这个少年的庆功宴，或是说另一层面的逐客令。
饭桌上，许老和余泽都一言不发，他们各有心意。
而许晴则冒冒失失的来了一句，“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打跑了青竹宗的人，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都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话语像是导火线，许老终于壮直了胆儿，开出了口，“余泽，你吃完这顿饭就带着晴儿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爹！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干嘛要走？走去哪？你不走吗？”
余泽则是一脸苦笑，事到如今，他又还能有什么办法护住这父女呢？
光是一个刘青山就这般了得，谁知道青竹宗还会有怎样的高手前来？
他长叹一气，说道：“一起走吧！”
许老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家世世代代住在大山里头，若是去了外面，我会想念这大山深处，而晴儿此生也未踏出青山村一步，我也希望她能多去外面见见世面。”
“人啊，总是要趟过浑浊的水，才知道世间险恶。”
“爹，我不走！我绝不离开你，我在待在你的身边，一辈子伺候你。”
三人又沉寂了下来，走？他们又能去哪儿？哪儿的尘世不是和这里一般喧闹？哪儿的世道不是强者为尊，弱者沦为鱼饵？
“我不会走的，我走了你和他们必死无疑！”
“可你留下来呢？你留下来就能够改变什么吗？”
许老说到这儿，余泽的话语哽咽在了喉咙，再也吐不出来。
的确，即便他如今身具空灵境之力又如何？未曾塑体，他仍旧不是真真正正的空灵境。
之前他能险胜刘青山那是刘青山错误地预估了他的实力，至于能学会松江劲，那全是仰赖了在书山那一年时间的历练。
不过即便如此，他一遍也还是无法完全学会松林劲，他是在第二次看见松林劲后，才彻彻底底掌握的。
再加上他本身灵力就是积聚万灵而成的，这世间最纯净的灵力，能够轻易驾驭松江劲也毫不奇怪。
可若是刘青山一出手果断，直接用武技相逼，没有学过任何武技的他，绝对会在瞬间不死也得半残。
青竹宗一个刘青山就如此，谁知道还会有怎样的高手呢？届时他余泽拿什么抵挡？
见余泽不语，许老慈爱的笑道：“小伙子，我们山里人有句老话，你应该是没有听过。”
“在这世道险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余泽自顾在心头喃喃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心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余泽心想道：对了刘青山，只要杀了他，不让他逃回青山宗，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这些人也能幸免于难。
他急冲冲地冲门而出，在茫茫月色中寻找着什么，只是刘青山早已不知去向了，只是那些被他拒绝的武者们也不见了归宿。
皎洁的月光印在他泛白的脸颊，他责怪着自己怎么能如此大意。
可事实已经成了定数，要他走，难道他就真的得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