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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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泽再次一掌击出，暗灵气强大的毁灭力量再次涌向石书，只不过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次的暗灵气一碰到那白色石书就再也没了踪迹，好似这石书能吞噬灵气一样。
忽然间大地颤抖，又见光芒逐渐消失，当余泽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时，他已然是什么也看不见。
而他伸手出摸，他的四面八方竟然全是石书。
空气渐渐变得稀缺，余泽心知此刻一定要冷静下来，他得好好回想，得好好回想那两人是怎么通过书山的。
他依稀记得姐姐当初带他走进书山，目光所视之处，这些石书自动开道。
兴许是姐姐实力强横，连这书山也不得不让道吧！
余泽自然没有姐姐那样的实力，固然姐姐通过书山的方式他绝对行不通。
而另一名通过书山的人，余泽也并不陌生，他叫苏瑾，是前来学海求学的苏瑾。
那时他记得他问起苏瑾如何通过书山时，苏瑾是这样回他的：“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余泽自顾喃喃道：“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他正困惑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他头顶上的石书缓缓挪开，使得月色射入，他从没感觉过光芒是如此美妙，可此刻这光芒竟然如此美妙。
余泽抬起头看，只见那还在头顶挪移的石书上正刻着一行醒目的大字：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难道说……得将这些石书上的东西全看完才能出去？”
余泽回首一望，看着身后刻着密密麻麻的字体的石碑，心中默念。
“八门金锁。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生、景、开吉；伤、惊、休伤；杜、死亡……”
余泽虽然看着这阵法头皮发麻，不过他不想看也得看下去，毕竟他还要出去啊。
余泽心想：等我挪开了你，我大不了不出这书山，我躲在这暗都还不行吗？让我看完这些稀奇古怪的阵，我怎么受的了？
“如从东南角上生门击入，往正西景门而出，其阵必乱。”
终于看至最后一行字，此时石书挪动，余泽终于可以出去了。
只是，惊变再起，这石书之后竟然还是一层石书。
余泽急了，骂道：“你这不是逗我玩吗？还是我已经处于这书山中央，不看完这些东西是注定出不去了吗？”
心中的侥幸再不存在，余泽静下心来，加快速度扫阅石书上奇奇怪怪的阵法。
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只觉自身困意四起，再抬起头望了望天空。
星月已落，天穹都已经起了朦朦胧胧的雾了。
可令他窒息的竟是，他眼前竟然又出现了那铭刻八门金锁的石书，这怎有可能？他不是明明已经阅过这石书很久了？
难道说这些石书不断挪移在他的前方？这也并不可能啊！
如果是如此循环，那苏瑾又是怎有可能通过书山？还是说我不仅要看，还得记下来？
想到此处，余泽更感心力交瘁，可是他不敢再遇见他已经阅过的石书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抱着这种心态，余泽开始认认真真的铭记这石书上的一字一句。
就在他记完最后一字之时，异变发生了。
眼前的八门金锁石书竟然凭空消失在了原地，余泽又喜又忧。
喜得是这书山真的有路能够出去，而忧的则是，他若把这书山所记载全然记下，那得花费多长时间？
先不说时间，就光是不吃不喝，都能让他饿死在这书山之内。
不过他好像没有选择，他除了拼了命铭记这石书上的阵法之外，再无它法。
饥饿难耐，此刻余泽更加明了了这书山有路勤为径的深刻含义，即是他片刻也不能耽误。
刚开始只是出现些阵法石书，仅接着一些灵气的作用甚至其特性的石书也出现了。
看到这儿，余泽似乎忘却了饥饿，他生来就想要成为像姐姐那样足够强大的武者，因此对这些东西极感兴趣。
朝阳升起又落下，在书山被困住已经三日之久的余泽已经面容憔悴。
干裂的白唇，杂乱的发，飘飘摆摆的身体。
此刻的余泽连站立都是靠着姐姐的黑剑支撑，连行走都极为困难。
不过，此刻他的身前已经是一片空地，虽然前方不远处仍旧有着石碑，但余泽坚信着，只要再撑下去，他一定能够走出书山。
“快了，只要我再坚持一会，就能够走出这个鬼地方了。”
三天时间让余泽对灵气的使用之法更加娴熟，他手中水灵气使出，虽不能贪婪地饮用，倒是给他干燥的身体带来了几分水份。
若是余泽此刻已经到了空灵境，便能将灵气实质化，化为灵力。
掌握灵力后，他余泽现在都可以放肆地狂饮一番了，只可惜他余泽并没有突破至空灵境。
他虽然能聚集灵气，可毕竟未曾塑体，算不上真正的聚灵境，又何谈空灵境？
天知道苏瑾是怎么通过这书山的，不过余泽相信，苏瑾能够做到的事情，他也一定能够做到。
抱着这样的信念，余泽强行拖着身躯走向前去，再次认认真真地研阅起了石书来。
“上古芳华，群贤并起……”
这会石书上竟然记载起了古今圣贤的过往，虽是片面数语，却是余泽听都未曾听闻过的过往。
一直往前行，日月不断穿梭，身体的能量却似乎到达了极限。
余泽伫立在了石书之前，倦倦困意袭来，他强行提醒自己道：“我绝不能睡，只要我再坚持一会儿就能走出书山了，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倒下？”
余泽心念一动，将灵气充斥全身，忽地精神振奋了许多，继续观看了起来这刻满了密密麻麻文字的石书。
一次又一次濒临死亡，但余泽每每想到苏瑾能够走出书山，而他的姐姐是余墨，天下第一的余墨。
他每每想到这儿他就变得精神抖擞起来，他绝不能就此倒下。
“我好不容易能够修炼灵力了，这个时候我又怎么能死在书山呢。”
“我一定要走出这里，我不仅要走出这里，我还要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抬着头来仰望我！”
他一步步卯足了劲，双眼炯炯有神，这哪儿像是在这书山不吃不喝不眠数月之久的人？
他此刻观阅书山上的文字极为用心，极为较真，几乎是练成了过目不忘的本领。
他一眼扫去，前方的石书竟消失好大一片。
这惊人的变化让余泽都大吃一惊，他说道：“为什么我的记忆力变得如此之好？难道我已经练成了过目不忘的本领？”
余泽隐隐跃试，他再次扫荡而去，目光所视，一字一句竟仿佛刻在了眼中，过目不忘。
随着他一步步前进，他竟感觉他不止他的记忆力超乎所见，他的步伐也变得轻飘飘了，他甚至不需要用剑支撑行走，自身独步便能前行了。
身体意外的改变，使得余泽在书山上越走越远，竟忘却了饥饿，也忘却了倦意。
一年后，随着最后一面石书凭空消失，余泽总算是过了书山。
余泽软绵绵地骂道：“这是玩我吧？”
不过即便他气愤也于是无补了，他一脚踩了个空，从瀑布之上掉落了下去。
在半空中感觉到泉水的气息，余泽贪婪一饮，饮尽甘甜，嘴角微微欣慰。
在临死之前让我喝口水，这也算是老天慈悲吧！
余泽心知他自己必死无疑，可他却并没有放弃最后的抵抗，他心念一动，水灵气汇聚全身，虽然他明白灵气不能够和灵力一般实质化，可那又怎样？
他余泽总不能就这样等死吧？他好不容易走出了书山，出来不是山珍海味，而是千丈瀑布、万里激流，这，这到底算什么？
扑通一声，他重重砸落进了水里，溅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即便他体内贯注水灵气，但终究不是灵力，他在水下终究难以呼吸。
余泽的脸憋红憋红，他很想往上方游去，只不过此刻他真的没有任何气力，他在急流之下哪有方式能够抵抗？
水冲进了大江河流，似乎是老天真的怜悯了他，竟让他浮在一枯树之上。
啪啪声响，一名少女正在河边用木棍敲洗着已经破烂的衣物。
许晴个头不高，穿着虽也是破烂，但好在生得干净。
白净的脸上双眼皮一眨一眨，几缕刘海轻轻的飘在她的额角，倒是给她多添了几分成熟。
实际上，许晴是村落里最懂事的孩子，俗话说穷人孩子早当家，许晴也许便是如此吧。
“嗯？”
许晴微微抬起头来，撩起散乱的刘海，秀眸一望。
只见一枯木之上，那是一个衣裳破陋、蓬头垢面的少年，此刻他正在枯木之上沉睡不起呢。
许晴双足缓缓踏入水中，双手如浆般在水中滑动，对于这游泳，江南水家可是最在行不过了。
“醒醒，你快醒醒！”
许晴抱着木头轻轻推了那人一下，结果不言而论，自然是不可能唤醒余泽。
她见无效，便拉着那木头一直漂到了岸边。
以前村里人落水的急救方式，许晴也知晓一点儿，不过那必须对方的家眷来。
可这个人许晴见都没见过，又去哪儿，又在这个时候去哪找他的家人呢？
“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的性命重要。”
一念及此，许晴再无顾忌，红唇相印。
天啊，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干裂的唇啊？这唇一点水份也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及多想，许晴望着还躺在地面的余泽，长叹一口气道：“总算是性命无忧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