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位身披黑斗篷的女子摇曳着身姿不紧不慢地踏进了洞穴,留下一道凹凸分明的背影。
“你就是蝙蝠种,狐蝠基顿?”女子朝那只倒挂的蝙蝠问道。
然而洞穴里依旧一片死寂。
“听说你是个杀手,我们来做笔交易吧。”斗篷之下的樱桃小嘴微微一笑,一手叉着柳腰,一手紧贴在修长的玉腿上。在贴身的修身斗篷映衬之下,那凹凸别致的身材显得更加抚媚动人。
突然,那只巨型蝙蝠张开了双翅,上百只小蝙蝠从中窜出,在嘈杂的噪声中扑向斗篷女子。
斗篷女子轻轻摇晃了一下身躯,瞬间化成了一团紫里透黑的浓雾,所有小蝙蝠扑进浓雾后通通倒在了地上,洞穴再次陷入寂静。
基顿见状立马飞了下来,但他不敢轻举妄动,眼前这位神秘人显然不容小觑。
“你到底想干嘛!”基顿警惕着眼前这团浓雾,语气中带着愤懑。
“我说了,我只是想和你做笔交易罢了。”分散的浓雾再次汇集成了女人的模样。
“可你杀了他们。”基顿指了指遍地静如死尸的小蝙蝠。
“是你先攻击妾身的,妾身只是防卫罢了,再说,你这些小玩意儿没死,过一会儿就能醒了。”斗篷女子用手扶着下巴,有些无奈的道。
“说吧,要我做什么?”基顿将信将疑地道。
“折磨一个小孩,但不能杀了他。”
“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可是杀手!”基顿越来越恼火了,他接受了多少刺杀的委托,双手早已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如今却要他去折磨一个小孩,还要留活口?听起来是极其的不尊重人啊!
女人轻轻挥了挥手,衣袖间飘出一阵紫黑浓雾。浓雾沉在了地面,慢慢消散着,一只黑皮箱赫然出现在了基顿的面前。
“这里是十万宝,只是定金,事成之后会再给你十万。”
“什么!十十万?”惊讶打消了基顿脑子里所有的愤怒,他从没接过一笔这么大的单,以前接过的最高价也才七万宝,如今一出手就是十万,而且还只是定金!
“到底是折磨什么样的小孩能让你出这么高的价格?该不会是天赋极其出色的天才吧…”
“放心吧,他不是什么天才,虽然谈不上很弱,但也肯定不算强。”
“怎么个折磨法”
“你是杀手,你应该最清楚绝望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简单,把资料给我。”基顿伸出了手。
女人有些俏皮的嘟着嘴,吐出一小团浓雾,浓雾像是有灵性般飘往基顿,随即停在了他的手上。消散之时,一张照片与一张纸条显现在掌心。
“成交?”
“成交!”
基顿眯着眼端详着照片,里面是一个背着黑色皮包,嘴里叼着根狗尾草的黝黑男孩。
“兆青镇”
千竹在医院里软磨硬泡陪了尼基大概两周,由于收到了皇家军的紧急集合,不得不启程离开了兆青镇。而尼基尚未出院,他不放心让小迪独自呆在家中,由是委托阿泽多待了些日子。
“今天已经是18号了呀,还有十天就得上学了。”阿泽翻了翻日历,琢磨道。
“十天?这么久。”小迪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根有点像狗尾草的毛毛棒,来回在七仔的肚腩上来回摩擦。而七仔则四脚朝天地躺在小迪的大腿上,安逸享受地扭着它的小脑袋。
“久?拜托,一眨眼的功夫就得上学了。”
“阿泽不喜欢上学吗?”
“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想上那些理论课罢了,比起这个还是修炼有意思。”
“噢,阿泽,你得去修炼了。”小迪看了看墙上的挂钟,19:15。
“对诶,那我去拿水壶。”说道,阿泽便屁颠屁颠地走回了房间。
尽管这些天阿泽住在小迪家中养伤,但却从不疏忽修炼,每天晚饭过后他都会去一个小公园里绞尽脑汁想些新招,而小迪则在一旁陪七仔溜达。
今晚的弦月如钩,高挂在清冷的天幕之上。隐约可见数道黑影正张驰着双翅在空中闪掠而过,经过的人会误认为那只是在夜间觅食的飞鸟。
公园里有许多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穿插在挺立的银杏树之间。镇子里的人几乎每年都会在十一月份聚集在这,无论是恋人、家人,亦或是独自一人,仿佛是在那个时间段受到召唤般不约而同地来到这个公园。
十一月的银杏是脱枝换叶的开端,淡绿色的扇形叶片逐渐被染成金黄色,在秋风的拂动下,枝叶随之摇摆并闪动着,貌似水面般泛起一圈圈涟漪,波光粼粼。
随之成千上万只金色的蝴蝶扇动着双翅纷纷扬扬地飘落,为鹅卵石小道铺上一层松软的金黄色地毯。而正是这遍地金黄的银杏叶吸引着人们每逢十一月便准时前来观赏。
纵横交错的路径最终都会将迷失的路人引导至一块由大理石铺就而成的空旷之地,这里就是公园的中央。数张秋千吊椅成弧状围绕着空地摆置着,旁边便是一道延绵不断的松木围栏,围栏之外是兆青镇唯一的河流。
由于现在处于二月中下旬,公园里的银杏早已换上了淡绿的披风,树稍间挂着清晰可见的蓓蕾想必是在等候着四月,那是春末的时节,也是它绽放的时节。
夜晚来这里散步的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快要走到人生尽头的他们大多数在路灯下形影相吊,爽飒的清风总能让他们沉浸在过往的回忆当中。
但不知为何,今晚前来散步的人少的可怜,随着夜深,公园里只剩下了还在修炼的阿泽,还有在围栏边闲逛的小迪和七仔。
在那块大理石的空地上,忽闪忽灭的火光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招还真难练。”阿泽喃喃自语,喘气声从未间断过,后脑勺的汗滴顺着脖子流至后背,浸湿了他的上衣。
阿泽走到一张秋千吊椅旁,刚拿起水壶,一阵强风从各路小径的深处传来,银杏之间响起簌簌的声音。
一般来说,由于温度差的缘故,这里的风一直都是从河边往岸内传,然而今晚的风却恰恰相反,着实有点诡异。而阿泽也察觉到风中夹杂的森凉,随即警惕了起来。
他谨慎地喝了一小口水后,双眼紧盯着小径内各处。突然之间,公园里的路灯同时暗了下来,留下一片漆黑。
突如其来的黑暗也让小迪愣了愣,旋即看了看自己腕上的小表盘,此刻才不过八点半罢了,按理说公园的路灯直到凌晨十二点才会熄灭。察觉到异样的小迪一把抱起了七仔,摸着黑回去找阿泽。
阿泽放下了水壶,冷静聆听着周围呼啸而来的风声,却发现银杏树的枝头上多了许多颗红点,一眨一眨的。
“眼睛?”阿泽猛地瞪大了双眼,他没看错,那成双成对的红点正是一双双阴森的红眼。
齐刷刷的拍打声此起彼伏,没听错的话那一定是翅膀拍打的声音,随之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想必是爪子紧扣树枝的声音。
“鸟?”阿泽的听觉一向很灵敏,他深知正有一群会飞的活物将他包围,但他不敢肯定那是鸟还是异兽。他警惕着,脚步慢慢后挪,与林子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顿时间,空地周围的银杏树稍上布满了阴森的红眼,在漆黑的映衬下,眼瞳的红光显得格外明显。
已经远不止几十双眼睛了,是成百双?上千双?阿泽数不过来,他也没那个心计再数下去了,他只是意识到,危机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