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女鬼

  “安郎”崔瑜脸色绯红,眼神迷离地低呼轻喘,令宇文恺欲罢不能。
  然而,他还是生生忍住,“服丧期间,不可如此。”
  阿尼?!又不是崔瑜点的火。
  “宇文安乐,你是不是特别爱我?”
  宇文恺没作声。
  “哼!你不说,我也能感觉到。”崔瑜同学就是这么傲娇。
  “我爱的,是崔瑜,跟你只这千年女鬼有何关系!?”宇文恺回答。
  “安郎,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鬼!这个世界你不了解的事物还有很多啦!枉你还是工程技术人员,一点科研探索精神都没有!”
  宇文恺毫无跟崔瑜继续开玩笑的打算,严肃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一起睡吗?你现在不怕我是鬼了?不怕我半夜将你吃掉?”
  “瑜儿,别闹!”
  前几天日夜兼程的赶路,今天也是各种折腾,其实崔瑜早已经累的上下眼皮直打架。果然,不出半刻钟,她就在宇文恺温暖的怀抱里打起了鼾。
  宇文恺却躺在大床上,睁眼到天明。
  脑子里不住地回想着这些年来身旁这个“女鬼”的点点滴滴。
  从第一次见她,到他们有了肌肤之亲,再到她被退回清河娘家;
  从第一次夸赞她聪颖,到她执掌整个安平郡公府,再到她做生意赚得盆满钵满;
  她虽然霸道,却从不怀疑;虽然任性,却从不嫉妒。
  别人害她,她明明可以反击,却选择放手,以德报怨……
  往事一件一件,无比清晰。
  宇文恺忍不住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发心。
  宇文恺想,真的崔瑜也是长这个样子吧!?但是,真正让自己爱得要死要活,谁多看一眼都不行,随时随地可以左右他的情绪的,却是这个来自千年之后的假崔瑜不,是女鬼!
  他跟触了电一般,猛然松开崔瑜。心情变得矛盾而复杂。
  他左思右想,还是认为必须要离这女鬼远一些,才能不受她的蛊惑。
  对,是蛊惑!否则,明明是想找她问明真相,明明是打算兴师问罪的,怎么就变成了轻而易举地放过她呢?
  难道,真如她所言,自己深爱着一个女鬼太惊悚。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崔瑜醒来,发现宇文恺没在身旁,以为他跟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练剑。
  推开门,却看见许多奇怪的僧人,似乎正在摆什么奇怪的,阵法。
  崔瑜奇怪地问:“这是干什么?”
  “崔雨西,我找了法师来,将你送回去!”宇文恺说。
  “送回去?什么意思?昨晚,你不是不生气了吗?现在这是做什么?”
  “人鬼毕竟疏途,我想了一夜,你还是回去吧!这样,真的崔瑜就可以回来了。”
  原以为宇文恺已经接受了自己,却听见他这样冷酷无情的话,崔瑜心里一痛。
  “你疯了吗?当初,你娶进门的就是我,如今你真正爱的也是我,这么多年,跟你生活在一起,为你生了妙德的,还是我。那个所谓的真崔瑜,你何曾见过一次?”
  宇文恺,你脑子进水了吗?
  崔瑜看着那貌似很厉害的阵法,不太相信它能将自己送走,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宇文安乐,这么多年,就算我真的是个女鬼,也该处出感情来了吧?”她哽咽,“我们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你居然说要将我送走?”
  宇文恺的拳头攥的死紧,语气非常不好,“放心,我会好好抚养妙德的,不会因为生母是你而牵怒于他。”
  崔瑜火了,争辩道:“宇文安乐,你真的打算如此草率的处置我吗?我是清河崔氏,你叫我的娘家人过来!隔壁就是二嫂,是我的姑母!”
  宇文恺却说:“我看,不必了!等法师收了你,真相自然大白。我再去解释不迟。就不劳你费心了!”
  崔瑜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收了我?宇文安乐,宇文恺,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苏氏做恶,你因着从小的情意,数次原谅她;高氏,你也能以礼相待,厚赠于她。唯独对我,可以因为不信任将我撵回娘家,也可以因为不接受,将我收了去”泪水止不住模糊了双眼,“好吧,都听你的!来吧,收了我吧!”
  “崔语西,尘归尘,土归土。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要害你,释心法师会将你送回你原来的地方。”
  崔瑜的表情突然变换,从伤心,到震惊,再到激动
  “法师,真的吗?真的可以回去吗?”她扭头看向那位最老的僧人,充满兴奋和期待。
  “老衲会尽力一试!魂魄自知归路。只是,我需要先将你的魂魄逼出体外。”释心法师说。
  “那她会不会魂飞魄散?”宇文恺有些担心。
  “施主放心,老衲已经布好了锁魂阵,四围没有干扰,应该不会的。”
  “慢!谁说没有干扰!?”来的人恐怕就是个最大的干扰,玄静。
  “且不说那些怨念过重而不得转世,专挑这种机会附体的恶魂,还有更多修炼尚未成功的半吊子小鬼,怎么没有干扰?多了去了!释心法师,看来你业务不熟练呀!”
  “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诋毁于我?”释心大法师被人当众否定工作能力,很没面子。
  宇文恺一听,急了,“玄静法师,你说的可是真的?”
  玄静冷笑,只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宇文恺,目光就全落在崔瑜身上。此刻,她落寞无助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崔瑜,你想回去吗?”
  “玄静,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我好想回家
  但是,这里有我的孩子,我离不开童童,他还那么小!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崔瑜无力地坐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盖,痛哭起来。
  好半晌,崔瑜来到宇文恺面前,学习古人的样子,跪下,恳求他:“安郎,童童从出生到现在,都不曾离开过我。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想带着他一起离开,可以吗?
  我告诉你,其实我们那里比这儿要好上百倍,很先进的,对孩子的教育和发展绝对有利。我会让他去学钢琴,学网球,学外国语言当然,如果你想要他继承衣钵,我会让他从小就学习绘画、编程、奥数总之对建筑设计有用的都会让他接触!哦,对了,我爷爷,我爸爸,他们都是著名的建筑师,我是有家学的。我会让爷爷手把手教他的!你相信我!
  安郎,我求求你,让我带走他吧!我是他的妈妈,绝对不会亏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