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偷鸡摸狗
宇文家自先祖起就骁勇善战,为国之柱石,宇文忻认为,上阵杀敌既为自己的宿命也是家族的荣耀。然而,多次请命,皇帝杨坚就是不允。
太子杨勇已亲自驻扎咸阳两个月,可见军情之危急。
明眼人都看的出,宇文忻已失皇帝器重。
沙钵略可汗骁勇善战,善用奇兵,从木硖、石门分两路入侵,武威、天水、金城、上郡、弘化、延安等郡都被攻占。
沙钵略欲继续南入,却收到消息,小儿子染疾,王后宇文思雅日夜照顾,也病倒了。且长子染干说:“铁勒等部族起兵造反,打算袭击您的牙帐。”沙钵略即刻回兵出塞,退去。
腊月二十六,杀猪割年肉。崔茹正在忙碌着上下打点,娘家突然派人来报,崔老太爷仙逝,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后出殡。
于是,宇文忻、宇文恺、崔茹还有孩子们即刻动身启程,前往清河。皇后娘娘也派人跟去奔丧。
夜凉如水,抬首遥望广袤的星辰,深灿无垠。都说每颗星代表着一个灵魂,繁星如许,哪一颗会是祖父呢?崔瑜想起自己在这里和在21世纪的两位爷爷,似乎很像,都是老学究,都对她疼爱有加。
崔瑜挺着大肚子,为老人用的被褥添点针线,绣上铜钱,表达作为孙辈的哀思。
“瑜娘,早些睡吧!月份大了,仔细眼睛!”尹氏忙了一天,见女儿屋内的灯还亮着,催促道。
“阿娘,你先休息吧!我啥忙也没帮上,一点儿不累。绣完这几针就睡。”
然后继续埋头做针线。很笨拙,从没做过,但非常认真。
一片影子悄悄出现在她身侧,遮住了清冷的夜。崔瑜太专注,居然没发现。
宇文恺什么都没说,只站着,细细地,打量。打量她又长又翘微微颤动的睫毛,洁白如象牙般的脖颈,被自己开发日渐丰满的柔软,然后,下面是宽大衣摆也无法遮盖住的,隆起的
“瑜儿!”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百感交集,忍不住叫出声。
崔瑜抬起头来,并不意外。捎信去长安有几天了,想必他们快马加鞭才到的这么快。
但她又极为意外,隐藏在心底许久的思念、悔意,流淌着的悲伤,顷刻间将她淹没,她不管不顾地投入宇文恺温暖的怀抱。
“安郎,你怎么才来!?”
“瑜儿,是我不好,我来晚了!”
只需一句话,夫妻二人尽释前嫌。
温暖的掌心轻拍着崔瑜的肩,她孩子般的抓着宇文恺的衣襟,痛哭起来。
好半天,抬眼,清瘦的面容,憔悴的神色。想必不只是因为日夜兼程的赶路,新都工事正吃紧,平时也没个休息吧!?
他身上清冷的气息、温热的呼吸、臂膀的力量、血脉的流动一时间涌往崔瑜周身,是那么的熟悉,那么令她魂牵梦萦。
“安郎,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宇文恺怎么会气,“瑜儿,你有了身孕,怎么不告诉我?”你可知道,宇文安乐现在有多快活!
“别站着了,来,坐下说。”
他小心翼翼地扶崔瑜坐在榻上,自己坐在旁边。早已想好的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在这一刻统统都忘记,只是侧着身继续打量她,怎么都看不够。
“你一身的冷气,要不要喝点热茶?”崔瑜看他风尘仆仆,想必刚进门就来找自己。
“木棉”
宇文恺摇手。
“你盯着我做甚?”
宇文恺没答话。
“你傻笑什么?”
宇文恺还是没说话,笑得更傻了。
“你再不说话,我,我走了!”崔瑜站起身来,打算吩咐婢女为宇文恺准备洗漱用具。
却被他一把拉住,抱坐在腿上,亲吻细细密密地落下来,吻过她漂亮的眉心、微闭的眼睑、尖挺的鼻子、樱红的唇、微微双下巴……
她听见他嗓音有些哑,“我们分开整整七个月零九天了。”
他吻得很慢,吻得很细致,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缠绵。
崔瑜也回吻他,直到吻的两人都气息紊乱,才不得不停下,“最后一个月不安全”
宇文恺赶忙收敛。帮崔瑜整理被自己弄乱的衣衫。
然后才道,“瑜儿,你是不是从长安离开时,就知道自己有孕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担心。担心她路途遥远,想必吃了不少苦;担心她心绪愁结,一个人怀着孕,还要忍受非议。
崔瑜扁扁嘴,既委屈又撒娇,道:“是谁说我爱生不生,但安平郡公不能后继无人的?!你倒是去生啊?自己去生吧?你去啊!爱找谁找谁去!我生的孩子是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这项工事,夫人和我,缺一不可呢!”
“流氓!”崔瑜娇嗔道。
“瑜儿,不管到什么时候,我心里只有你一人!我来之前早已经想明白了,你不愿意生咱就不生,我断不会跟你分开的。”然后,把人搂得紧一点,话锋一转,“当然了,你现在已经怀上我的骨肉,我就快当阿耶了,高兴还来不及,更不会做出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你跟我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都记着呢!”
崔瑜这才回过味来,她纠住宇文恺的耳朵,“我听着不对劲呀,你老实交待,我不在家这几个月,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并有几分威胁的口气,“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老实交待,还有争取我原谅的机会,要是不说,让我发现了,有你好果子吃!”
难怪杨处道笑他是妻奴,崔瑜如此放肆,骄横,没一点闺秀的样,可他就是爱惨了!
“当然没有,夫人放心!”
“真没有?为了你宇文家的香火,没再纳个妾回来?”
“夫人你别再纠我耳朵了,咱儿子还听着呢!我这做阿耶的得做个好的表率不是?”
“知道就好,要是敢偷鸡摸狗,我要你好看!”崔瑜放手。
宇文恺差点内牛满面
就算他真的纳妾,也是合法合情合理的呀,怎么就被瑜儿说成是偷鸡摸狗了?
幸好自己意志够坚定,抵抗住了她老娘的威逼利诱,也抵抗住了上司高颎的强大压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