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公的小老婆们
苏敏昨晚闹自杀,今天又该出什么幺蛾子呢?崔瑜觉得有点好笑,她倒希望有什么动静赶紧把榻上那尊大佛请出去。
可惜大佛未动,查房的妈妈先来了。吴妈显然宅斗经验丰富,她假意给崔瑜送补汤,实际是来刺探军情的。那伶俐的双眼一扫,就看明白了八九分。小夫妻没有同床共枕,这怎么行?可怜她含辛茹苦奶大的小瑜儿,新婚就失宠。
老婆子也是个胆大的,“郡公爷,外面天寒地冻,虽说这青庐之中生了炭火,榻上总归太冷,您还是早些上床休息吧!”
宇文恺毕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儿,有点窘,“我素来喜欢在榻上歪着看看书,罢了,等后日回到房中再看不迟。”
他踱步到床前,崔瑜非常有自觉性地往里挪了挪,留出很大位置。反倒是他抹不开,坐在床沿,躺也不是,走也不是。
吴妈绝对是个一心为主的狠角色,她居然直接抱走了榻上的薄毯,枕头什么的。看宇文恺这下还有啥理由不上床。
吴妈出去后,崔瑜坐起来,她觉得有必要为了这一个月的安眠好好谈谈了。努力给自己做个心理建设,料想偶像他老人家应该也算是君子吧。“宇文公,你看,床这么大,我们又都穿了睡衣,将就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和谐共处五项原则包括: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总之,只要人不犯我,我就不犯人。
宇文恺虽是古人,却不迂腐,他认同后脱掉外衣,钻进被子。不由感叹,还是睡床舒服啊!被窝也暖。其实昨天他几乎没怎么睡觉,抱着快要疯魔的苏敏坐了一夜,回来也没时间合一合眼。太乏了。
这个时代的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宇文恺除了苏敏一位妾室,还有两个通房。一般公子哥儿十五六岁时,当娘的都会选一两个平头整脸的规矩婢子教导儿子知人事。宇文恺是个正常男人,起初确实挺来劲,夜夜那啥不嫌腻歪,将小黄书上的各种招都试了个遍。
直到有了苏敏,才明白毫无感情的活塞运动其实很乏味,灵与肉的结合才算真正的性福。自然,对着之前两位就再也下不去嘴了。
不过,自从苏敏二次小产,已经很久没有温存过了。他私下请教过太医,女子小产务必养好了才可同房,否则以后轻者影响身体,重者可能不孕不育。为了他和苏敏的未来,他愿意忍耐。
真是没有太多精力想东想西,宇文恺很快就去见了周公。奇怪,之前还难为情,装睡的崔瑜,伴着来自她祖师爷的呼吸声,也渐渐陷入了黑甜香。
一夜无梦,崔瑜满足的睁开眼,发现某人用刀子一般的眼神快要将她扎穿了。干嘛?一大早就这么凶!猛个激灵,尼玛,出大事了!只见被子早已被她窜到身下,压着。更惊悚的是,她居然抱着祖师爷的腰,腿搭在人家的身上,头还枕着手臂。崔瑜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的,她真的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自己色欲熏心,正经的外表下其实藏了个小宇宙?
脸顿时变成了番茄。
某人凉凉道,“抱够了没有?”
啊,崔瑜尴尬的将头挪回来,手抽出来,腿拿下来,硬着头皮解释,“呃,其实吧,我在家时睡觉有时会抱着皮蛋,可能梦里把你当它了……”
“皮蛋?”
“就是,就是我养的狗。”话一出口,校电视台主持人崔瑜发现自己太不会讲话了,虽然她讲的是事实。
某人前晚本就没怎么睡,昨夜又给这位大侠盖了无数次被,还被挤到床沿。往外挪吧,没有地方可挪了,往里吧,气息太近,某处莫名的支起了小帐篷,熬着吧,还要忍受佛山无影脚,天寒地冻被人抢被子的凌虐。亏得佛祖说慈悲为怀,要不真想一巴掌拍死丫的!
“公爷、夫人,敏娘子带着柳娘子,白娘子求见。”是宇文恺长随桂宝的声音。
按照规矩,新婚第二日,妾室要来拜见主母。不过目前的状况显然不太适宜。
崔瑜想自己咋就那么机智,那么善解人意,那么识大体,顾大局,不叫她家祖师爷夹在一堆女人中间,特别是在爱人面前难堪,她好脾气地冲宇文恺眨眨眼,示意他从净房的侧门躲出去。
某人立刻心领神会,迅速起身披上外衣就进了净房,时间不允许他发泄起床气,可是崔瑜看那逃之夭夭的样子,怎么好像做贼心虚?
苏敏的确好颜色,只不过脸上的粉擦得再厚也挡不住浓重的黑眼圈。神色颇倨傲,“妾身拜见夫人!”后面站着的两位也道:“婢子柳氏,婢子白氏,拜见夫人!”
“请起请起。”崔瑜看她们一个个比自己年龄大好几岁,行跪拜大礼当真别扭。
青庐虽小五脏俱全,可崔瑜还没洗漱,就被人堵在床上,着实有些不太适应。听说古代大户人家的妾室是要侍奉主母起床的,难怪她们来得这么早。
苏敏抬眼瞟见床边衣架上宇文恺的腰带,指甲深深刺进掌心肉里,脸更白了。崔瑜完全没放在心上,让木棉给她们拿来见面礼。并且真诚地问候:“各位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可以来找我。”她家祖师爷还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工程事业上呢,琐事就让她来搞定吧。并特别对爱人苏敏同志强调,“你同安郎的情意我都明白,眼下养好身体要紧,来日方长。”
崔瑜的本意是,你们郎情妾意我都懂,你先养好身子,以后才可以为心爱之人诞育儿女,不是?
听在苏敏耳朵里却是另一层意思,你和我老公的事我都知道,眼下你身体也不好,就别总想着抢男人了。
看来,崔瑜说话的功夫是该回回炉。
经过与祖师爷老婆们的首次会面,崔瑜真心感到大宅门神烦,单说这天刚亮就把人堵在床上一项,受不了。长此以往,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于是,她决定启用当家主母的第一项权力,废除妾室晨昏定省制。有事来秉,无事散会。
然而崔瑜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将要深入贯彻和落实晨昏定省制度,侍奉家婆,站规矩。等他们在青庐住满三日,回门礼过后,就该接太夫人苏怡回府了。
苏敏回到房内,又摔花瓶又摔碗,掌掴婢女,还不解气。同为贵女,凭什么崔瑜可以做正室,而自己只能做妾,凭什么自己的孩子只能成为庶子?凭什么心爱的表兄,一再承诺只爱他一人的宇文安乐,前一晚还为自己彻夜难眠,第二天就可以与别的女人鱼水承欢?她想不通,她接受不了,她不服!满心以为只要生下儿子,表兄就会将自己扶正,没想到孩子没了,宇文夫人的位置也给了别人。苏家哪里差了,她爷爷苏绰为前朝重臣,大隋皇帝追封的邳国公,她叔叔苏威为太子少保,兼任度支尚书,真正的实权派。清河崔氏有什么,除了百年世家的名声壳子,不就仗着是皇后母家的人嘛!
话说,苏敏在长安城的确有些才名。诗歌这种艺术表现形式虽源于宗教,发展到隋朝已经逐渐成为文人骚客抒发情怀的主要载体。也有一些女诗人逐渐涌现出来,比如苏敏。她曾经不只一次在什么诗会上夺冠,难怪公子哥们对她青睐有加。可是人家只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安平郡公爷矢志不渝,刚一及笈就着急嫁了过来,然而,这过程,着实有些,不光彩。
那时候,宇文恺追随大兄宇文善,二兄宇文忻南征北战,屡立新功,恰逢宇文忻五十整岁,时任北周大司马的杨坚为好友大办寿宴,如此煊赫,如此礼遇,长安城内的官员和命妇趋之若鹜,国公府内好不热闹。这样热闹的场面自然少不了一些亲眷的参与,比如太夫人苏怡的娘家人。苏敏虽是庶出女,但生的天姿国色,自小才艺过人,她娘想趁着这样的场面让那些公侯夫人们相看相看女儿,说不定入了哪位宗亲的眼呢。远的不说,前朝柱国独孤信家的二娘子,当朝皇后的姐姐独孤曼陀,不也是庶出女吗?不照样嫁给陇西郡公李炳!虽然,老是老点。哪里知道苏敏早已同宇文家的小郎君山盟海誓,你浓我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