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忍不住,抱歉,你继续,我不看了
朱玫红快步拧开了锁，见他看自己的眼神直勾勾的，心慌慌道：“看什么？”
“呃，没什么。”
被姚姐勾出火来了，何所有连忙转移视线，进屋从包里翻出复习资料，要用纯洁的知识洗刷肮脏的念头，好好学习，做一个高雅的人。
朱玫红不疑有它，只怪自己多想了，“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点菜回来？”
何所有坐在沙发上，打开试卷，望向门口，“都行，反正朱老师做什么都好吃。”
“行，那我出去了。”朱玫红带上门，含蓄的笑容变为了开放，步伐轻快地下了楼，哼着小调，骑她的小电驴去菜市场了。
女人真是学习的阻碍啊，想想不对，把朱老师置于何地？长得太帅才是阻碍学习的罪魁祸首啊。何所有花了足足二十分钟时间才撇开杂念，沉浸入纯粹的脑力活动中。
晚饭是火锅，羊肉牛肉各有一盒，小墨鱼一袋，新鲜河虾，各种菌菇蔬菜豆制品，摆满了饭桌，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十点钟有夜宵，高压锅煮的绿豆汤，十二点洗澡，十二点半睡觉。
大多数时间朱玫红都在卧室做自己的事，何所有在客厅复习，两不耽误，也不觉得尴尬，关系愈加亲密。
第二天朱玫红煮了南瓜粥，煎了两个蛋，一人一杯酸奶，两块面包，吃完后坚持让何所有先去学校，不用等她。
何所有猜她有所顾忌，道了声别，小跑到学校。
一天下来，戴轩梦没跟他说过话，甚至视线都没有交汇。
柯云彩无忧无虑地偷吃水果，毫不担心学习，罗峰时不时回头偷看她。
傍晚去朱老师办公室补习，朱玫红用上次的大饭盒带了饭菜，应该是中午回家做的。
十分钟吃完，何所有回到教室，继续鏖战题海，同桌柯云彩端正坐着写东西，她上课不听讲，一整天都在写，见他来了，放下笔含笑问道：“语文老师让写的稿子，你写了么？”
“一定要写？”何所有没把瘦张飞的话放心里。
柯云彩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几秒后撇过头说道：“不大记得了。”
瘦张飞说话，你在偷吃水果，记得个鬼呦，何所有暗地吐槽了一句，踹了罗峰凳子一脚，“要不要写？”
罗峰憨笑道：“不知道，反正我写了，又不是写作文，限你一定要八百字，写着玩玩呗。”
“一个个上课不听讲！”何所有吐槽道，展开草稿纸，提笔抖动手腕斟酌着写什么东西。
考虑了几秒，刷刷写下了一个奇怪的题目：一个人在精神病院变成精神病人。
余光瞥见柯云彩微微起身看着他下笔，何所有摆头看向她。
柯云彩坐了回去，有点不好意思，脸上飘着淡淡的红，“看你写字赏心悦目，忍不住，抱歉，你继续，我不看了。”
“随你便，妨碍不到我。”
何所有坐直了，手指飞快颤动，手腕从左移到右，一行字行云流水般地出现在纸上：在精神病院的人，无论如何都有精神病，这不是废话，是实话。
另起一行，何所有不加思考，又动笔刷刷写下第二段，他用的行草字体，写字速度极快，行文流利，看上去宛如印刷出来的，没半个小时，满满当当写了三四张草稿纸。
柯云彩坐一旁看着，没起身，稍稍探头，时不时点点头，时不时摇摇下巴。
何所有在她开口前把几张纸推到她桌上，“好坏都无所谓，帮我一起交掉，谢谢。”
柯云彩听出他那句“好坏都无所谓”怕是暗指她点头摇头的动作，没想到他写文跟抄文似的，一气呵成，毫无滞碍，精神应是非常集中的，竟能分心发现她的小动作。
她嘴唇动了动，小声说了句抱歉，两手捧着那几张草稿纸，重新细读。
何所有写得再快，也不可能比她速度更快，只是有些字里行间暗藏的意味，不少似笑实悲让人啼笑皆非的句子，柯云彩仓促之间不能细品，必须再精读一遍。
行文之快，心思之敏捷，甚至他的文风与笔力，都大大出乎柯云彩的意料，越品越有此感悟。
晚自习铃声响了，何所有准备去找朱老师一起回去，收到了她的短信，“我先回去了。”
何所有看着短信发笑，索性再待半个小时，戴轩梦从他身边路过，目不斜视，没看他一眼。
前几天柯云彩没到晚自习结束就背包走人了，随性得很，成绩过于优秀，老师们也不管她，对她的笑脸明显多于其他学生。
今天柯云彩没走，指着何所有写的文字，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能问下你么？”
何所有情绪正复杂，这篇文章夹杂着他进精神病院的亲身经历，不容讨论，一口拒绝了，“不能。”
柯云彩有点泄气，从双肩包里掏出一盒水果，递到何所有桌上，她的包里好像没装别的，全是一盒一盒水果。
何所有觉得她这个举动蛮好玩，不晓得她带了多少盒水果，“再来三盒都不行。”
柯云彩哦了一声，提起包放在腿上，把拉链拉到底，伸手拿出一盒一盒又一盒，总共三盒，再拿已经没有了。
她弯腰吐了口气，上身不再挺拔，又把三盒水果放回包里，留一盒没拿走，背上包出门了，没过几秒，又返回站在门边，轻拍了何所有肩膀一下，笑容静谧，“我每天带多少盒水果都是一样的，你是不是数过？故意气我？”
何所有正扫着数学题，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没你那么闲。”
“好吧，果然是我小人之心。”柯云彩自嘲了一句，转身走了。
罗峰胡乱塞了几本书进书包，快步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何所有下楼，在楼梯口遇见了李田田，有两个男同学围着她，见她跟何所有打招呼，飞快溜走了。
“你现在住哪里？”李田田与他并肩走出去。
何所有敷衍道：“借住朋友家，和你不顺路了，你自己回家小心点吧，要不就让潮姐接你。”
“没事，我妈给我买了辆电驴，变态想追也追不上我！”李田田双脚抬得高高的，趾高气昂，“要不我送你一程？”
“你赶紧回家，不然潮姐担心。”何所有必须拒绝。
“说说而已，还当真了，想得美，送你？没门！”李田田傲娇道，去车棚取了车，掠过他身边，重重说了两个字，“再见！”
何所有笑笑，小跑起来，有个女人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