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小儿媳妇,越长越漂亮啊

  教室门口,何四海在走廊护墙上趴了大半节课,嘴上叼了一根烟,学校禁烟,没点着,时而拿下来把玩着,等到下课铃响,将烟别在耳朵上,笑着向走下讲台的朱玫红打了个招呼,“老师好,何所有不在吗?”
  该不会是姜家的人吧,朱玫红警惕心大起,这是来蹲点找何所有麻烦的吧,她气呼呼的说道:“不在,你找他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跟他聊几句。”
  朱玫红胸脯起伏,涨红了脸骂道:“有什么好聊的,说得冠冕堂皇,不是你们,会搞成这种局面吗,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不把别人当人看了是不是,把一个孩子弄进精神病院,亏你们做得出来,就没有一点廉耻心吗?”
  “你们自己也有孩子,想象一下你孩子正常的上学,一点毛病没有,被人关进精神病院,你什么感受,小孩子之间的矛盾,有什么深仇大恨?作为大人不能想法子解开吗,非要弄得两边都难堪,这对孩子是多大的伤害,一个打断了手脚进了医院,一个到处躲着不敢露面,你们清楚吗?”
  朱玫红一直以来的形象是温和的,说话也委婉,班上学生从没有见到眼前斗鸡一样言辞锋利的英语老师,纷纷吃惊地看向挨训的何四海。
  何四海没有一点威逼姜天时的霸气,频频点头附和,棱角分明的脸上赔着笑,“老师你说的对,太对了,都干的什么事啊!过分,小孩子的事,大人插什么手,不嫌丢人吗?”
  朱玫红一通话说话有点后悔,别惹恼了他对自己不利,一想在学校里,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胡来,顶多破口大骂,没想到对方居然老老实实的挨训,还点头迎合自己,这是什么意思,她愣了。
  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朱玫红也不愿示弱,板着脸问道:“你来找何所有干什么?”
  何四海讪讪笑道:“也没什么事,挺久没见他了,来看看他。”
  装傻充愣兜圈子,朱玫红不乐意跟他多说话了,哼了一声,“何所有不在学校,你走吧,不要打扰孩子们学习,他们下个月要高考了,时间宝贵!”
  “是是,我就来问问。”何四海腆着脸说了句,转身要走,眼角余光一扫,眼睛亮了,向教室里招了招手,“小儿媳妇,你也在啊,女大十八变,越长越漂亮啊!”
  当着老师的面在学校里调戏自己的学生,不能忍,朱玫红垮下脸,横跨一步,挡住他的视线,张开胳膊,护崽子的母鸡似的,“干什么!干什么!这是学校,不要瞎说话,出去,出去!不走我要报警了!”
  何四海好像被她爆发的气势吓住了,后退了两步,弱弱的说道:“没瞎说,真是我小儿媳妇。”
  朱玫红更怒了,都是高中没毕业的孩子,怎么可能有结婚了的,“都是孩子,别风言风语的,我警告你不要再乱说话,小心我告你诽谤,立刻马上离开,我报警了!”
  说着,她掏出手机,按了几按,听见身后有个嗓音娇媚婉转的女孩子说话。
  “何叔,别取笑我了。”
  朱玫红转头看向娇滴滴羞怯怯的戴轩梦,心想不会闹笑话了吧,她纳闷道:“何叔?轩梦你认识他?”
  戴轩梦红着脸点头,“何叔是所有的爸爸。”
  我说怎么挨骂还赔笑附和,原来是何所有的爸爸,这就解释得通了,怎么不早点表明身份,害的她闹了个没脸,多尴尬,还有,你个小妮子怎么叫所有叫得那么亲切?
  朱玫红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抱歉,何先生,闹了个笑话,您不要介意,有事我们去办公室谈谈。”
  “好的。”何四海让开路,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朱玫红在前。
  朱玫红笑着点了点头,领头往办公室去,一路上都听见何四海为父不尊,不停地夸戴轩梦脸好身材好,他儿子何所有真有眼光之类。
  戴轩梦的反应说不出是矜持还是受用,总让她感觉怪怪的,如果她后脑勺长了眼睛,她就会发现,每当何四海说到戴轩梦与何所有关系的时候,戴轩梦就会不经意地观察她,她步伐的轻重缓急等一一入了戴轩梦眼中。
  朱玫红本就对何四海印象不好,酒鬼一个,不关心儿子死活,何所有被抓进精神病院也没发觉,逃出来伤了姜风发第二天才到学校里来,太不负责任了,怎么当的父亲,又跟小姑娘说些不正经的话,观感大坏。
  刚才那点误解的愧疚烟消云散,朱玫红也是有脾气的人,到了办公室,坐都没请他坐,冷着脸问道:“何先生,何所有身上发生的事你知道吗?”
  戴轩梦殷勤客气地把椅子搬到何四海的身后,退在一边观看两人的对话。
  见朱老师表情严肃,何四海也收起笑容,“知道一点,小孩子闹矛盾,姜天把我儿子关精神病院了,他逃出来打了姜家小子一顿,没在学校,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来找找。”
  朱玫红看他轻描淡写的样子,心里更气了,质问道:“何所有关精神病院的那些天,您在哪里?”
  何四海有点尴尬,但还是直言不讳,“找女人玩去了,忘了时间。”
  怒气涌上头,朱玫红腾地站起来,训斥道:“是你当爸爸的人该干的事吗?玩那么久家都不回?没点分寸?儿子不管了?”
  何四海身子往回躲了躲,“那女人很像所有他妈妈。”
  朱玫红一愣,像所有他妈妈?什么意思?哦!所有母亲去世了,他老爸一蹶不振,整天用酒精麻醉自己,看来也是个用情至深的人,她脑海里蹦出学生们背的一句文言文: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
  她又想起不知哪里看来的一句话:从此之后,我所有喜欢的人都有你的样子。
  再看向何四海时,朱玫红似从他沧桑但仍不失俊朗的脸上看到了无限落寞,内心霎时柔软起来,“何先生,坐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