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旧情不忘何所有,两不相欠裴胭脂
裴胭脂嫣然一笑，媚态横生，“何四海，我们的对赌，是你输了吧，出来吧，不认账了？”
何所有快步走到门边，左右看了看，走廊里空空如也，人影都没有。他回头纳闷道：“你跟何四海赌什么，没人在啊。”
“算了，这是个幻觉。”裴胭脂嘴角一弯，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笑，“你带手机了吗？”
何所有摸出旧苹果递给她，两手相接的软绵触感犹如触电，让他心神摇曳，然后他就后悔把手机给她了。
裴胭脂指着手机屏幕里戴轩梦与他的合照，楚楚可怜地望向他，眼泪在眼眶中打滚，“这女孩是谁？”
“前女友！”
“还留着，旧情不忘？”
这误解就大了，何所有急忙将白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裴胭脂点到即止，没有纠缠，拔了个电话，嗓音又是飒爽的女王音，“我，裴狼胭，赤乌市精神病院。”
何所有接回手机，“走吧，趁那胖女人没发现，我们赶紧逃出去。”
“无妨，先坐一会。”裴胭脂笑着坐上沙发。
那胖女人晚上不会查房，发现不了，何所有也不担心，在她旁边坐下了，不敢动手动脚，两眼死盯着她，发现她的表情逐渐冷了，也许是看久产生了错觉。
空气中温暖暧昧的气氛不知怎么变冷淡了。
就这样谁也没说话，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何所有听到远处传来风声，并且以极快的速度靠近，他听清楚了，是螺旋桨转动的声音，跑到门边，隐隐约约看到一架直升机疾速飞来，撕裂的气流扑面而至，那直升机降落在了精神病院前院。
何所有第一个念头是有人来对付裴胭脂了，从老东西林长明透露出的信息可知，裴胭脂的身份远比他高，调动直升机不可能针对别人。
他转身大踏步，拉着裴胭脂的手往阳台走，“别休息了，快走，有人开直升机来了！”
这一拉，几百斤的人也拉动了，可何所有没能拉动裴胭脂分毫，她安稳地坐在沙发上，两腿交叠，上身耸立，竟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
何所有想起她打得那个电话，瞬间懂了，“你的人？”
裴胭脂轻点下巴，“不急，先坐。”
何所有坐回沙发。
没一会，楼下响起几声惨叫，接着一阵皮鞋急促踏地的声音，轰隆轰隆犹如千军万马，何所有支起耳朵仔细辨认，分明只有三人，却弄出震耳的阵仗来，紧接着，大楼晃了晃，震动来自这栋楼不远的地方。
门外出现一个高大的黑影，何所有紧盯着他，只见他两手握紧铁门上的钢条，双臂一震，铁门随之一阵抖擞，钉进墙壁的钢钉松了，铁门像假模假样放在门框上，没安装似的，给随手丢到了一边。
何所有起身，挡在裴胭脂身前，他能感受到高大男人强大的气势，跨步而来，速度并不快，却似乎裹挟着风，气压随之升高，压迫他的胸肺，他知道那是错觉，那男人无匹的气势给他造成的错觉！
但他毅然挺立在前，挡住了那男子，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好像身体本能，或者潜意识告诉自己的身体，必须这么做。
那男人剑眉星目，天生的剑眉星目，凌厉非常，也英武非常，面容极为坚毅，唇上留着淡青色的胡渣子，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阳刚之气，他踏步而来，似没把挡路的何所有放在眼中。
那种眼神，在何所有看来，就是大树看蚍蜉，大树会看蚍蜉吗，不会。
那男人抬腿踹出一脚，何所有惊出一背冷汗，以为避不开挡不了，双手电闪，却于千钧一发之际，擒住了他的脚踝。
饶是如此，两只手掌也被震得发麻，没来得及使上分筋的手段，那脚连缩都不缩，向前一推，印上了何所有胸口，他再也抓不住脚踝，胸口剧震，如被夯土机怼过。
何所有脚跟离地，脚尖在地上摩擦，一退再退，直到撞上了沙发，才停下来，胸口烦闷，气血翻滚，涌上喉咙。
没等他喘口气，那男人以极快的速度逼近，他看得一清二楚，但根本来不及反应，那男人肌肉虬结的手臂抬起，虎口一张，宛如铁钳，他毫不怀疑，下一刻他的脖子就要被掐住。
“住手，他是我恩人。”
那男人骤来骤停，单膝跪地，一拳砸在地板上，木质地板被砸出一个小裂口。
“是，大小姐！裴九来迟了！找了多年没找到您，是我无能！”
“确实无能！”裴胭脂起身，如女王登临，嗓音霸道，“那蠢妇如何了？”
“还剩半条命。”
“带回去。”
“是。”
裴胭脂挪步门外，睡裙后摆拖地，裴九起身跟上。
何所有强行压下想吐出来的血，追了走廊，“胭脂，你去哪里？”
裴九怒目而视，一副想杀人的样子。
裴胭脂没有转身，半回头，不知看没看到身后的何所有，“裴胭脂已经死了，我叫裴狼胭。”
何所有心凉半截，“别闹了，你去哪？我也去！”
裴胭脂摆回脑袋，毫不犹豫地走了，留下一句话，“记住手机里的号码，可以救你一命，你我两不相欠。”
何所有跑上去，被裴九伸臂拦住，眼神复杂。
何所有瞪着他，“那一脚，我记下了！”
裴九一言不发，跟着裴狼胭下了楼，何所有看向楼下院子，裴胭脂在前，裴九其次，后面跟着两个高大的男人，其中一个扛着那痴肥如小山的女人，进了门房，没一会，直升机螺旋桨撕裂空气，风声大作，盘旋而去。
何所有看痴了半晌，眼睛一眨不眨，看得眼睛干涩，走到老东西病房铁门前，林长明已经坐在门口轮椅上等着他了。
“算那老女人还有点良心。”
何所有本来心寂如坐枯禅，不想讲话，忍不住嚷道：“良心，什么良心，就是个骗子！”
林长明嗬嗬嗬嗬笑，“知道孔夫子的伟大了吧，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何所有愤愤道：“直说就是了，我能不救她？何必要勾引我！”
“不勾引人，人未必肯救，怕死，大概率不救，勾引到位了，人必然救。这就是人性。”
何所有没心情听他讲道理，“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