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钱能通神,力能通神
何四海冷冷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弄死你也不现实,动你,你再喊人来对付我,我报复,你又喊更厉害的人来对付我,来来去去太麻烦了,你把能喊的人都喊来,我一次性解决了,断了你的念头。不想吃苦头,最好按我说的做。”
“前两年我还惧你三五分,如今你破产了,工地上包工头给你点面子,让你干点搬砖的散活,你以为你何四海的威风还在?吓唬谁呢?今天有种弄死我,没种就夹着尾巴滚蛋,别在我这丢人现眼!不然只要我没死——”
姜天从牙缝里逼出笑来,手指戳了戳,分别指了指霍霍,刘斌和何四海,指一人说一句,气焰嚣张,“你霍家,你刘家,你何家,男女老少,有一个算一个,这辈子,谁也别想好过!”
霍霍浑身一块一块的肌肉绷紧膨胀,额头青筋暴起,早就看姓姜的不顺眼了,不是过肩龙何爷在,他已经冲上去暴打姜天了,此时却咬紧牙关,两眼冒火,瞪着他一言不发。
“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威胁我家人,姓姜的,够胆,几年前没见你有此气魄,谁给你的勇气?最近听到一句话,有个人叫梁静茹,专门给无胆怂包勇气,你和她看来挺熟。”
何四海棱棱冷脸给逗笑了,看向一旁侍立的刘斌,云淡风轻的说道:“宁静的夏天啊,让他尝尝这个夏天的风。”
姜天看到这个据说打遍本市无敌手的刘斌步步逼近,虽然仍旧努力保持镇静,但是他闪烁的眼神已经显示开始有点慌了。
三尺之内,在个人力量面前,金钱权力通通失去威慑力,再难给人安全感。
只有不假于外物的自身力量,才是唯一可靠不离不弃的东西!
姜天色厉内荏道:“刘斌,你敢动我,你的武馆是不想开了?也不想洗白了?你以为你无妻无子就没了后顾之忧?玫瑰华庭那情妇你确信护得住?”
刘斌原本一脸无所谓地逼近姜天,见惯了撂狠话喊打喊杀的人,一听到“玫瑰华庭”这句,精壮的身躯却是一顿,愕然了两秒,随即凶气毕露,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
“你调查我?”
姜天见他停住了,心中大定,“她可是有丈夫的女人,你为我做事,我让她丈夫跟她离了,跟你过日子,比偷偷摸摸强吧,你这年纪,已经有人做爷爷了,也不想绝了后吧?我保证帮你洗白了,娶妻生子,安安稳稳过后半辈子,考虑考虑。”
刀头舔血见多了风风雨雨的男人,到了中年,血气渐冷,大都不再想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为什么刘斌无妻无子,还不是因为打打杀杀得罪了太多的人,一来不想担忧老婆孩子的安危,二来是他出道至今,见了不少同行妻离子散甚至家破人亡。
刘斌似乎深思熟虑地沉默了片刻,上前几步,望着落地窗外。
天虹大楼是本市少有的几座二十层以上的高楼之一,站在二十七楼,能看到一座座楼房鳞次栉比,延伸到远处的青山,路上车水马龙宛如血液奔流,成千上万个家庭在这座城市繁衍生息,一天接一天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他看了几秒钟,走到了姜天身后,转身面向何四海所在的方向。
何四海笑容玩味。
霍霍憋不住,喊道:“叔,你疯了!”
“砰!”
伴随着丝丝缕缕的碎裂声,刘斌身后的一块落地玻璃被他一个肘击,砸出密密麻麻无数个蜘蛛网叠合而成的裂纹。
刘斌手一拨老板椅靠背,老板椅上的姜天转动一百八十度,他一手抓住姜天前胸西装,一手揪住姜天梳理得清洁溜溜的头发,将他横着提起,如僧人推动圆木钟杵,撞击大铜钟。
杵头是姜天的头,铜钟是无数蛛网裂纹的玻璃。
头撞玻璃,玻璃碎裂。
姜天的惊呼惨叫声,掩盖了玻璃碎裂洒落的声音。
姜天被刘斌提在手上,半个上身悬出楼外,脸色惨白,汗不敢出,眼下不是让人踏实的地面,地面在二十七层远的最下方,人车像蚂蚁小虫般移动,大地也在晃悠,中间是承接不了人体的空气。
高楼风大,呼呼不绝于耳,灌入他口鼻之内,也从玻璃幕墙缺口灌入,吹得办公桌上的文件纷飞,掉落在地,有几张贴地吹到办公室外。
刘斌说话似不带感情,“我刘斌不须要安稳,何爷让你喊人,你就喊人。”
不弄他,不知道怕,一弄他,立马听话了。
倔强?那是什么东西,他姜天不须要,一张口大风灌入胃中,他大叫,声音颤抖,道:“我喊我喊……”
刘斌甩手把他丢回许多人一个月工资也未必买得起的老板椅上,拨动靠背,让他面对何四海,“喊吧。”
那老板椅仿佛是姜天力量与勇气的源泉,屁股一坐回老板椅,他的仓皇失态好转了许多,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一丝红润,掏出手机翻通讯录,拔了个联系人,连说话也不抖了。
“喂,王局,上次的饭吃的还满意吗,满意我们下次再去,有个事麻烦您,何四海在我办公室,我们有点矛盾,你能不能来调停调停。”
“何四海?哪个何四海?”
“你认识,前几年搞建筑那个,大半个市的工地都是他包的……”
“等等,实在不好意思,局里有个大案要忙,上面催得紧,我就不过去了,下次聊,下次聊。”
不等姜天说什么,电话那头抢着挂了。
这个时候,姜天才发自心底的恐惧起来,作为本市企业家的头面人物之一,他当然对本市风云人物何四海有所了解,为人干脆豪气,听说特别能打,近乎垄断本市建筑业,钱能通神,和上面许多大人物交好。
破产之后,沦落成用酒精麻醉自己的废物,一穷二白,自然也通不了神,通不了神,他再怎么能打,也不过是个有些蛮力的普通人,入不了他的法眼。
家里宝贝儿子在学校被同学欺负了,以致于不敢去上学,这个年代,知识就是金钱,没知识怎么接掌家里的公司,不久高考了,整天待在家怎么行,于是他答应了儿子的请求,打了两个电话,把何所有关进了精神病院。
何所有他爸是何四海,他知道,没放在心上。
一失足,造成眼下惊心动魄的后果,无论如何,是他想象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