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厕所里丢炮仗
那自称刘斌的中年人眼神凶悍,每一脚落地都结结实实,走到门口,一看到办公室里面的人,立即扬起手,干脆利落地甩了霍霍一巴掌。
啪地一声脆响,霍霍整个人像被野牛撞了小半边身子,力道十足地转了两圈,晕晕乎乎地趴在了地上,半边脸肿了老高。
霍霍跪坐起来,捂着红肿的半边脸,嘴角鲜血流到了手上,懵逼了,难以置信地说道:“你打我?!”
中年人没管不明所以的霍霍,眼中的凶悍尽数消散,一脸真诚地上前几步,“何爷,怎么是您?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这是霍炮仗的儿子,从小缺管教,没认出您来,您老人家别跟他小屁孩一般见识。”
何四海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转椅上,把玩着电棍,“有病啊,哦,不,刘斌,还是应该叫刘爷?看我,真没口德。”
刘斌沉腰,上身前倾,站在何四海边上,脸上干巴巴地笑,突出得那鼻子更大了几分,“何爷,您这不折煞我了,谁在您面前敢称爷,小刘小刘,您赏脸,叫一声我的诨号有病,我更高兴了哈哈。”
何四海拿电棍敲了敲刘斌的腰,“你这腰坏了?也没七老八十,站不直了?”
刘斌立即仰首挺胸,腰杆笔直,不好意思地笑道:“何爷您气场强大,我不自觉就弯了,不能赖我啊!”
何四海点了点头,“也对,不能赖你,得赖姓姜的,不,也不能赖姓姜的,得赖钱,是钱压弯了你的腰吧我看?”
刘斌醍醐灌顶似地说道:“是是,这几年年纪上来了,是被钱压弯了腰,您这么一说,我才觉得真没意思,我也不缺钱,再怎么糟蹋能话多少,没意思,刚接姓姜的电话,说让我来收拾个人,我也没想,就来了,谁知道是何爷您,早知道是他要对付您,我就骂回去了,那孙子坑我!”
何四海站起身,“走,现在去骂他。”
“啊?”
何四海神色不善地看向刘斌,“不敢骂?”
刘斌心里后悔不迭,面上表现得十分踊跃,“有何爷坐镇,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姓姜的怎么得罪您老人家了,他生意越做越大,在市里面子大得很,可能是飘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我去骂他一顿,给您出出气,不劳您亲自上门,他哪有那么大的脸面。”
何四海阴沉着嘿嘿笑:“他为自己挣了大面子,把我儿子关精神病院了,你说面子大不大。”
本来想腆着脸从中缓和一下,两边都不得罪,刘斌一听这话,知道事情没法挽回了,姓姜的好死不死,一个大公司的董事长,吃饱了没事干和小孩子较劲干嘛!
这就算了,欺负欺负无权无势的人家也罢了,动过肩龙何四海的儿子干什么,还特么把他儿子关精神病院,这是要逼疯他儿子,让何爷断后!
全特么的厕所里丢炮仗,找死!
自己找死就算了,扯上自己,马勒戈壁飞来横祸!
刘斌知道该是自己表明立场的时候了,看到何四海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自己没得选,去你大爷的姜天,老子豁出去了!
刘斌爆出了收敛了几年的脏话,“去他么的姜天,真不是个东西,这是人干的事?太特么歹毒了,没的说,何爷,今天我不收拾那龟孙子,我也没脸见您了!”
何四海意味深长地看了几眼信誓旦旦的刘斌,对他的决断倒是有点刮目相看了,说翻脸立马翻得彻彻底底,不留一丝余地了,又扫了扫办公室地上。
杨咏信磕头把自己磕晕了,杨伟看一帮人喊打喊杀地冲进来人吓瘫了,尿了裤子。
“这两个人帮我处理下,别弄死了。”
“明白。”刘斌恭敬回道,跟在何四海屁股后头出了办公室。
懵逼了许久的霍霍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追上何四海,刘斌伸臂一把拦住他,声色俱厉地说道:“霍霍,别犯浑,何爷是你爸都敬重的大人物!”
霍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我知道我知道,过肩龙何爷,您老收我为徒吧,我从小仰慕您老!”
刘斌一脚踹了他几步远,“瞎想什么呢,你也配!”
霍霍闷哼了一声,又爬上来,嚷嚷道:“我怎么不配了!我就是想跟何爷一样人人敬畏,才出来混的,不然早跟着我爸做生意了,你们老了没了血性,我还年轻!”
刘斌又一脚踹开他,这次多用了点力,霍霍倒飞出去三米远,痛呼一声,嘴一张,呕出一小口鲜血。
刘斌恨铁不成钢地痛骂道:“就你出来混干的那些破事,你觉得有脸?丢的是谁的脸?丢你自己的脸,丢你老爸脸,我不说你,还准备丢何爷的脸是不是?”
何四海不动声色,冷眼看他们演戏。
“谁年轻的时候还不犯错,你不犯错?我敢说何爷年轻时候也得犯点错,可我保证,一定痛改前非。”霍霍嘶喊着,右手握紧左手小指,喀的一声,朝手背用力一掰,小指断了。
这倒出了刘斌的意料之外,自己好兄弟的儿子他从小看着长大,清楚霍霍的性子,懂点人情世故的纨绔子弟罢了,没受过什么苦,二话不说掰断自己的小指,对自己够狠。
他手足无措地看向何四海,“这这这……”
霍霍痛得直眨眼,晒得古铜色的脸上渗出细密汗珠,也巴巴地看着何四海,见他点了点头,忍着痛,牙缝里吸着气,喜道:“您同意了?”
“再断一指我看看。”
霍霍没听明白,好似连断指的剧痛也忘了,懵逼地看着何四海,在他一平如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信息,又看向刘斌,两人面面相觑。
“再断一指。”
霍霍确信没听错,何爷是嫌他不够狠,决心不够强,右手慢慢握紧了正颤抖个不停的左手食指,又是咬牙又是眨眼,左手食指一点一点地往手背压去。
何四海哂笑一声,转身走了,“算了,有种跟去见见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