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我不是好人,我是人
“裙子好看吗？”她期待地问道，殷切地看着何所有，等他的回答。
半天换一套衣服，和公主一样啊，哪里像被关押在精神病院，简直是住在城堡里吧，而他会是拯救公主的白马王子吗？
还是会像之前两个消失的看门男女？林长明的话他说是说不信，其实半信半疑，打算问问当事人，看她欢喜得像等男朋友说甜言蜜语的小女人情态，又想起昨天的教训，生生打住了，别没事找事了，慢慢来吧，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好看，但没你好看。”何所有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倾国倾城的女人在眼前，你侬我侬岂不美哉，他为自己点了个赞。
有美女陪伴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他又和林长明对峙了半夜。
十二点后，他拎着热水壶回到了房间内，一边靠墙打盹，一边持续加热热水，昨晚一晚没睡，加上今天一天，始终紧绷着神经，他也很困了。
林长明不知道怎么想的，或许是担心何所有故意示弱，没有做什么，不久也回了房。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何所有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惊醒了，他松开热水壶的开关，又按了几下，开关啪嗒啪嗒的动，热水壶上加热的红灯不亮了，壶里的水也没有煮沸的迹象。
草，热水壶过度使用，坏了！
保命的杀手锏没了，马德，要命啊！
何所有试了几次，放弃了热水壶，所幸林长明那老东西一时察觉不了，他剩点时间想法子，四处打量房间里的东西，一张床，被褥被子，实木的书桌椅子，一架高大沉重的大实木书架。
他忽然福至心灵，脑子里冒出一个好点子，蹑手蹑脚地布置了一番，然后坐在靠窗的墙下守株待兔。
果然，半个小时后，李长明又鬼鬼祟祟地滚着轮椅到了门口，下地摸索了一会后，他又蜥蜴似地从书桌底下爬了进来，他不怕何所有泼他开水了，因为他等了半个小时，也没听到烧水的声音，开水肯定凉了！
所以要么是何所有睡着了，要么是热水壶坏了，从昨天烧到今天没停过，也该坏了。
他听着何所有有节奏的呼吸声，小心翼翼地往前何所有的方向爬。
忽然听到一声大喝，“老东西，你找死吗！老子烫死你！”
何所有睁眼盯着林长明，停止了假装睡着的呼吸，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声音之大，晴天霹雳一般，震得房间里嗡嗡嗡嗡的。
林长明嗬嗬嗬嗬地笑，“别装腔作势了，小子，半个小时没听见你烧水，水早凉了，和我玩心计，你还嫩了点！”
何所有语气轻松的说道：“要不你试试往前爬一步，看你一身猪皮经不经得起烫！”
“小子，吓唬我，太年轻了，今天让你——”
林长明老奸巨猾，话只说一半，两只长了老年斑皮包骨头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撑地板，身体像出膛的炮弹窜向何所有。
他与何所有之间并不是只有空气，多了床被子隔在中间，被子上方是被何所有小心翼翼放倾斜的沉重书架，用椅子支撑着，被子就系在椅子和书架上。
人形炮弹林长明轰在被子上，巨大的力量扯翻了椅子，高大沉重的实木书架失去了支撑物，不可阻挡地砸落。
林长明一撞到绵软的被子就立马察觉到不对劲，想撤回来，但人陷在被子里了，平常人陷在绵软难以着力的被子里往往一时间无法摆脱，他手速极快，眨眼间便甩开了被子！
他双手撑天，一只手撑住了书架，另一只手撑空了，从书架格子里穿了过去，于是书架重重地砸在了他干枯的身体上。
他臂力极大，忍着被砸的痛，一声不吭，居然生生地将书架撑了起来。
何所有原来料想书架能砸得林长明半死，谁晓得老东西真特么的牛逼，让他腾出手来，自己就完了，他蹦了起来，一百几十斤的重量砸在书架上！
老头受不了突然而来的大力，手腕一滑，松开了书架，被重新砸了回去，躺地上剧烈咳嗽着。
何所有依然不敢松懈，又在书架上重重跳了几跳，林长明的双手和脑袋都插在书架的格子里卡住了，每承受一次，都发出一声闷哼，他意志坚韧，只哼哼，从不叫喊。
何所有跳下书架，拎起翻到的椅子，满面红光，狞笑着露出森森白牙，报复成功的喜悦席卷了他，说出来的话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老东西，你说我是废了你左手好，还是废了你右手好？”
林长明不知从惊涛骇浪中闯荡了多少个来回，生生死死早就见惯了，这个时候也毫无惧意，反而笑了出来，往日笑意慈祥，茂密花白的头发扎成了道士髻，颇显得仙风道骨，现在仙风道骨没了，满面皱纹刀疤展露着凶狠，说出口的话却又有认命的洒脱。
“我有得选？不如两只手全废了，你也放心啊！”
“说的也是啊！”何所有双眼通红，紧咬着腮帮子，霍地举起了一二十斤重的椅子，用力砸落，喀嚓一声响，木屑四溅。
李长明是个狠辣人物，下意识躲的动作都没用，何所有将椅子砸在了李长明手边的书架上，恶狠狠地说道：“老东西，有骨气啊，我开始佩服你了！”
林长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何所有，戏谑道：“怎么，不敢动手？我看你不像慈悲的人啊。”
“脚废了，眼瞎了，只有两只手能用用了，再给打断了，老东西你不就彻彻底底的废人一个了？”
“这么说，你是个好人了？”生死操于人手，捡回两只手后，林长明也没有半分畏惧。
“不。”何所有说道：“我不是好人，我是个人。不如我们再来谈谈条件啊，用你的两只手，换点我感兴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