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他像炮弹一样把自己打了出去
“何所有!是你,来我班上捣什么乱!”吴士德指着何所有的鼻子骂道:“啊,干什么,谁教你在学校欺负同学的,一个高三的学生,欺负一个高二的学生,你好意思吗?亏得还有老师说你虽然不爱学习,正义感是有的,以大欺小就是你的正义感?”
Mmp,你也不看谁先动的手,张口就骂我,何所有一肚子火气腾上两眼,熊熊燃烧,直视狗日的吴士德,像要发出两道火线,活活烧死他,面对他的质问,他一句话也不说。
吴士德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依然保持一副苦心教训顽童的嘴脸,“怎么,不说话,知道自己没理了?我高一的时候就教育过你,做人要有礼有节,不懂礼节,和禽兽有什么分别?老师教训你,也是为你好,不想你走向歧途,你向袁志道个歉。”
我为你大爷!你特么才是真正的衣冠禽兽!何所有瞪着他,两眼火烧,脸却冷得冰块一样。
李田田没走几步远,看何所有被骂得狗血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心里居然奇怪自己没有一点高兴的念头,何所有为送她回家才挨的骂,她过意不去,上前解释道:“老师,何所有是我邻居,顺路和我一起回家,他衣服也被扯破了,我看就算了吧。”
袁志刚被何所有举拳要打的气势震得不轻,害怕地往后缩,有人出头了,他又跳了出来,“田田,他是你邻居,我还是你同学呢,你怎么能站在他那边,是不是被他威胁了,不要怕,有班长在,老师也在,他不敢动你,你来这边,别被他发疯伤到了!”
吴士德哀其不幸的摇头,装模作样的说道:“田田,你是个好孩子,以后少跟何所有来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从高一开始就不学好,你不一样,你将来是要考个好大学的,是要去大城市的,未来一片光明,不要被他带坏了,知道吗?”
“呃……”李田田看了看何所有,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子是病毒吗,挨一下就传染,一辈子注定被人瞧不起是吧!何所有几乎要咬碎了牙齿,他双手握拳,由于太过用力,骨节突出泛白,他转身重重踏在地上,必须得走,再待下去他会忍不住动手锤爆狗日的吴士德!
“你站住,谁让你走的,犯错了一句道歉都不说,还有没有把老师放在眼里,懂不懂尊师重道?你这样不知悔改,将来不知道成什么样子,还走,我管不了你了是吧,行,你走,我会和你班主任反映的,现在的孩子,没法教了!”
吴士德暗爽,没逼得何所有低头认错,也有点小遗憾,他准备明天和他班主任瘦张飞聊聊,让瘦张飞帮忙好好教训教训他,一个又穷有坏的学生,跟他一表人才的吴士德抢女人,活该!
“老师再见,我也走了。”李田田飞跑下楼。
“晚上小心。”吴士德关切的叮嘱道,看着她小小年纪已经发育得挺翘如水蜜桃的臀部晃动着下了楼。
何所有脚底下绑了千斤重担,踩在阶梯上,像和阶梯有仇,发誓要踩塌,他的脚步越来越重,人却越走越快,他撞出了校门,他要发泄,他是炸药,他要爆炸,他像炮弹一样把自己打了出去。
后面李田田抓紧车把手,人立起来狂踩脚蹬子,风声呼呼地飙过耳畔,青丝飞扬,她以为她追的上,昨晚她就追上了,狂飙突击的何所有却越来越远,背影越来越小。
他狂奔回到小区,炸药爆炸完了,怒火始终燃烧着,他低沉着头,拖着铁铅似的两条腿,爬上阴暗的楼道,有个女人站在他家门外。
她穿着一身保守的素色,不露肉,浓妆艳抹,脸异常的白,是18号技师,那个浓妆之后眉眼间胆敢像他老妈的女人,她正透过生了铁锈的防盗门朝里说话。
何所有没注意到她说什么,接近时她闭嘴了,何所有不想和她有任何关系,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开门进屋,关上了里门,隔绝了那个让他不爽的女人。
何四海没干别的,坐沙发上,下巴湿了,胸口也湿了,一瓶接一瓶的喝酒,啤酒和白酒混杂着喝,没抽烟,一地烟头,烟怕是抽完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谁又惹你了?衣服扯破了,被打了?”何四海瞟了他一眼,望了望关上的门。
“干你屁事。”
“没打够,想跟你老子打架是吧?”何四海撸了撸袖子,一副要开打的架势。
何所有全程冲刺用完了力气,没心情跟何四海打架,一言不发的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衣服也没脱,冷水哗啦啦冲在脑袋上,分成一道道水流滑下,淋湿全身,他打了个寒颤,脱下衣服,任由冷水冰冷他的身体。
何四海没去管儿子,教了他十几年,他要学坏,肯定是个坏得有格调的坏人,他要学好,也一定能比好人更好,比坏人更坏。不必太担心他,就让他扎根荒野,肆意生长,风吹日晒雷打雨淋都是他茁壮而野蛮成长的养料。
何四海狭长的双眼盯着关紧的门,视线好像能透过厚实的木门,看到门外伫立的身影。
那道身影熟悉又陌生,他想接近又恐惧,想疏远又不舍。
不管儿子,管好自己吧,何四海与自己的斗争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18号技师殷殷等了十几分钟,没人为她开门,她拿出手机,站累了,想靠墙,墙脏兮兮的,她只好蹲了下来,刷着快手,看屏幕里一个个或机智或逗比的人才,忍不住想笑,看了眼门,捂住了嘴,刷了十来分钟,想来今晚门开不了了,她下了楼,回家,不去金三角洗浴中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