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能不能亲一下
这让同学们刮目相看，纷纷掉头偷看他，往日何所有很少来晚自习，即便来也是一两个小时之后，一来就趴桌上睡觉，今天居然来这么早，坐得好好的翻书，稀奇。
何所有把野草丢墙角，看了眼戴轩梦的桌子，空的，没人，可能去洗手间了吧，坐下后想了想，洗心革面从英语开始学习，先背单词，由易到难，先复习高一课本上的单词，翻了下抽屉，高一英语课本呢？谁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他伸腿踹了一脚前面罗峰的凳子脚。
“高一英语书借我。”
罗峰憨头憨脑地回头白了他一眼，“干嘛？折蛤蟆还是垫桌脚？”
“三岁啊，还折蛤蟆，学习，学习！”何所有充满斗志。
罗峰朝后靠了靠背，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啥，学习？我没听错吧？”
何所有不耐烦道：“别墨迹，赶紧的，许你浪子回头，就不许我改过自新啊，从今天起，我要当学霸，重回巅峰！”
“行行行……”罗峰连声应答，越说越敷衍，分明一点不信，从桌前书墙上抽出英语书丢给他，不再多聊天，埋头解答一道关于三角函数的几何题。
何所有接过书，翻到单词表，默默地背单词，他口语很好，看音标，默读几遍，记住了读音，拼写八九不离十地也能默写出来。
因为老爸曾经花重金请过一个留学归来的家教，不怎么教别的，专心练习日常口语交流，寒暑假期间，甚至带他出门，到各种场景练习，比如去车站，去超市，去餐馆，去银行，去宾馆，记错了，没去过宾馆。
那家教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何所有那时候年纪小没啥想法，只觉得非常漂亮，一门心思地跟着学，搁现在，估计早就心猿意马动歪脑筋了。
聚精会神地背了半个小时，何所有坐不住了，思维混乱起来，他放下手，抬头张望了下，戴轩梦位置上还是没人，去哪儿了，不会是大姨妈太严重回家休息了吧。
他伸了个懒腰，双臂一张，手背碰上个温热滑腻腻的东西，回头一看，是戴轩梦站后门口，心思一动，方才碰到的东西是哪儿，不会是她的脸蛋吧，轩梦的脸颊有点红啊，要不要说个不好意思？
“何所有，到天台来一趟。”戴轩梦压低声音飞快的说道，说完便挪动步子走了。
有戏！戴轩梦会不会为自己送卫生巾而感动，以致于回心转意，两人重归于好，何所有美滋滋地想着，起身跟了上去。
教室里姜风发正在饮水机前灌水，眼角余光看见何所有跟着一个人影出了门，想想背影有点眼熟。
好像戴轩梦啊，他心脏一突突，他们俩不会又搞到一起吧！那他几年费尽心思围在戴轩梦身边的工夫不就白费了？绝对不行，他轻手轻脚地快步出了门，也远远跟了上去。
夜幕快降临了，阳光和月亮一个在西，一个在东。中间，戴轩梦站在天台边上，双手扶着刷了绿漆的铁栏杆，不知是在看远处星星点点亮起的灯火，还是看红红紫紫的天空。
何所有看到她被月光和夕阳加持的婀娜背影，忐忑不安地上前，也扶着铁栏杆，扭头看她的侧脸。
微风轻抚，她的鬓角缓缓摆动，由于侧脸背对夕阳，组成了一个线条流畅的侧脸剪影。
从额头留海到眉心，沿着隆起的山根下滑，冲上挺拔的鼻梁，攀登上微微翘起的鼻尖，下垂沿人中到唇珠，到月季花瓣般的下唇，再到精巧匀称的下巴尖，剪影的边沿好像散发着熹微佛光。
何所有恍惚了。
戴轩梦没有看她，正脸对着浩大无边的天空，说道：“英语老师刚才和我聊了很多，我想我可能钻了牛角尖。”
“哦。”何所有不知该说什么，又不好沉默，回了句意思自己在听。
戴轩梦扭头看他，有些恨恨地说道：“为什么？”
何所有莫名其妙，“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英语老师让你好好学习，你就好好学习，高一的时候我劝你好好学习，你却我行我素地不听！”戴轩梦娇媚的声音越说越大，越说越快，好像不尽快说出来就不舒服。
何所有听她的语气中有不解，似乎也有嫉妒，可能错觉吧，他这么认为，“是吗？有吗？我也不知道。”
“算了，反正都过去了，你不是高一时候的你，我也不是高一时候的我了，谢谢你俩三年后还记得我的生理期，跑女厕给我送……送卫生巾。”
戴轩梦长长舒了口气，转过身，正面对着不知所措的何所有，郑重其事的说道：“还想我做你女朋友吗？”
想，当然想，不想的人是煞笔，全班男同学估计没一个煞笔！
何所有心脏狂跳，兴奋得想大吼，想狂奔十公里，想大喊告诉她，但他最终没有喊出来，只是点了点头，重重地，不容置疑地点了点头。
戴轩梦娇俏一笑，仿佛昙花一现，狭长的眼尾角十分妩媚，“那你得重新追我。”
“好！”何所有点头。
“别答应那么快，有条件！”戴轩梦顿了顿，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我答应了我爸，高中不谈恋爱，大学他就不管我了，所以你成绩要好到足够和我去一样的大学，那个时候，你可以正式的追求我了。”
何所有想了想，他没有猜错，自高一后，戴轩梦果然性情大变，他突然听到通向天台的铁门嘎吱响了一下，谁来了，望过去，没人，于是转头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努力。”
铁门后，姜风发贴着墙壁，秀气的脸有几分惊慌，他屏住呼吸，心里大骂，什么煞笔破门，动一下就响，老子听个墙角一波三折的，草特么，草特么戴轩梦，不要脸的煞笔女人，老子苦心追了你三年，你特么对老子不理不睬，何所有这煞笔说他好好学习你就要投降了？
戴轩梦细细地打量何所有棱角分明的脸，“好，我先下去了。”
“等等！”何所有叫住了她，犹犹豫豫的小声说道：“能不能亲一下我。”
戴轩梦脸刷地一红。
何所以不动声色地瞥了瞥铁门那边，一脸期待地，用祈求的语气说道：“额头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