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李田田的表白

  喘了一会儿,何四海撑起来靠墙坐着,醉酒疯癫状态给打没了,对着何所有说道:“还敢称老子吗,不教训你不知道老子的厉害。”
  何所有瞪着他不说话。
  “小兔崽子,脾气大啊。”何四海喃喃骂了句,招了下手,笑容灿烂,“老子的错,不该先动手,你也不对啊,顶老子牛。”
  有台阶,何所有下下,“耍酒疯乱说话,怪我?”
  “好,怪我怪我。”何四海主动认罪,摸了摸肋下,皱着剑眉,“小兔崽子膝撞太狠了点啊,老子肋骨差点断了。”
  “你揪我头发手下留情了?我头皮还在痛!”
  潮姐听到父子俩对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发现顶着乱糟糟头发一脸落魄的何四海狭长双眼瞥过来,连忙伸手捂住嘴,不敢笑了,好看的人眼神光芒摄人啊。下一句话就让潮姐气得肝痛。
  “你是?”
  方圆十里谁不知道老娘是大名鼎鼎的潮姐,况且老娘送了那么多水果给你吃了,陪了那么多笑脸,你个没良心的连老娘的脸都不认识了?
  潮姐也想打人!
  “我是李设计呀,门口设计水果卖场的老板娘!”潮姐和颜悦色地用舒缓的语气介绍自己。
  “哦,是潮姐啊,脑子蒙了,不好意思啊。”何四海终于想起是谁了,挣扎着站起来,“来,坐,进门是客,吃苹果,所有,搬椅子待客,怎么教你的!”
  “潮姐,坐。”
  何所有鄙视地白了何四海一眼,暗骂真不要脸,不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子吗?不是现在怎么骂,当面照样骂?他扶正一把椅子,去卫生间重新洗澡换衣服,要回学校好好学习,不能耽误时间。
  潮姐瞬间心情大好,装出矜持的样子坐了,两腿交叠,紧致的亚光皮裤拉伸出大腿的性感,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腰杆挺直,双臂后拉,突出身体凹凸的线条,保养涂抹得白皙的面部肌肉放松,红艳的嘴唇轻轻勾起一个小弧度,露出一个优雅迷人的微笑。
  何四海转了几圈,从角落里的塑料袋里找出一个大红苹果,递给潮姐。
  拿老娘送的苹果招待老娘,洗也不洗一下吗?潮姐心里生气,脸上笑吟吟地,老早就伸出手去接苹果了。
  “看着我干嘛,不喜欢吃苹果?”何四海纳闷道。
  “吃,喜欢吃。”被发现了,潮姐脸红如苹果,低头咬了一小口,“真甜。”
  “是吗,你家的苹果。”何四海漫不经心的说道。
  “……”
  潮姐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无话可说。
  待客之礼结束,何四海问道:“潮姐来我家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你家?不是我喊人群架你还在和儿子打生打死!潮姐面露尴尬之色,“没啥事,来看看。”
  “哦,看完了吗?”何四海伸手展示了下乱七八糟的屋子。
  你是傻子吗?潮姐怒气值快爆表了,她两边腮帮子上的肉往上一提,硬摆出个尴尬笑容,“看完了看完了,我先走了。”
  “那我送送你。”
  算你有点良心,潮姐心海起微澜,客气说道:“不用了,太客气了。”
  “那好,我就不送了。”
  卧槽!潮姐几乎骂出口,真不客气啊!老娘那么多水果喂狗了!
  何所有洗澡出来时潮姐已经走了,老爸何四海佝偻着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发呆。
  这是何四海的日常,发呆,酗酒,没钱了去工地打几天短工。
  破产前何四海是本市的头面人物,从小包工头发展成最大的承包商,交游广阔,承他情的包工头多了去了,去哪个工地没有不收的,不管干几天,天天都结现钱。平常谁要干几天的建筑工人,钱也是每月发一点生活费,工资年底结。
  何所有早就习惯了,一声不吭地走出门。
  “等会,给你钱。”何四海回神喊住他。
  “不用,我有。”
  “一周没给了,你那里来的钱?”
  “抢的,你管得着吗。”
  何所有没回头,嘡嘡嘡嘡下了楼。
  何四海看着他的背影,从脚到腰,从背到后脑,渐渐消失在门口,狭长双眼也渐渐失去了焦距,重又陷入痛苦自责中,发起呆来。
  何所有小跑着出了小区,拐过一条小街,到了正街口。
  “何所有!”
  李田田的自行车停在人行道上,背着双手,亭亭玉立地站在红路灯杆下,轻柔却有活力的声音喊住了何所有。
  她身材颀长,出落得凹凸有致,一袭淡青色百褶纱裙衬得人宛如湖面上摇曳的莲叶,头发用红绳简单地扎着马尾,红绳上系了个小蜻蜓饰品,乌黑亮丽的马尾垂散后背宛如飞流直下的瀑布一般顺滑。
  何所有纳闷地走近她,看她光洁额头上的留海微微倾斜,眼角斜上方一缕长长的留海从吹弹可破的脸颊边垂下,依着脸蛋的轮廓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妮子不会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吧,双手背在身后,难道是藏着礼物给他惊喜?
  何所有洗干净后梳理了发型,出门照镜子看自己的脸觉得帅得一匹,如果自己是女人,早已爱上了自己,脸颊上的淤青和刚被他爸打出的熊猫眼也显得充满男子气概。
  “有事?”
  李田田抬头看他,小巧的琼鼻挺起,眼神似乎有些闪躲,“送个东西给你,要吗?”
  果然没错,何所有心花怒放,李田田这妮子肌肤如雪,清纯可人,而且后看有屁股,前看有胸脯,小美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一定是思春了。
  何所有不禁皱了皱鼻梁,丝丝缕缕清幽香气像被吸油烟机吸入他的鼻腔,他似乎置身一片莲花池里,池水清澈,倒映田田的莲叶,也荡漾着一片悦目的青绿色,似乎水也有了清爽宜人的气味,水香、莲叶香、荷花香,三种清香纠缠不休,萦绕着他。
  何所有微闭双目,一副心旷神怡的样子,他矜持道:“什么东西?”
  李田田温润如玉的手掌伸到面前,摊开,是一大丛小草。
  这丛草和街边砖头缝隙里生长的野草没什么区别,根部还带着潮湿的泥土。
  什么意思?现在表白流行送草了吗?
  有什么讲究吗?草,草,草,何所有默默想着,草!草就是草啊!何所有恍然大悟!
  这妮子看起来是个清清纯纯的小美女,难道私下里也是个浪荡的姑娘,沉迷于自然的欢愉,送草给自己,寓意要求自己锄地耕田,行鱼水之欢?
  是接受,还是婉言拒绝?
  何所有迟疑了,他自认不是随便的人,如果对方是美女,也不妨碍他随便起来不是人,真是左右为难啊。
  李田田见他不要,把草丢地上,满脸嫌弃地说道:“给草你不要,怎么我妈给你东西你就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