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互骂卧槽尼玛
脱下衣服，镜子里露出一身流线型肌肉，何所有翻开衣服背面看了眼，几点黑色的血迹被尘土污失了色，他扭头看镜子里的后背，有几个黑红的血痂，是彩虹头偷袭他摔地上时小石子硌的，结痂就不用管了。
简单冲了个澡，洗个了头，衣服丢水桶里泡几个小时，洗衣服都不用，晚上拧干晾起来，怎么偷懒怎么来，和他几年前锦衣玉食天壤之别。
打开冰箱，热了热昨天剩下的两盘菜，洗澡前电饭煲煮的饭差不多也熟了，何所有推掉厅里桌上的酒瓶，哐啷哐啷的酒瓶砸地声顺利吵醒了何四海，他端上菜，盛上两碗米饭，从冰箱拿出一瓶老干妈红油辣椒放桌上，踢了一下何四海小腿。
“吃饭！”
何四海从迷糊状态转醒了点，慢腾腾地坐起身，拿起筷子扒饭，吃了两口菜，扔下筷子骂骂咧咧，“难吃！恶心！什么破菜，这菜哪个厨师做的？老子几万块钱一个月给你，你就给老子吃猪食？啊？是我何四海最近脾气太好了？”
何所有自顾自的吃饭，懒得抬头看一眼。
何四海脾气上来了，指着对面坐小板凳吃饭的何所有大骂，“你，放下碗，吃什么吃！老子辛辛苦苦的赚钱养你，山珍海味的趸给你吃，就吃出这种品味？你是老子何四海的儿子，要做人上人的人，懂吗！素质呐？啊？哪啦？”
何所有忍不住抬头冷冷瞪着他，何四海一看，更是气急攻心，“卧槽泥妈！什么态度啊！敢瞪你老子了啊！翅膀硬了，出息了啊！特么还瞪，信不信老子抽你啊！别以为独生子老子疼你就不打你！卧槽泥妈，翻天了是吧！老子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你老子！”
何所有也火冒三丈，他最听不得老妈的事情，何四海这王八蛋瞎几把开车，出车祸害死了老妈，自己没缺胳膊没少腿，特么的一点事没有，竟然还有脸冲着他喊卧槽泥妈！
“卧槽泥妈！”何所有破口大骂，怒气使他迅速丧失了理智，“卧槽泥妈！老子你特么牛逼轰轰啊！啊！你那么牛逼，你去草个试试，去草大地啊草坟啊！马勒戈壁的，一天到晚醉得煞笔一样，你特么还草的动吗，煞笔何四海！不吃饭给老子睡去！别在老子面前耍酒疯！”
“卧槽尼玛！”何四海那叫一个气啊，望子成龙的儿子出口成脏，还特么期望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万万没想到居然骂起了老子，他简直气得窒息，气得发疯，张口说不出别的话，出口只有“卧槽尼玛”，手臂重重一挥，宽厚的手掌拍在何所有脑侧耳边。
Mmp，当老子就能打儿子了？
何所有也不是好惹的，继承了他爸何四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近几年脾气越发养得暴躁的一批，想都没想，一巴掌砸向他老子的脑袋。
“卧槽尼玛！”
何四海有点懵逼，顶嘴骂老子还特么敢还手打老子了，不修边幅胡子拉碴却依然可见沧桑帅气的脸不由狰狞起来，那对年轻时很能勾引女人的狭长眸子红通通像择人而噬的野兽，眼眶几乎睁裂！
懵逼了两三秒，何四海叫喊着扑了上来，全没有年轻时带民工抢工地时打架斗殴的出手章法，和小孩推搡打架没啥区别。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是何四海教他的，做人不能软蛋，何所有一直学得很好，因为他老爸白手起家成为市里的风云人物，从小就是他唯一的偶像。
不能怂，不可能怂！何所有当即反扑上来，两人撞倒在桌面上，饭啊菜啊老干妈啊泼洒了一地。
两人扭打在一起，从桌面滚到地上，然后又滚过来，撞翻桌子椅子，地上的啤酒瓶四面八方乱飞，哐啷哐啷响个不停，奏起了交响乐。
一个大骂“卧槽尼玛”！另一个也毫不示弱，大骂“卧槽尼玛”！两人骂来骂去只有这么一句，人气炸了，浑然不顾伦理了。
“哎呀哎呀哎呀，怎么打起来了！父子两个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停手，哎，停手啊！”
门外打扮新潮浓妆艳抹的潮姐拎着个盒子冲进门，吓得花容失色，在边上看父子两躺地上滚来滚去你揍我我捶你，你抓我头发我踢你肚子，急得小牛皮鞋跺在地上团团转。
叫喊了半天，父子两激战正酣，没人理她，潮姐福至心灵，想起有事找警察，她飞快地掏出电话，找出附近相熟的片警电话拨了过去。
“小孙啊，是我，潮姐，快来出事了！”
“潮姐，别急，啥事你说，我马上到！”
“你赶紧来胜利小区，何四海和他儿子打起来了！”
“啊？潮姐，我还有点事，就不过去了啊。”
“哎，我说小孙你怎么这样，出事打架你不管啊，没你这样办事的啊！”
“潮姐啊，不是我不管，是没法管啊，他们父子两个干架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劝不住啊，上个月我小腿还被踹了一脚，你看我这几天走路都不太利索，你找几个人拉开得了，多找几个啊，人少拉不住……”
潮姐边听电话边跑了出去，没一会，喊了店面边上的五六个人来，费了好一番大力好不容易拉开了两人。
等确定爷们俩消停了，潮姐把喊来的人送走，说去她店里吃水果，改天请他们吃饭。
屋子里一片狼藉，桌子椅子翻了，有破又黑的沙发挪了到另一侧的墙角，翻了个面，破酒瓶到处都是，饭菜和老干妈浆糊一样涂在地上，分不出来了。
何四海瘫倒阳台，气喘吁吁，鼻青脸肿脏不拉几，手上脖子上红黑一片，红的是老干妈，黑的是地泥。
何所有靠着门框一屁股坐地上，刚换的干净衣裤比穿大半年没洗差不多，脸上粘着饭粒，头发上顶着一根稀烂的青菜。
“你们爷们两个唱哪一出啊？”
素来能言善道的潮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女儿吃完晚饭回校晚自习去了，墨鱼排骨汤炖多了，吃不了，当然是故意炖多的，有借口送来给何四海尝尝她的手艺，抓住男人的胃再说，抓不住多看几眼何四海沧桑性感的脸也好，没想到碰到父子两干仗，这叫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