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去镇子
他轻轻咳了两声，往旁边挪了挪，指着荣意的名字，点了点她的肩膀，指着慕辞二字，又指了指自己。
“啊，这个是慕辞，这个是荣意，我说的对吗？”她看起来很兴奋，脸颊微微有些过度的红润。
慕辞嘴角又扬起来一抹笑容，犹豫片刻，在纸上写了“连静娴”三个字，这是他师父女儿的名字，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他对着她做口型，一遍一遍十分耐心，荣意终于理解。
“连静娴，是个名字？看起来像是哪家名门闺秀的名字啊。”荣意依旧笑意盈盈，不管什么字，能识字对于她来说，就是好的。
慕辞眸子垂下来，对这名字她没什么过多的反应，让他有些失望。
“你，喜欢这个女子？”看着慕辞神色忽的黯然，她小心翼翼地询问，他看了看荣意，又写：本与她是娃娃亲。
荣意挑眉，“你们以前是娃娃亲？”听到她理解意思，慕辞张口：认识？
“我说了不认识几个字，这几个字正好在认识的范围内。”她说话间有些小骄傲，让慕辞愈发觉着她娇憨可人。
他又写了几个字：娇俏可人。
“什么意思？我只认出来可人二字，但是不解其意。”她微微皱着眉，有些苦恼的样子很叫人喜欢。
他慢慢地一字一句和荣意解释着，待到荣意完全理解了什么意思后，脸慢慢红了起来，被这么夸赞，荣意心里有种不明的感觉。
看她这反应，决定不逗她，稳稳地开始将诗经上的字词都教给她，她学的也很快，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天赋异禀。
“恩？你为何将书合上了？”她眨着眼睛问道，其实她还是想多学点儿的，毕竟多学一定是没错的。
慕辞在纸上写了四个字，过满则亏，是刚才认过的，但是荣意并不知道意思，隐隐约约能从语句里读出来点儿什么。
他尽量挑着容易能看懂的字解释了意思，她一字一字念出来：“多学虽好，但多学费精力，往后要学便不太容易了。”
她失望地点点头，“好吧。”顿了一下，她发觉自己和慕辞坐在一张凳子上，噌一下站起来，“我，学了个做胭脂的法子，我且去试一试。”
言罢，她逃也似的出了门，让慕辞略略疑惑。
他觉得自己也没干什么，这小妮子就是忽然害羞了。
又想了想，的确是没干什么。
他笑着摇了摇头，将桌子上的字和书收起来，尤其是荣意执笔写下来的。
荣意在做第一遍的时候，还有些不熟练，但是第二遍的时候就顺手多了，但是做出来的胭脂成色和膏体都不是很好。
慕辞从屋子里出来，瞧见她坐在凳子上苦恼，手边儿一堆工具，有些好奇，走过去看了看，发现她用的原料并不是很好的。
他随手拿了树枝，在地上写了两个字，胭脂，指了指她装到盒子里的东西，她立刻理解这是胭脂二字。
“你瞧，这胭脂表面还有浮起来的泡泡，并且成色也不是很纯，混杂点儿别的颜色。”她有些失望地说着。
他继续在地上写着：胭脂分多种，好的次的，这就是次的，原料和工具并不好，自然做出来的也不是很好。
“那，换成什么原料？我记得都是红蓝花啊。”她询问着，慕辞又写：玫瑰花。
要说他们两个十分的默契，看到这几个字，荣意就立刻理解了，这是要她用玫瑰来做原料。
“我知道了，只不过也没什么地方有好的玫瑰花，明日，我再去趟镇子上。”她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慕辞应了一声，写了两个字：早归。
她笑了笑，“你也一样。”随后看了看天色，已经日垂西山了，她站起来去厨房里面，利落地炒了两个小菜来，与慕辞草草吃了一顿晚饭。
慕辞依旧打地铺，荣意拗不过，只能让他睡在地上。
要说平日里睡在地上，是谦让，而今日，完全就是因为有目的所图了。
等到荣意睡着之后，他轻轻起身披上外衣到了外面，将带子系好之后，往山上的小木屋去。
到了小木屋里面，一黑衣人已经等在里面，见他来，立刻单膝跪地，“主子。”那人唤一声，慕辞点点头，示意他起来，随后在纸上写了一段话：调查农家女荣意，看她从何而来，为何而来，何时而来。
黑衣人点点头，随后拿着纸，有些欲言又止。
他抬眸看过去。
“主子，这农家女，有什么值得您调查的原因吗？”问题一问出来，就叫慕辞目光寒冷，黑衣人立刻垂首，“属下这就去。”
言罢，他赶忙离开了，不敢多留。
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他叹了口气，心里隐隐已经有了答案，但是需要确认下来。
慕辞回到院子里时，公鸡刚刚打鸣，按照这个时间，荣意是起不来的，所以他又躺了回去，片刻感觉到荣意睡得不安稳了，便起身收拾被褥。
“慕哥儿？你已经醒了吗？”荣意今日起的早，听到他的动静就醒了，揉着眼睛，小小一团，很让人想抱在怀里。
这个想法闪过脑海之后，他笑了笑，但是在叠被子，没有太被发觉。
荣意坐在床上放空了一会儿，也起身收拾起来。
今日她准备再去一趟镇子，不为别的，得去买盒胭脂，购进点儿好的玫瑰种子，这样她就能更好的研究了。
她看了看慕辞，叹了口气。
她这个穷苦的孩子，每天和债主一起生活，属实不易啊。她得好好研究出来，以便还债。
“慕哥儿，我出门了，你就算是有事儿晚归，也千万托人捎个信儿。”荣意说着，实在是被他失踪的那天失踪怕了。
慕辞点点头，表示知晓。
荣意见他答应，便赶着牛车上镇子上去了，她得加紧，才能早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