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三章 音讯
后院的赵怡然很快就得了前院传过来的消息,对于程锦川今儿没亲自过来反倒是打发了那叫离三的管事过来,心下有些奇怪。
但是今儿前来道贺的太太奶奶们实在是太多了,加上她们随身伺候的丫鬟仆妇,把赵家偌大的花厅竟然也给挤得满满当当。
赵怡然很快就把这丝疑惑丢到了一旁,她带着二丫又有李黄氏谭氏她们相帮,倒也有条不紊的把场面应付过去了。
待到宴席散,赵怡然不由暗松一口气,这世上最累人的事就是应酬了,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笑得有些发僵的面颊,转身又重新挂上笑容,开始送客。
待把众人送走,赵怡然只觉两条腿已经累得不像自己的了。
张嬷嬷今日一直不离她左右,此时见到她这样,不由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她的另外一只手臂,“姑娘,要不先回屋歇一会儿?”
赵怡然抬头看了一眼花厅的方向,见春枝已经让几个粗使婆子开始洒扫,知道那边已经无需自己去照应,她轻轻颔首,“我娘那边是谁在跟前陪着?”
“老太太和谭太太都在呢。”张嬷嬷瞥了一眼她的神色,继续劝了一句,“姑娘今儿身子不便,有应酬了一天,还是回去躺会儿?奴婢给你按按?”
赵怡然此时确实觉得有些腰酸腿软,想着客人已经走了,便也不再坚持,招过一个一个婆子,让她去主院那边说了一声,她就带着张嬷嬷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直接进了盥洗室,待回到内室,张嬷嬷就让她躺到一旁的软榻上,给她按压了起来。
也不知张嬷嬷从哪儿学来的手艺,手指不轻不重的按捏了一番,先前的那些不适竟然去了大半。
赵怡然忍不住笑着赞了一句,“嬷嬷这手艺当真是厉害,我这会儿已经舒服多了。”
“姑娘觉得舒服就成。”张嬷嬷面上还是一如往常那般挂着淡淡的笑,但是瞧来却让人觉得分外的安心踏实。
赵怡然盯着那双一直在她腿肚上不疾不徐按揉的那双手,不得不对程锦川佩服的五体投地,也不知他从哪里寻来的这些人,不但各有所长,任意一个放出去,都能独当一面不说,关键的是这些人还相当忠实可靠。
从这些人身上,她好似也窥得程锦川御下手段是何等的厉害。
不说张嬷嬷和刘嬷嬷他们,就他这几次给自家陆续派遣过来的几个管事人选,哪个不是一等一的人才,培养这些人出来不说要花上多少财力物力,关键这些人还任他驱使,无怨无尤。
唉……她什么时候能学得他一两分的手段,只怕就不用发愁赵家人手不够用了。
“你们主子这两日去了何处?今儿怎么是让那叫离三的管事过来的?”
听见赵怡然的问话,张嬷嬷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就继续道,“奴婢也不知,既然主子没来,想来应该是有什么事绊住了这才没能过来,姑娘再等上两日……”
赵怡然闻言,面上不由升起一抹红霞,怎么听张嬷嬷这话的意思,好像她急着想要见那家伙一样……她哪里有这种想法,不过是不放心他人生地不熟的,在这儿出了什么岔子罢了。
张嬷嬷却只做不见她面上的神色,淡淡的道,“……主子这次来,奴婢们也只前日得了一回信,后来主子什么也没与我们说,直接从姑娘这边回的……”
言下之意,她们知道的比赵怡然还少,她们主子压根就没跟她们碰过面。
赵怡然只得轻咳一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张嬷嬷见此,也不再开口,继续帮赵怡然按压起来。
…………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七八天,这期间,赵怡然陆续了送走了谭氏书哥儿他们,今儿李黄氏也要回去了。
李老爷子前几日就先回去了,今儿李黄氏就由贲四赶车送回去。
一大早,赵振兴带着她们两姐妹送走依依不舍的李黄氏,就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赵怡然回屋把今儿山庄里的差事料理了一番,就让刘嬷嬷带上篓子等物,一行人去了果林子。
果林子最早的一批秋梨已经可以采摘,赵怡然打算摘些回来尝个新鲜,最近秋燥,赵振兴嗓子有些不舒服,她打算挑两个个大的回来做成梨膏给他服用。
她和二丫都已经用帕子包好了头发,进了果林子倒也方便不少,很快,一行人就摘了大半篓子的秋梨。
赵怡然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小刀,从树上摘下一颗梨,削去皮,分了几瓣给众人尝了尝。
今年年景好,这梨子口感脆嫩,甜蜜多汁,一瓣梨子吃下去,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赵怡然看着已经被果实压弯的枝条,笑着道,“回去了,一人给你们分几个,好好解解馋。”
“姑娘这样可要把她们几个都要惯坏了。”刘嬷嬷笑着打趣了一句,赵家的果林子如今在这大张镇周边也已经小有名气。
赵老爷子他们的手艺好,这些果子不但个头大,卖相好,就是味道,也比寻常地方的好上一些,加上储藏得当,每年的果子和果子酒已经能卖一笔不菲的银子。
但是,赵家人对待自家的这些奴仆下人们,却从来不吝啬这些,每每有了时兴的果子上市或者说赵怡然琢磨出什么新奇的吃食,外面还没得卖,他们这些下人早就尝了个遍。
如果说,她一开始被主子指派到赵怡然身边来当差,也只是把这件事当做一件寻常的差事来做。
现如今她来到赵怡然身边也快近一年的时间,却已经逐渐把赵怡然当成了自己的主子一般,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完全改变了先前的想法。
这其中固然因为赵怡然日后就是自家主母的缘故,但是最主要一点还是赵怡然待她们极好的缘故。
赵怡然平常就把她们当做赵家的一份子来对待,压根就从没把她们当成过下人来对待,更别提那些动不动就呵斥惩罚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