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福橘

  王颖然笑着摇头,也伸手拿起一枚黑色的棋子细细打量,“这副棋子原是祖上传下来的,前日我闲来无事,就去库房打算找一些玉石出来,却是见到了这副棋子,怎样,看着是不是很是有些不同?”
  “嗯,似玉非玉,似木非木,看着确实与寻常的不太一样。”赵怡然摩挲了一下那枚棋子,隐约觉出棋子的底部有些不一样,她翻过来,细细瞧了一番,隐约能看出棋子的后面应该是雕了一些什么。
  只是雕刻的手法非常精湛,应该是微雕的手艺,仅凭肉眼并看不分明。
  她把棋子递到王颖然跟前,示意她瞧,“颖然姐,你看,这上面是不是还雕刻了什么?”
  “哦?”
  王颖然先前还真没注意,此时一见她如此说,忙伸手接过她手上的那枚棋子,细细打量了一番。
  半晌才啧啧称奇,“还真是,只是瞧不分明。”
  她说着转身吩咐一旁的烟墨,“去拿了那把凸透镜过来。”
  烟墨闻言忙转身去了里间,不过片刻,就取了一个精致的楠木匣子过来。
  王颖然伸手接过,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把造型古朴的凸透镜出来,她把凸透镜放到那枚棋子上方细细端详起来。
  赵怡然看见不由微微惊讶,这叫什么凸透镜的原来竟然就是放大镜,不过看王颖然手上的这一把,造型古朴大气,中间的镜片看上去却好像不是用玻璃做得,看起来并不怎么清透。
  那边王颖然看了半晌,才悠悠叹了一口气,抬头见她看着自己手上的凸透镜,笑着道,“这是凸透镜,可以把东西放大了看。
  也是祖上传下来的玩意儿,现在那些卖舶来品的铺子里,有西洋来的,是用琉璃或者玻璃做得,比我这个看了还要清楚一些。”
  赵怡然点头,“我上次在琳琅阁倒也看到过,就是没见过像你手上这样的,看上去中间这镜片像是用什么打磨出来的。”
  “嗯,说是用玉石磨出来的。”
  王颖然把凸透镜递给赵怡然,“给你瞧瞧。”
  赵怡然接过凸透镜,这才发现镜柄上竟然还镶嵌了好几个米粒大小的金刚钻,耀眼夺目的金刚钻配着古朴的青铜手柄,隐隐一股低调奢华之气扑面而来。
  琅琊王氏果然不一般。
  不愧为传承了上千年的世家大族,随便拿出一样物什来,估计都会有一段故事。
  “好东西。”赵怡然只微微看了看,就重新递还回去,问王颖然,“这棋子上刻得什么?”
  “应该是棋谱之类的,回头送给我二哥研究研究,他很是喜欢琢磨这些。”
  王颖然说着,把棋子重新放进棋罐内,合上匣子,连同那装着放大镜的匣子一起递给一旁的紫毫,“给二少爷送去。”
  紫毫忙应声上前,接过匣子就退了出去。
  那边烟墨又重新端了一碟瓜果上来。
  “尝尝这福橘,这还是我一个族叔从福建那边特意送回来的,等会儿你也带一些回去。”王颖然从碟子里面拿了一个福橘递给赵怡然。
  赵怡然见到那足有自己掌心大小的福橘,不由微微挑眉,“这福橘看着个头比外面卖的要大上不少。”
  “嗯,皮薄汁多,酸甜可口,确实是上佳。”王颖然抬手阻了要上前帮着剥桔子的烟墨,“你们也下去歇着吧,我跟赵姑娘歪着说会儿话。”
  烟墨闻言,便带着几个小丫鬟退了下去。
  赵怡然也给一旁的春枝递了一个眼色,春枝便跟着一道退了下去。
  王颖然也伸手拿了一个福橘剥了皮,露出里面一瓣瓣的果肉来,她掰了一瓣送进嘴里,“那边盛产福橘,每年进贡的也大都是由那边送上京,我那族叔就挑了这少次一等随着官船一道北上,给我们这些人家捎带一些。”
  “不然就咱们这地儿,一到了冬天就难得一见这新鲜的果子,……说到这里,我还要好生谢谢你,你们家的那些果子怎么藏得这么好,前些日子给我们送的,就跟秋上买到的一样,不,味道还要更好一些。”
  “你要是喜欢回头我让人再给你送一些。”
  赵家秋上收的那许多果子,除了一部分酿造做成了果酒之外,剩下的全部窖藏到了前些日子才卖了一大部分给了那些商贩,剩下的除了留着自家吃,就打算留着过年节给各家送礼用。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喜欢吃苹果,我二哥喜欢吃你家的秋梨……”
  赵怡然接连听她提了几次王二少爷,便也顺嘴关心了一句,“听说二少爷身体大好了,你如今可是要少操不少心了吧?”
  “唉……”王颖然闻言却是不由叹了一口气,“先前我二哥身体不好,我和我爹也就只需操心他的身体,如今他身子日渐好转,却是动了继续科举的念头。
  旁人家都要担心子弟读书不用功或是不成器,我家倒好,大哥自小就少年老成,又因为二哥身体不好,想着日后一家的担子都要落在他的肩上,打小就勤学苦读,这才年纪轻轻就考中进士,如今更是外放做了一方的父母官。
  如今我二哥自打知道自己身子骨无碍之后,又开始终日手不释卷起来。听我爹的口气,我二哥打算明年就下场参加秋闱,也不知这事好事还是坏事。”
  赵怡然听她这口气,这位王家二少爷看来已经有了秀才的功名。
  “既然二少爷身体大好,想来也应该没甚要紧的,再说日常与你住在一个府里,顶多是让下面伺候的人服侍的尽心一些罢了。”
  王颖然却有几分欲言又止。
  赵怡然见此,不由疑惑的眨了两下眼,“怎么了?”
  王颖然在赵怡然面前一向爽利的性子,此时却是不由带了几分忸怩,她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颊上竟是染上了几分酡红。
  半晌,才有些期期艾艾的开了口,“……你是……你是知道的……,我娘早早就给我……就给我定了亲,要不是因为家里的事情,只怕是早就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