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困境
如今看来,这秋枫日后就分派给二丫使好了,平日除了伺候人,还能帮着做些针线活。
“嗯,回头我跟你们二姑娘说说,那些轻巧的贴身小物件自家做做就得了,那些大件的衣裳过些日子咱们直接在羽衣坊定做就是了。”
“等秋枫她们学得好了,后面你们要做衣裳可以让王婆子帮着做,也可以去那边领了尺头自己回来学着做。”
春枝闻言,面上的神色越发欢喜了几分,忙福身道谢。
赵怡然摆摆手,“好了,忙你的去吧。”
她吃了两块点心,又喝了果茶,这才掏出自己的怀表开了一眼时间。
她目光落在那掐丝珐琅的花纹上,人不由怔了怔,想起回赠给某人的中秋节礼,这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对方竟然一点回信都没给。
难道那匣子某人到现在还没打开来不成?
不至于吧……
她心下不由有些懊恼又有些忐忑,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些。
…………
被她念叨的某人,此时却在书房里把玩那只外表看着平常无奇的木匣。
外间传来侍书和侍画两人小声的说话声,不过一会儿,传来几声扣门声。
“进来。”
程锦川手上一个翻转,就把那只木匣收到一旁的锦盒内,抬眼看向走进来的侍书。
“何事?”
“少爷,刚刚老夫人院里的如意姑娘来传话,问你今儿可得闲陪老夫人一道用午膳?”侍书回禀完,也不敢抬头,照样垂手躬立在一旁。
程锦川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自打他回了国公府,就被程老夫人不错眼的盯着。
以至于他每日的衣食住行,只怕是每日上了几次净房都被一一回禀给了程老夫人。
每日他不是陪着她用午膳,就是陪着用晚膳,再不然就是陪着她老人家遛弯赏园子。
偏偏他离家时日着实太久,程老夫人又一直待他很好,有些事就是硬着头皮也要答应。
他想要外出的机会竟然也被剥夺了,一旦他提出想要出门,程检就要把他叫过去,耳提面令一番,说是他离家多年,程老夫人有多挂念他,要是有那闲暇,还不如好生生的陪着老夫人云云。
程锦川被念叨了几次,也觉得烦了,索性,他只得找了明年要下场的理由,整日就在自己的书房里面温书。
饶是如此,每天还得照旧应承老夫人的随时召唤。
想想他回来也有几个月了,除了陪程老夫人出门上过两次香,竟是哪里也去不了。
照如今看来,他只得从老夫人这边想想办法了,不然就这样窝在这国公府里,犹如困兽一般,他岂不是什么事也做不了了。
“知道了,你让威叔过来一趟。”程锦川抿了抿嘴角,冲他挥了挥手。
“是。”侍书看着心情越来越不好的自家少爷,连忙退了下去。
过了片刻,程威就脚步匆匆的进来了,他一边抱拳行礼一边问,“少爷,我正好有事要回禀。”
“哦?”程锦川抬头,伸手一指下首的太师椅,“坐下说。”
程威也不多做推辞,上前落座后,神色不由随之一正,“兑二他们刚刚送了信来,那边已经有了回复,铺子的事,离三他们几个已经尽数接手,一切都料理妥当,如今只等整理修缮一番,铺上货,铺子就能开张了。”
“哦,那边可有其他动静?”程锦川闻言也不由挑了挑眉。
“目前一切平静。”
“看来那位倒也是沉得住气的主儿。”程锦川忍不住翘了翘嘴角,脸上闪过一抹讽意。
“少爷,那你看,咱们接下来应该如何?”
“先按兵不动。咱们这次得了大便宜,怎么也得让对方先把这口气咽下再说……更何况,下面的事,咱们也不急,先看看京里的形势再说。”
“好,那我让他们最近都收敛一些,除了兑二手下的人,其余人就先顾着铺子这一块。”
“嗯。”
程锦川闻言点头,他手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几下,“今儿我寻威叔过来,是另外有事交代,如今我被困在这府里,束缚住了手脚,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打算直接从老夫人这边突破。”
“她老人家很是宠溺……我,即便我提的要求过分了些,有她在国公爷和世子面前帮着背书,想来成事的可能性极大。”
他这些年没回过国公府,虽然知道国公府以武功立世,府里的防卫必定相当严谨。
但是没想到,因为永乐帝的年事渐高,底下成年的皇子越发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荣国公一来为了约束府中的子弟不在外生事端,二来为了护卫府里的安全,除了有正经当差的子弟设了门禁之外,但凡向他这样没有差事在身的子弟,还随时被府里的暗卫监视着。
原本以他武艺,并不惧这样的暗卫,无奈因为他太过受老夫人的看重,荣国公和世子两人又因为外放他这些年在外的缘故,心中很是愧疚,干脆直接从家里的几名宿老里,挑了一个武功最高的专门在暗中护着他。
那次他有意试探这位宿老武功的深浅,让程威和他较量了一番,武功深不可测的程威竟然也要比那位宿老稍逊一筹。
他想悄摸出门的念头至此打消,好在,这位宿老日常比较识趣,几乎不在他跟前露面,只要他不出府,他并不干预他见何人或是做何事。
但是,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出乎了程锦川原先的打算,特别是他接到了小丫头的回礼,知道她十有八九已经猜出他之后,他一直想要寻个机会去见见她。
如果不把这位宿老给打发了,小丫头那边势必就隐瞒不住,就小丫头如今的家世,如果暴露在国公府众人跟前,后果他有些不敢深想。
有着近百年底蕴的荣国公府果然是让人不可小觑,难怪能屹立这么多年,还圣眷日浓。
程威因为程锦川被困在府里的缘故,最近程锦川往来的消息全部由他经手,他虽然不明白程锦川的具体打算,但是隐约却是觉察到了他的几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