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碰瓷
那伙计伸手招过另外一名伙计,把两个锦盒交给对方,嘱咐他送到后院之后,也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话说赵怡然和书哥儿两人顺着楼梯才上了二楼,就差点被紧挨着楼梯口的一个琉璃盆栽晃花了眼。
这高几上正巧就摆在离楼梯口不远的走廊边上,上面摆着的是一盆用琉璃制成的盆栽,整棵盆栽雕刻的应该是某种植物,不过一尺来高。
上面树叶的造型不知是用什么工具把它们精巧的切割成精致的各色菱形,此时阳光从前面的玻璃窗投射进来,打在其上,越发显得光彩夺目,华美非常。
赵怡然伸手捂住嘴,让那快要溢出嘴的惊叹声憋了回去,她眨巴了两下眼睛,不由得微微感叹,这盆栽美则美矣,就是看久了实在太伤眼睛。
此时还有好几个客人正围着这盆栽指点惊叹,正有一名伙计正在对着众人介绍,“……据说此树灵验非常,这琉璃盆栽正是仿造而成,要是哪位买了这盆栽,只需好生照看,定能如愿以偿。”
赵怡然有些好奇的上前一步,打算听听这伙计正在说什么,还没等她走到近前,身后就传来一声娇喝,“让开!”
赵怡然被这声音惊得一抖,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书哥儿就已经伸手把她拉到一边,正好就把前往那盆栽的道给让了出来。
“哥?……”
赵怡然转头看了书哥儿一眼,只觉得今天书哥儿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她胳膊上肯定留下指印了。
“别说话。”书哥儿也不看她,只轻轻嘱咐她一句,还是继续看着盆栽的方向。
赵怡然也只得转头看去,这才看见一个火红的人影从自己身旁掠过,箭一般的冲向盆栽的方向。
赵怡然正觉这身影有几分眼熟,就见那人已经在盆栽前站定,她这才看清对方约么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此刻面带寒霜,原本姣好的容貌看着都好似有几分狰狞,手上握住的马鞭更是已经挑起刚刚那名做解说伙计的下巴。
“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你们这叫啥幸运树的玩意儿真有那等奇效?”
那伙计显然认识眼前这少女,听了她的问话,身子不由得一抖,随即声音发颤的道,“郡……郡主……饶命,小人不敢……不敢有一丝……一丝谎言,只是……只是这话也……也是掌柜的……吩咐小人……小的说得,小人……小人不知……不知真假……”
“哼!”那少女一下子把鞭子从那伙计的下巴处挪开,把鞭子嫌恶在那伙计的身上擦了几下。
那伙计竟是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晾你也没这胆子敢骗我。”
整个二楼此时再也不闻任何交谈之声,静谧的空气让人的紧张情绪一下飙升。
原本围着盆栽的几位客人此时俱已远离,现在除了那伙计外,竟然就只剩下那位郡主离那盆栽最近,她绕着高几走了一圈,未了冲那伙计抬了抬下巴,“还不好生让人装了,给我送到府里去。”
“哎哎哎,小的这就……这就去找人来搬。”那伙计如蒙大赦般冲向楼梯,真正是连滚带爬的冲下楼梯。
听着那接连不断的“扑咚”声,让人只觉得头皮发麻,也不知道那伙计是不是直接摔下去了。
他们恰巧就在离楼梯口不远,书哥儿拉着赵怡然微微一转身,她此时低着头,正巧把脸藏在书哥儿胸前。
赵怡然微微低着头,掩过眼里一抹复杂的神色,这位郡主还是她第一个如此近距离接触到的皇权中人,也就是这大明朝最尊贵那群人中的其中之一。
嚣张跋扈、目无法纪……等等这些,只怕都不足以用来形容她。
但是就这简短的两次接触,她这才发觉在这样的人面前,自己这些平民百姓当真如蝼蚁一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要是换着今天她是那名伙计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下场是不是能比那名伙计好一些。
不说她这会儿因为书哥儿的阻挡,正有些神游天外。
却说那边很快楼梯上又想起一连串的脚步声,先前的那名伙计面上有几处红肿,腿脚好似也有些不便的带着两人上前,把那盆栽从高几上移到一个大箱子内。
那伙计不知是刚刚这一番奔波还是因为惧怕,脸上渗出不少细密的汗珠,此时凝结成线,顺着脖颈就往下淌。
他躬下身向那郡主请示道,“幸运树已经装好,小人这就安排送到王府。”
那郡主瞥了他一眼,眼带一丝不屑,挑了挑描绘精致的柳叶眉,显出一股凌厉之色,“废话那么多,难不成还要等我亲自动手?”
“都是小人愚钝,小人这就禀了掌柜安排人送……”
那伙计话音还未落下,楼梯口又上来一群人,打头的正是原本在后院陪客的二掌柜。
书哥儿正巧面对着楼梯口,第一个就发现了赵振兴几人,他忙轻轻拍了赵怡然一下,“爹和小舅舅他们来了。”
赵怡然忙抬头,就见到行色匆匆的二掌柜一行人,身后就跟着李敏玉和赵振兴几人,显然应该是得到这里的消息。
赵怡然记得先前在小楼里那二掌柜还一副谈笑宴宴的样子,这会儿却是满脸笑意,热情的好似都要溢出来一般,但是赵怡然却是没在对方的眼睛看到一丝笑意。
他上前一步抱拳道,“不知郡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既知失礼,如此就拿着东西抵吧。”
那郡主对着那箱子抬了抬下巴。
那二掌柜咽了口口水,拼命提醒自己,面前这人的身份,未了,这才笑着道,“自打上月开始,本店就已经接连给郡主赔了八趟错处了,这传出去可就有些难听了。能不能麻烦下次郡主再想到小店来逛时,提前安排人来通知一声,我们也好清场,只招待你一人,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二掌柜虽是未直接拒绝,但是这番话却说得绵里藏针,示意郡主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