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交锋
“等等。”赵怡然上前一步,对着金展鹏弯了弯唇角,“要是跟这四种辣酱的口味不一样,金大伯可介意?”
“不一样?”金展鹏见问这话的是赵家一直未出声的大女儿,他记得她应该就是那个叫“大丫”的。
“不知大丫说的不一样,是个怎么不一样法?”他挑起一边的眉毛,面上的神色也适时得带上几分好奇。
见他一副把自己当小孩子哄得样子,赵怡然心下好笑,面上还是带着一抹笑意,“今儿金大伯就吃过,就是辣油。”
“哦……”金展鹏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逗得一旁二丫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李敏玉见此,弯下腰,伸手一把把她抱起,“二丫这么高兴。”
小丫头径自把头埋在李敏玉怀里,笑得身子直抖。
“金大伯觉得可还行?要是行的话我们这边正好还有给仙客来准备的一千斤,我们可以先挪给金大伯,回头仙客来那边我们再想想办法。”赵怡然佯装懵懂的眨巴了两下大眼睛,还回头看了赵振兴一眼,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爹,你说行不行?”
金展鹏这下子是真有些惊讶,听这口气,为了给他凑齐一船货,赵家这是把老主顾的货都给他了,自己这是这买了货还欠下人情了。
赵振兴得了赵怡然的提点,心里已经转过弯来,看着神色有些不明的金展鹏笑道,“这就看你金伯父的决定了,要是真要这批辣油,回头我去跟周掌柜商量,请他宽恕些日子,我再给他备货。”
赵振兴开了口,金展鹏此时已是不得不接招,想着这些辣酱运回去之后可以赚来的银子,他只得冲赵振兴一抱拳,“成,那我就承了老弟的情了。”
“无需如此客气。”一旁的李敏玉,笑着伸手挡了一挡,“都是自家兄弟……”
金展鹏心里暗骂一句,面上还得带上十分笑意,“就是自家兄弟,也得明算账,何况赵老弟如此帮忙,今儿这些我们先拉回去,那剩下的一千斤你们什么时候能给到我?”
赵振兴看了一眼赵怡然,见她冲自己微微点头,沉吟片刻才道,“这坛子和篮子我还得去买,恐怕最少也得三天才能把这些给你送去。”
金展鹏也在心里默算下时间,最终点头道,“成,那三天后,我在府城等老弟。”
话说到此处,几人接下来就要谈具体的事宜,随即离开西厢。
赵振兴领着几人重新进了堂屋坐下。
书哥儿照例上前给几人添上茶水,才在赵振兴的身侧坐下。
“既然货我已经看见了,不知赵老弟这辣酱卖价几何?”金展鹏也是个爽直性子,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索性先开口道。
赵振兴听了不由得清了清嗓子,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出来,递给金展鹏,“价钱的事我们等会儿再谈,这是我们拟得一张协议,展鹏兄不如先看一眼咱们再议。”
金展鹏一听不由得挑高眉毛,看了身侧的李敏玉一眼。
李敏玉此时也微微有些惊讶,看见金展鹏投来的目光,微微摇头,“此事我也不知。”
金展鹏只得伸手接过那张纸,有些狐疑的看了对面赵振兴几眼,他怎么觉得这家伙好似个扮猪吃老虎的,难不成他还真看走眼了不成?
心里如是想,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已是把那张纸展开,他快速的把纸上的内容扫了一遍,心里不知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又提上一口气。
他把那张纸直接放在桌上,抬头看向对面的赵振兴,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货源保密这事儿我能理解,就是老弟你不说我也不会透露给旁人知晓,只是为何这辣酱不能在咱大明朝的境内卖?是何道理?”
“这是其实说白了,也就是跟我们和仙客来的协议有些冲突,我们当初跟仙客来签订的协议里头,就说了辣酱产品两年内除了仙客来,不能卖与任何人。
但是,敏玉介绍了展鹏兄,而且听说展鹏兄家的船行,每年也会远航至大明朝周边的几个小国,我们就是想到这一点,这才同意把辣酱卖与展鹏兄。”
赵振兴说到这里,顿了顿,见先前准备好的说辞没有遗漏,才继续道,“想来每年去那些小国的船行也不少,但是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不管是谁家手上都没有咱家这辣酱,想来展鹏兄可以凭借这点,也能卖个好价钱。”
其实不要赵振兴说得这般明白,金展鹏的心里已经想明白过来,对于那些小国的了解,他心里自是比赵振兴清楚地多,当然更是明白自己要是当真把这些辣酱运送过去,凭着这卖相……,他眼睛不由自主的又落在桌上的几个篮子上,就凭这卖相,也定能讨了那些蛮夷的欢喜。
他心里虽做如是想,面上神情却是不动分毫。
屋内一时静谧下来,只余几人浅浅的呼吸声,片刻后还是金展鹏打破沉默,他起身拿起一个坛子,伸手摩挲了片刻才问,“要是真的随船卖到海外去,这来回路上只怕就得好几个月,不知这辣酱能不能放到那个时候?”
“这点好叫展鹏兄放心,这辣酱只要是存放得当,不要暴晒雨淋,放上一年也不会坏。”赵振兴笑得一脸自信。
“哦?”金展鹏挑了挑眉,显然有些不信。
“展鹏兄大可放心,要是在一年之内未拆封的辣酱出现问题,你只管来找我。”
赵振兴拍着胸脯道,“这些辣酱你运回去之后,不防留几坛下来先别卖,回头等过了一年你再拆开来看,保管跟现在味道一般无二。”
金展鹏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心里稍微也放下心来。
而且正如他所说,从这边回去后就正巧赶上今年远航的第一趟船,到时候等到那些小国,至多不过两三个月,要是顺风顺水更是用不着这般久,这辣酱就是管不了一年,管个大半年也足够了。
想到这里,他心也定了下来。
把坛子重新放到篮子里面,拉了拉身上的袍子,又重新落座,“既然如此,不知赵老弟开价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