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袁天霸”

  陆坤两人吃饱了,喝足了,眼神都眯成了一道缝,心中十分满足。陆坤嘴里还咀嚼着那“无上的美味”那怪物吃的只剩下一些残渣,直到吃净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边上的油,不由自主的成“大”字躺在草地上,昏昏欲睡。
  月亮明镜似挂在天上,一缕缕银色的月光飘洒在大地上,炽热的天气笼罩着天空,微微有些冷风也被吹成了热气。
  这一夜注定无眠,两人吃完后昏睡才半个时辰,就感觉浑身上下像是在冰窟冻过一般,冷的打起了哆嗦。陆坤颤抖的手想重新把柴火生起来,两人紧紧的靠着火堆取暖。陆坤嘴唇发白颤抖道:“我俩不会是中毒了吧……”!
  整整刚好过了半个时辰,一股燥热小腹升起,一股浓浓热气驱散浑身的阴寒顿时好受许多。可是还来不及感受就感觉一股热气冲破后脑。四道鼻血淌了下来,滴答滴答……此时像是吞下两颗烧红了的煤炭,两眼暴红,口渴难耐,直渴的两人口干舌燥,唇齿如食火。手上肉眼可见的变得如同在开水滚里捞出来的,整个人都像一只熟透的龙虾。
  陆坤早已经撇下身上的衣物,赤裸个身子跳进在后山存水的沟渠,趴在岸边喘出一口粗气,突然一道身影在他的头上跨过,只听“噗通”的一声,陆坤抹了抹脸上迸溅的水珠,一只手捏紧鼻子整个身体都泡进水里。不一会,坑里的小鱼小虾都探出了脑袋,紧接着在水下不断地涌出来大大小小的气泡出来,原来是两人使水坑中的水都沸腾起来。
  月光下、静静地小溪、蟋蟀的吱吱叫声构造成一副安谧祥和的画卷。可是月光下两道裸奔的影子打破了此图的宁静,蟋蟀不叫了,河边水光粼粼,潺潺的流水声传的很远。一股脑的跳进了水里这才舒服的趴了下去,陆坤大口大口的吞咽着甘甜的河水,又像是蒸发了一般……静谧的月光下,连续的打鼾声伴着蟋蟀的鸣叫格外动听。此时脏孩双手趴在岸边,他并没有缩起来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微笑,他已经睡着了。河岸上脏孩仰面漂浮在水上,月光照在他瘦长的身体上让人无法相信的就是脏孩的皮肤像是在结虫茧一样,皮肤干裂开来,漏出里面小麦色的肌肉来,他竟然在蜕皮!浑身都在进行着蜕皮!如果说以前是粗糙的皮革,现在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睡梦中的脏孩感觉身上一痒,伸手去抓竟然扯下来一大块死皮来,睡得安逸,不知不觉浑身上下旧皮都被揭落下来。在看陆坤这双手也在月光照耀下显得白皙异常,整个脸蛋也变得红扑扑的,白皙的脸庞,清秀的五官一丝俊俏爬出脸颊。在看脏孩整个脸上也变得不是那么狰狞可怕,由于身材高大漏出了本来棱角分明的脸来,宽下巴、宽额头,浓眉上翘,鼻子就像是撑起帐篷的柱子,呼吸间体魄跳动。
  次日天到晌午,陆坤逐渐清醒了过来,看着依旧泡在水里脏孩和自己,赶紧叫醒脏孩。两人穿上衣服,陆坤突然道:“哎呀,今天可是来不及了,我得赶紧进城去,赶紧打了一担柴来,道:你与我一同去吧”。
  两人像吃了大力丸一般有用不尽的力气,脏孩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大,斧锋都被砍出豁口了,陆坤不禁咂舌叫苦。
  脏孩肩抗着柴,陆坤在前面开路,陆坤道:“你说先生现在每日都与我讨论国家大事,治国安邦,我感觉先生可有点不简单”。说话间就到了袁先生所住的住所了,就看见一队士兵骂骂咧咧的在袁先生的住所出来,陆坤躲在一旁等那群士兵走净后才急忙跑进院子里。
  院子上的木门只剩下一扇在残风中哀嚎,门前精心打理的竹林也早已经被破坏的杂七杂八,有两棵较好的竹子已经变做两截。草屋当然也不能幸免,恶毒的火蛇在茅屋肆虐。陆坤迫急的寻找着先生的身影,转遍了草屋前后才看见先生正在竹林后自斟自饮。陆坤站在袁先生身后背后脏孩站在陆坤的身后。陆坤好像从来没仔细端详过先生一样,满脸杂草般的络腮胡子,消瘦的脸庞加上空洞洞的眼眶略显憔悴,皱纹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先生的眼角,两鬓如霜。陆坤像是想起了老跛一样,眼珠定格在袁先生的身上“叹”了口气,我在长大。先生却已到年华。
  等袁先生听到脚步声回头瞧见陆坤时微微一愣,整个人气质发生了质的变化,颇有些“胸怀卷册天生彩,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神情,下巴扬起多了读书人的傲气。恍惚间萎靡不振完全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在看先生还是那副打扮,不过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瞧着陆坤,道:“今日怎么来的晚了些”?又瞧见陆坤身后不断躲避的脏孩微微一愣。
  陆坤挠着后脑勺道:“昨日吃的多了,才耽搁……”。先生看脏孩形貌异常便道:“这位是”?
  陆坤解释道:“噢,他啊!他是我捡回来的,我都叫他脏孩的”。先生好生端详这脏孩,这脏孩年纪虽小,身高七尺半,细腰乍背,生的面长耳大,唇方口正,黑漆漆一双大眼,浓眉如同刷漆。心中甚喜。便道:“脏孩,不好听,不好听,好歹你也和我学过几年四书五经,怎么能取这样的一个名字”!陆坤解释道:“我在垃圾堆里找到他……”。先生眼珠一瞪:“那你也不能起这么一个名字”。
  陆坤道:“我也不晓得给他取个什么名字,他也不会说话。就感觉脏孩两个名字张口就来……不过既然先生说了,那就请先生赐个名姓吧”!先生点头称善,也早已经有了名字微微一笑道:不如随我姓姓“袁”………………名字吗,嗯……加“天霸”怎么样?先生问道。
  “袁天霸,袁天霸”陆坤低头嘟囔道怎么先生如此才华横溢才取得这么个名字,倒像是像城南桥上收保护费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陆坤“嘿嘿”一笑。拍手叫道就叫“袁天霸”。这日,先生摆出被砍断的桌案,一面用石头垫住,也不管依旧着火的茅屋,一人一桌连谈了三天三夜。先生从夏商讲到至今,从夏商时期各种诸侯人君的纷争讲到强国富民的道理,大到帝王心事,小到街边柳巷的趣事。一个孜孜不倦的讲,一个聚精会神的听,陆坤听得都入迷了,天霸在一旁倒水添蜡,这几天几夜一晃而过,可对于陆坤来说受益匪浅。
  第四天,先生讲的嘴唇都破了,说道口干舌燥之际,才发觉屋外天色已经渐晚,先生和上书本站起身来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恍如隔世间先生问道:“老跛走了有多久了”!陆坤回答道:“陆坤记不太清楚那天,只记得自老跛走后栅栏的母鸡已经下了两百个鸡蛋了”!
  先生喃喃道:“半年了吗”?我问你,如果我也离开,你以后会有什么打算?
  陆坤先是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过,毕竟他才不到九岁。先生背过脸去,看不见先生的目光,可总是觉得先生炯炯的双眼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
  陆坤问道:“先生……你要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
  先生脸上展现出一丝温暖的微笑,不过一闪而过。板着脸道:先生早晚都会离开,我问你你以后自己如何打算?
  陆坤纳闷道:“既然先生离开,那天宝也给你葬在老跛的山上”。袁先生差点背过气去。
  叹气道:你要记得它日先生要不在,等你而立之年你就去从军吧!城中的胡侯,虽然轻文重武,见识不足,不过也可让你做一条投奔之路。你可记得大丈夫光明磊落,生于天地间当无愧于心,另外咱们读书人求的不就是名和利吗?扬名立万的机会可是少有……你要好好把握。另外遇事当断则断,不然定受其扰。
  你要不负为师的期望,不负朋友的情谊,不负对你有恩的恩人。这三不负你要牢牢记在心里。
  陆坤虽然心中起疑,但还是应道:“陆坤一定听先生所言”。还有凡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考全利弊……连着说了三遍之多………
  出了城,陆坤还默默低语,不知先生那句话什么意思?“它日万事不会如意,你……好自斟酌”?也不跟我回到茅屋?想了许久,突然灵台一亮,“想必先生是告诫我,万事都要心细吧…”。
  斗转星移,日落日升。陆坤起的大早带领着天霸由山上砍了三担柴来,陆坤背一担,剩下两担都由天霸背着,主要是天霸也太能吃了,往日的黄面窝头已经满足不了天霸的口腹了,卖的一天剩的八钱银子还不够天霸一顿吃的,没办法只有起大早去山上砍柴好和酒楼换些剩菜剩饭,野涧中逮些鱼使用,山上捕几只野兔充饥,但身体也壮硕起来,像吹气球一样,如同小公牛。
  照例把柴放在柴房,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歪七扭八的拎着一桶好似盛放泔水一样放在那就走了,陆坤两人急忙跑了过去,找个僻静之处在怀里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大碗来,陆坤盛了满满的一碗剩饭。剩下大半都要归天霸消灭了。别看这像是泔水的剩饭,里面都是些客人剩下来的食物,经常会有大鱼大肉、猪蹄排骨等残渣……两人吃完后相视一笑,对他们来说剩饭剩菜都不算什么,只要有口吃食。陆坤拎着木桶去到后厨门口用力的敲了几下门,小厮出来重新拎回去………这一顿就完事了。
  这日两人像往常一样去到先生家中,等陆坤进入门去哪里还有袁先生的半点人影,满是残垣断壁。竹林下除了那个先生扔在那里孤零零的酒瓶,就在也没有别样的东西了。陆坤天霸找寻许久也不见先生踪影,一连去几天都是这样。墙倒了,屋烧了,陆坤愣愣的看着他每天起早贪黑来的地方,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就这样陆坤不见了先生,虽说有时还会去袁先生家里去看看,抱有些希望。现在那里早已经荒芜,僻静之处几棵刚刚窜出来的嫩竹在空中招手……
  几个月下去,天宝天霸之会为了饱腹而生活着,白天就去打柴换些吃食,晚上就去山里捡一些猎人陷阱里的猎物,虽说生活枯燥,但两人并不厌烦。
  一晃五年而过,在沙山的山顶处有一棵参天大树,粗壮的树干直插云霄仰头看去才能看见树的树冠,阵风出过树梢树叶哗啦做响。这棵古树真的太大,不知几人合抱才能抱住,“嗖嗖嗖~”这是个年轻的汉子,双脚点地双臂猛摆,不几下就已经到了树腰之间,回头瞧了瞧身下,又腰尾合力如同壁虎一般,突然他猛的一跃,仅一只手抓住了树的枝杈,整个身体都在半空中挡来挡去真如猿猴般灵活,看他模样十四五岁的年纪,面容微有些稚嫩,穿着破旧马甲漏出浑身精肉,面如秋月,龙头凤额,剑眉朗目,唇若涂脂,两眼射出两道精光,皮肤常年沐浴在阳光下,有些黝黑,阳光明媚山风吹起眼前的一缕黑发,不过年轻人并没有在乎,反而声音略带兴奋,高呼“天霸,过来了”!
  “嗯”嗡嗡的声音在树下传来,树下的汉子看不清楚年纪,一眼望去像是二十多岁,在看又像十七八的样子,只见他站在树下身高八尺有余,身躯高大,披着一件宽大袍子,袍子补丁落补丁,两只粗腿孔武有力,圆肩膀,挺胸脯,结实的像铁柱子。他弓起了身子,如同箭弦绷紧,他的肤色如同古铜,浓眉方脸,鼻梁高挺的他身体紧绷,他在等待着……
  远处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大地在颤动,树干与树干摩擦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滚滚的烟尘铺天盖地,空旷的山野…声音愈来愈响,“吼……”一群怪兽如同推土机一般的冲了过来,沿途之中无论多粗的树干都为之粉碎,这种灰褐色的野兽有两只巨尺獠牙,散发阴冷寒光,头一只足有五百多斤的野猪,它跑在正前方,如果说这只野猪与其他野猪的区别就是它的那双眼睛,它的眼睛里并没有惊慌和麻木只是冷冷的瞧着四周。
  树上的陆坤喊到:“天霸给我绷紧点”。
  “只见袁天霸去势如箭,在古树下直接奔到另一棵树下,两棵树距离大约十米左右,天霸顺势翻身滚进事先哇好的土洼”。
  中间则是两人事先挖好了的陷马坑,上面用编织的藤条铺盖,天霸伸手漏出来结实的臂膀,双臂力千斤,大群的野猪冲了过来,“吼…吼”众猪都一窝蜂的跑进了陷阱,只听树上的陆坤喊到:“松手…快松手”。
  天霸应声手便撒开,那帮忙逃窜的野猪没想到脚下一空,瞬间都“噗通,噗通”的掉落在坑里,只有领头的野猪率先的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