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绝处逢生”

  鸠马山南面有一处断崖,不知何时形成的断峰,峰峰相对;间隔约十步之遥。因地势高耸,有时太阳与月亮升起之时形成托举之势,有“单峰起日月之说”所以叫做双尺峰。
  宋锦书带着不到满月的孩子慌不择路的跑下山去,不知姐姐现在如何可逃下山去,在看看怀中婴儿睡相甜美,两颊泛起红晕。
  稍微停顿还不等喘口气,就听见先是口哨声响起接连呼声响动山林!原来是探子发现了宋锦书的行踪,扁三和杨大不禁愣了愣神,“竟然有人在山上下来了”?大笑道:“和该我立功赎罪,给我盯紧了,咱们走”!!
  宋锦书那边都瞧见了一群人奔向他所在的地方,毕竟还在山上,而且苟安等人所在属于平坦之处往上爬。
  宋锦书警觉道:“不好”让那贼人发觉了,还是先上得山去在找出路…扁三看宋锦书调头便走便高声大呼道:“给我快追”。
  一跑众人赶,扁三在后面喊到:“和你在一起的贼人已被擒拿,山下全是我们的人,若是还想活命,赶快起束手就擒”!
  宋锦书连头也不回,只顾大踏步跑走。山上山下枝繁叶茂,很少有树叶稀疏的地方,有的地方别看是刚挂下的落叶,不知道堆积多久,若是人不小心踩了上去整个人都会陷进去。
  山路蜿蜒曲折,宋锦书脚步不停直至跑到崖边,崖边有块大石头,崖下已是绝路,往下探看时还能看到片片彩云,不知身处多高,他靠在在那布满野草的石头边歇息,汗一滴接着一滴的在脸上落下看着远远山下人声嘈杂……
  他完全没有了逃脱的希望,只是愧对姐姐留下的这个婴儿。
  忽然之间整个人都变得清爽许多,凉嗖嗖的风吹走了汗,每一个毛孔都泛着舒适的感觉。风刮起一片片落叶随风摆动。
  起风了……
  宋锦书看天上又低头看了看怀中拿出快要熄灭的火折子。
  风势又逐渐的大了些,草木摇曳,山峰呼啸,山崖上的树与树干不断的摩擦,树干也发出呻吟痛呼。
  这石头上布满了青苔,朝崖下上正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豁口,豁口里面留下了上次大雨后的雨水,在石头的侧面四个棱角中间则凹了进去。
  小心翼翼的把婴儿放进石头缝隙间,这可怜婴儿还在不断吮吸小手指一点也不感觉水中的凉气,瞧得宋锦书心中一痛,脱下上衣覆盖把缝隙覆盖住。
  在大群人过来之时,冷冷一笑握着火折子的手轻轻的松开,缓缓叹了口气!
  扁三死死盯着宋锦书,脸上漏出几丝狞笑,狠狠地说道:“你倒是跑啊,怎么不跑了?你就是跑到天边,我也能抓到你抽筋拔骨”!
  宋锦书大笑一声:“就凭你”?
  这群人完全没注意到宋锦书脚下愈来愈亮的火折子,火折子被风吹的犹如灯泡一般,“腾”的一下着了起来,火在草下飞似,被风刮的乱窜。
  杨大口齿不清道:“大人……着火了,快……灭火”!
  扁三大笑道:“不就是把火吗?你慌什么”?
  大风刮动着扁三身上的大袖袍子,也把那火苗挂的四处飞溅,火苗落到一处就形成一道火蛇,不一会刚刚还寂静的山崖已经变得浓烟滚滚了。
  熊熊大火照的北方犹如又起一轮红日,王洪刚走到山腰处,吃惊道:“竟然起火了!我们快些后退,快退”。
  苟安连忙喊到:“这贼人还在山上,没准扁三已经捉拿到那人了,我们何不上去”?
  王洪喝道:“还想上去贪功?你也不看看你脚下的枯叶几尺深浅,一旦风吹过来,必定烧死在树林中”。
  苟安迟疑道:“可是……我们的人还在山上”!
  王洪道:“那你就去救好了”!头也不回带着众人跑下山去。
  苟安看着众人都跑下山去,重重的拍了下手,随即也紧紧跟去。
  他可不是担心其他人的安危,他所担心的是没捉到人回去又该如何交代……
  在说山崖边的扁三等人被浓烟包围,也不听命令都恨爹妈少给了几条腿,都不去管那宋锦书。那杨大早已经吓屁滚尿流的自顾自跑下山去,一群人鸟兽散,扁三起先还不知火势变大,直到身后浓烟滚滚……
  回头瞧见火舌都快烧到他身后了,他那里见过这样场面,吓的手脚并用,怎么还在原地不动?原来是那宋锦书一把拉住了他。
  火撩的难受,那宋锦书浑身上下都烧着了,扁三心中大骇双手拽紧宋锦书求饶着说:“我也是奉命行事的啊!是苟安那个小人……你……你放了我,我们一起去逃命去吧”!
  宋锦书慢慢的摇摇头,突然脸上青筋暴起声音是吼着说出来的:“你们害死我姐姐一家,还想让我放过你”!
  扁三被他吼的一魂出窍,二魂离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几分力气,一把挣脱出宋锦书的那犹如铁爪的双手。
  连滚带爬的滚下了山去,只剩下眼神放空的宋锦书。
  宋锦书脸上闪过嘲讽的表情,回过头来开始拼命的清理石头周围的杂草,虽然山崖上没有厚厚的枯叶,但是那数不清的杂草也能呛死人了!没有工具,宋锦书蒙着脸就用那一双手,血淋淋的、他想在石头前挖出一道沟渠来,火势大急,穿着的布鞋都发出焦糊的气味,显然不如火势蔓延的迅速。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宋锦书自语道。
  突然目光一动不动,看了看双手,这双手满是荆棘留下的血口,十个手指的指甲大半都残缺不全,滴滴血珠顺着手腕流了下去……他不忘瞧了瞧石头里的婴儿,这个身世悲惨的婴儿啊!我的好侄儿你一定要活下去,舅舅不指望你能帮你父亲报仇雪恨,只求你能平平安安的活在世上。说着他用他那血淋淋手指在婴儿的肚皮上写了个“陆”字。
  漫天火海,疯狂的火浪在树林间驰骋,山顶上熊熊火光映在的赤红的石头上!
  风在吹,火势无休止的蔓延而去,吞噬一切生灵。
  扁三慌不择路的跑着,火势如同一张大网。
  “救我,扁大人!救救我”!
  正是那杨大,卡在一处山坳里,就漏出来小半截身子。
  扁三瞧也没瞧见,自顾自跑下山去,只是他所不知道的是他正在朝着火势飞奔过去。
  天边印着红霞,红的似血,艳的如阳,大火持续了一夜,黎明悄悄到来……
  在说在城外有一位老汉,无名无姓,是个跛足,认识的就叫他老跛。五十余年始终是自己过活,没什么本事,单单就靠着上山打柴为生。
  这日一早,就去了双尺峰。
  这老汉自语道:“昨日这山中起火,我今敢早去山上,保不准能捡到豺狼虎豹,扒光了皮,卖给城中的袁先生”。
  还别说有几个猎户早早就去双尺峰了,老汉慢吞吞的在山下寻找。
  其中的一位身穿豹皮的猎户叫道:“去去去,我先来的,去别的地方”!
  老汉没办法又朝着另一面走去。
  碰见一位手执钢叉的汉子正在树下堵着一个洞口,老汉拖着脚经过时,那汉子一下子跳起,怒道:“哪里来的拐子?惊动了我的猎物”。
  老汉结巴着说:“我是鸠马城人,扬了扬手中斧头,来砍些柴来”!
  猎户道:“砍砍砍,去别处砍,要是惊了我的猎物,我就在卸了你那条腿”。
  老汉接连碰着几回壁,柴也没几根,自语道:“还是去山腰寻找寻找吧”!
  这打猎的也有三六九等,强壮的猎人都在山腰寻找猎物。一些城外的猎人都在山下,山顶处则基本无人去寻,毕竟野兽被大火惊吓到,都会往山下跑。
  好不容易到了山腰,放下后背捡回来的干柴,哎,老汉一愣,这是谁的?只看见摆放这各种野兽的尸首,有狼的、有虎的,有烧的就剩下半截的,还有被烟呛死的,数不出来多少只,都堆在了一起。
  老汉纳闷,心想“难不成这野兽也扎堆死吗”?
  老汉想走进前仔细看看,就听见一声怒喝:“呔!你要干什么”?
  在林间跳出来三个人,这三个人都是方圆数里家喻户晓的人物,一个个豹头猿臂,手拿弓弩,腰围兽皮,三人手中都拖拽这猎物,显然这些野兽都是三人聚集起来的。
  老汉恭敬着说:“老儿我是上山砍柴的,遇见这怪事,原来是三位英雄的”!
  这三人看着老头腰系一柄短斧,背着半担子干柴,都信了八九分。
  那领头的壮汉道:“你是哪里人氏”?
  老汉道:“老儿我就是城中人氏,无奈讨生活就在此山不远处居住”。
  那汉子一看老头还是个跛子,右手拽过来已经死去多时的野山鹿,伸手在怀中掏出一把尖刀来,在鹿大腿根上只一刀,那鹿的后腿都给砍了下来,削了蹄子,抽出骨头将好肉递给老汉道:“老人家,这山腰,山下都让大火烧尽了,你可去山上寻找寻找”。
  老汉连忙推脱不过,只好收下搭在柴上,接连道谢上山峰去了。
  这场火烧的,百年大树都化为木炭了,山峰上下,可砍干柴寥寥无几。
  老汉自语道:“我还是下山去吧,看着怀中的鹿腿,也算没白来”!
  老汉转头刚要离开就听见一丝耳旁微弱的声音?老鼠叫吗?还是山猫啊?哇……哇……又传来了。
  这好像有点像婴儿的啼哭啊!在仔细听听…“哎,这是什么声音?老头仔细听听,又没了声音,连呼老了老了…”。
  “哇……”。
  又传来一声,“不对,老汉放下干柴,拔出腰后的斧头”。
  “哇……哇”。
  老汉自语道:“这怎么有小孩的声音?不能啊,这可是在山峰上,还着了一把大火”。
  山峰上光秃秃的,风吹过,灰烬散落到哪里都是。
  老汉顺着哭声,走到了山峰处,惊呼:“有人”!!
  这人蜷曲在一起趴在石头上,这声音就在这人身下传来的。
  “不对,老汉走近处看,这人已经死去多时了”!
  把这人轻轻的放到了地上,不认得这一副面孔,火已经把这人烤干了!
  声音就是在这块石头里传来的,“这衣服盖着的是什么”?老汉撩起来一瞧,竟然是个小娃娃,小娃娃虽说被火烤了一夜竟然丝毫没有收到伤害,只是细看是眉毛卷起,小脚红扑扑的。
  这小娃娃长得才精神,老汉逗了一会,才记起来那位,“估计这娃娃,就是这人的娃娃”!
  算了,脏了吧!挖个不大不小的土坑,把宋锦书的尸首埋了起来。
  抱起娃娃来,放在怀里。绕开那些猎户闲人,急匆匆的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