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水泥小屋

  花猫拿手电筒四下去照,发现前面的区域比我们想想的还要开阔些,基本就是一间小的休息室,见棱见角的一间方形小屋,四壁还用水泥进行了加固,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已经腐败的简单生活用品,大多都已经烂的不成样子,而且上面覆盖满了蛇蜕,一眼能分辨出来的,也就只有大量空的压缩饼干铝箔包装袋。
  墙角还有一具已经白骨化的尸体,从倒毙的姿势来看,很有可能是饿死的。
  这之字洞虽然太过蜿蜒了点,显得不够标准,但从技术上说,肯定是跟我们万家有关系的人打的,可这间水泥房又是怎么回事,这具尸体难道是我们家人?
  花猫的手电光从尸体上移开,然后照在了滴水声的来源上,声音来自这小屋的中央,红色的液体从上面滴下来,一滴一滴滴落到地上的凹坑里,这样一个场景,这声音也一下子变得不美丽起来。
  手电光继续向上,发现屋顶居然还有钢筋做的支撑架,此刻支撑架上几十条竹叶青蛇像绳子一样,把一个人牢牢固定着,血正从这个人身上缓缓的滴落下来。老张!
  花猫骂了句:“这些长虫,真特娘的成精了啊?”
  我摆了下手让他先别动,又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周围,然后让他跟紧我,慢慢来到血洼附近,支撑架只有不到两米高,那些扭曲的蛇离我不远,基本抬手就能抓几条下来。
  群蛇原本只是紧紧缠住老张,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随着我的靠近,开始慢慢骚动起来。应该发现了下面溜达过来的活物,想要捕食,但对我又十分忌惮。
  蛇虫鼠蚁不只是不待见我,简直可以说是害怕我,一般都不敢靠近我身周两步之内,这些竹叶青也不例外。骚动了一会儿,便有点不甘心的松开老张,扭动着身体朝墙壁的水泥裂缝里退去。
  这水泥少说也有二三十年时间了,不过当年涂的挺专业,现在也只有这一条大的裂缝,这人当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造了一个水泥房间,但很明显,这人死亡后蛇通过裂缝占据了这里。
  随着蛇的退去,老张的身体慢慢滑了下来,我们两个赶紧接住。
  老张已经没有了意识,脸色发青嘴唇发紫,舌头都快吐出来了,样子不怎么乐观,再看脖子上一整圈明显的勒痕,隐约还能看出类似蛇类鳞片的痕迹,想来刚才有条竹叶青,像翠绿的围巾一样,紧紧缠绕过他的脖子。
  花猫把地上简单清理了一下,放下老张:“还好咱们来的快,要不老张就成吊死鬼了?”
  我摸了下老张的呼吸和心跳,虽然比较弱,但至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应该不会,这些蛇力度控制的刚刚好,让他没有挣扎反抗的能力,但又偏偏不要他的命。”
  我们又检查了他出血的地方,伤口不深,简单包扎一下就把血止住了。让我们俩意外的是那个口子并不是竹叶青的牙齿造成的,而是被什么利器割的,他身体也并没有中蛇毒的反应。
  老张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可能只是刚才被蛇勒着脖子,处于半窒息状态,大脑缺氧造成的暂时昏迷,缺氧时间并不是太长,所以现在简单急救一下,呼吸几口,人也就缓过来了。
  我问老张怎么进洞里去的,他说追人追的,问他追的什么人,他又说不知道。
  “当时我只是看到前面有一点手电光,不是手电打亮后那种光,而是手电尾部的荧光标记,上次我们探险队的人配的都是那种手电筒,所以我觉的前面的可能是我们的人,问了几声是谁,非但没人回答,那光点反而一直向前逃去,我也就一路追,结果着了蛇的道,那些蛇呼啦涌过来,比擒拿手还厉害直接就被它们五花大绑了,再后来有一条缠在我脖子上,把我绞昏了过去,再然后,就是现在了。”老张简单描述了一下。
  我气得都想直接抽他一嘴巴,这老张也老大不小的个人了,看着跟个老江湖似的,怎么在这种时候,连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你身上没带照明工具吗?”
  “摔下去的太突然,手电筒不知道摔哪去了?”
  “连照明工具都没有,你就敢在洞里追东西?难怪你老板只敢让你做外围接应。”花猫也来气了,“我问你,你确定你追的是个人吗?”
  这句不知道是把老张问蒙了还是问清醒了,他似乎从来没考虑过他追的那个光点根本就不是在人类手里,其实事情简单的很,老张摔下去时,手电筒摔灭而且脱手了,随着蛇群菜缸还有一应杂物向下滚,老张看到的那个光点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手电筒,这错误实在是够低级,我也懒得说破,让他自个儿想去吧。
  我这人脑子一项不好使,这老张的脑子总不会比我还不如吧?难道那八个人里有什么重要人物,关心则乱,所以他才迷了心智一般,有一丁点希望就拼命往下追?又或者他是在装傻充愣没说实话?
  结合他之前的表现,装傻充愣故意引我们下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而且虽然我对竹叶青这种蛇不是太了解,但也知道刚才遭遇的这些,早就已经超出竹叶青的正常生活习性,这些蛇明显是人工驯化过的,难道老张可以操纵这些蛇?所以这些蛇才勒得恰到好处,致昏不致命?而且在他身上盘了这么久,一口也没咬?照这样往下推,那老张身上那条出血的小口子,就是他自己弄的了。
  老张被花猫数落的也有点尴尬,毕竟他年纪比我们大,现在又是我们俩的老板,被这么质问显得很没面子,有点想岔开话题:“皇叔你看,这是什么东西?”老张给我看他的手。
  只见他手上沾了很多褐色发黑的泥浆,还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我拿手电照着仔细一看,人就愣住了,那是多次干涸又被反复浸润的血液,已经浓稠的跟泥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