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白毛粽子

  找了十几分钟,一无所获,那琴声反而是越来越清晰。虽然是琴声,但却并不成什么曲子,声音单调的很,只有三个音不停的重复着,渐渐从隐约变得清晰,又从清晰变得尖锐,而且越来越急促,急促中还充满怨毒,像是在不停喊某一个人的名字,听得人耳朵很不舒服。
  压下心里的烦躁,我就想干脆把那破琴毁了,看它还能不能在这鬼叫,但仔细一听,却发现,这琴声并不是从那残琴发出来的,而是从那女尸身上发出来的。女尸的嘴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开了,张的老大,嘴角都快扯出血了,整张脸也由安详变得狰狞起来,琴声就是从这女尸的嘴巴里发出来的,现在尖锐的就像从喉咙里发出的嘶吼,听的人汗毛发炸。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发现这女尸身上原本光洁的皮肤,现在像是发了霉一样,起了一层白白的菌丝,连脸上都有,因为这女尸原本皮肤就很白,不细看真发现不了。
  还真特娘的要起尸了,我心中暗骂一声,这胖娘们儿要是扔唐朝也算是个美女,虽然生的年代不大对,但这副皮囊怎么也是千辛万苦保存了大几百年,我都没好意思砍你一只手,你自己倒挺豁的出去,直接给糟蹋了。
  我这人一项讲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是随便起个尸都能把我吓跑,我也就不是万将军了。看着那玩意白毛越长越长,我就笑了,笑的没心没肺的,从腰里抽出伞绳就要捆。估计这粽子眼睛要是看得见的话,也得被我吓毛了。
  敢盗墓就不怕起尸,我也懒得弄什么专业的捆尸绳,都是直接用伞绳。这玩意结实轻便占空间小,能带好几条,用途广泛而且很容易买到,我一般包里放两条,腰里挂一条,另外腰带和手链也都是伞绳编的,必要的时候都可以拆出来用。
  我拉着伞绳就要去套她胳膊,结果还是晚了一步,那女尸身子一翻,竟跳起扑了过来,眼睛瞪得血红。
  虽然料到有可能会起尸,但看到真起尸了还是有点后悔,这尸体保存这么完好肯定邪门,刚发现不对的时候就应该先捆上。想想自己还是太年轻,遇事考虑不够周全,现在已经成了白毛粽子,哪里还捆的住。当下身子一拧闪到一边,避过她这一扑。
  那粽子十分灵活,扑空后并未摔到地上,反而收住脚步,迅速拧腰一爪向我抓来,手指末端不知何时已经长出了三寸多长的狰狞指甲。
  看她柔韧度如此好的拧腰,便知道是只软壳的粽子,关节这么灵活,决不可能周身坚硬的铁板一块。
  干这行的都知道粽子的防御非常高,外面的皮已经成为尸甲,坚逾钢铁,不要说刀砍斧劈没用,就算拿枪打,也不一定打的动。但凡间之物终不完美,就算当年制作粽子的人再牛逼,也不会有完全无法破解的尸甲。
  硬壳粽子力量大破绽少,压路机都不一定压得死,手撕活人那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但制作成本高,动作慢僵直时间长,二十公分以上的门槛都过不去,用绳子拌腿绊倒后半天才能起来,而且跑的不够快,成年男子全速开跑它是追不上的,所以使用的墓主人并不多。偶尔有用的,也是放在墓主人棺材旁边守护棺材,万一遇上,只要你身手不是太过一般,弃了财物逃命,基本还是可以全身而退的。但如果你菜到两腿发软当场吓尿,那么抱歉你选错行了,等着给粽子爷爷当营养餐吧。
  软壳的关节灵活,虽然大部分尸皮也是坚硬如铁,但关节处比较薄弱,这时候就得用庖丁解牛的功夫拆关节了。就像对付一个身披重甲的武士,甲胄护的再严实,甲叶子也会有缝,挑了穿甲叶子线就是一地的铁片和一个任人宰割的肉体,有些高手甚至能只用一把一寸多长的小刀,在打斗中,把一直软壳粽子分解成近百块,我那时候功夫不到家,只会卸肩跨肘膝腕,全拆开是十三块。
  眼前这只,连腰都能扭的如此诡异,要是我没猜错,上半身应该是鱼鳞甲,也就是坚硬的尸皮像鱼鳞一样一片一片叠着,迎着他身子怎么劈砍都没用,而且鱼鳞甲的甲片间缝隙非常小,很难寻找,有时就算找到刀也不一定插的进去。
  我左右腾挪,一边躲避攻击一边观察。
  说实话,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这么一具狰狞的玩意身上,实在不是什么好的感官体验,但生死就在一瞬,我也没时间想恶心不恶心,害怕不害怕。好在周旋几招就发现,这玩意四肢和人一样只有关节能活动,没有整个弄成一条四足蛇。
  搞明白这些,处理难度就不大了,我抽出匕首,趁她再一爪抓来时,匕首贴着它胳膊斜着就朝她手腕刺去,直接插进了两公分,在里面一划筋就断了,她嘶吼一声换用另一只手攻击,又被我直接卸掉了一只胳膊,然后是腿,很快被我拆成了七八块。
  粽子没有血,里面只有黄绿的尸水淌了满地,腥臭难闻几乎无处下脚。顾不得这些,我收拾心情,继续寻找暗门。
  可是并不顺利,找了半天依旧没有任何进展,反倒是地上的尸水慢慢变少了。
  难道渗下去了?我赶紧用手电筒去照地面,发现地上的尸水差不多已经渗干净了,只剩一些凹槽里还有黄绿的痕迹,那些凹槽非常复杂,但宽窄均匀,应该是人工雕刻上去的,大部分都不深,不过肯定有直接把地板刻透了的地方,要不尸水不可能只剩这么点。
  我进来时检查过地面,并没有这些凹槽,难道之前这些凹槽里填充了某些材质,而这些材质遇到尸水会液化?虽然不确定,但这也是我当时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
  我又仔细看了一下那些凹槽,发现原来是一副画,画的内容让人很不舒服,一只巨大的猫科动物,四足绑了锁链被大字型吊在架子上,四肢都被割了口子,血顺着伤口一直滴下来,下面几个人仰着头争抢着想要用嘴接滴下来的血。
  整幅画都是用线条勾勒的,但那只猫科动物的眼睛却是两个比较深的凹坑,像被挖掉了一样。
  我刚要低头仔细看,耳边一道劲风,有什么东西竟然直接朝我面门扑来,来不及看,我手中甩棍就直接迎了上去。但还是低估了那东西的力道,虽然被我击落,脸上一疼,还是被划到了。听那东西掉落地上有金属之声,我忙用手电去照,发现竟是刚才被我卸下来的那只胳膊,金属声是手腕上那只镯子撞到了地面。
  看看那尖利的爪尖上隐约的血迹,我忙去摸自己的脸,发现一手的血。我心中暗叫不好,被尸体抓了事情可大可小,万一中了尸毒死状相当惨,不过看手上血色鲜红,而且脸上火辣辣的疼,想来应该没有中毒。
  我心中不禁火气,臭娘们,打人不打脸知道不,老子都没破你像,你还盯上老子脸蛋了,要是真特娘的留了疤,我下次就扛两桶汽油来,把你这坑子烧个干净。心里骂着,手上也没客气,用脚踩住那条断臂,就把长满白毛的粽子手卸了下来,顺便将镯子收到包里。
  按说这时候我该赶紧返回了,我家祖上有训,“只身下墓见血便回”,意思是一个人盗墓时,一但受伤流血,不论是否得手,必须马上退出。因为人受伤流血后战斗力会打折扣,在没有搭档的情况下,很有可能被困住,而且血气也容易造成起尸,非常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