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回 常兴观学道
官府仔细调查李小娥家所有人被烧死烧伤恶性惨案,发现此案的起因是他人故意纵火,并且把王六一伙作为重点怀疑对象。
张三、李四等人先后到了案。与他们不同,王六瞒着父母,从家里偷了大量金银,赶紧逃走了。
经过多次审讯,张三、李四终于向官府供认,他们伙同王六在李小娥家放过火。
官府找不到王六,于是抓了王六的父亲王明义。
不久,张三、李四都伏了法;官府抄没了王明义的家产,并把他关进监狱。
后来,王明义病死狱中;王六的母亲杨氏只有以乞讨为生,离开王庄,四处流浪。
王六逃到了另一个诸侯国内一个叫常兴镇的集镇上,在一家旅店里住下。
由于王六害怕被官府抓获,他很想改名换姓。可是,王六一时不知道,他在不用姓名“王六”后,究竟用什么姓名才好。
思前想后,王六决定找一个替人算命、取名的先生,给他帮忙。
经过一番努力,王六在常兴镇的一条巷子里,发现了一个正在摆摊替人算命、取名的先生。这个先生姓尚,人们称他尚先生。王六来到尚先生的摊位前,要尚先生送他一个姓名。
尚先生看着王六,问道:“客官,您要给您的孩子取名吗?”
“不!”王六答道,“我让你送我一个姓名。”
“我明白了!您贵姓?”
“你真啰嗦!我让你送我一个姓,还送我一个名!”
“要让我送您一个姓名不难,您得先付费!”
“你让我付费,没门!”
“损德啊,损德!”
“沈德,这姓名好听、真好听!”
“既然你觉得这姓名好听,我就把它送给你!”
“你既然把这姓名送给我,就不能向我收费!”
“我不收费,不收费!”
王六高高兴兴地跑了,就像他过去有一次捡到了银子一样。看着王六的背影,尚先生苦笑着摇了摇头。
离开尚先生以后,王六不再叫王六,而叫沈德。
在沈德刚到常兴镇时,他主要靠从家里偷出来的金银度日,还算规矩,几乎不干坏事。后来,沈德将要花光手中的金银,加以他结识了赵七、钱八两个长相凶恶,喜欢游手好闲、聚众斗殴的青年,干坏事就又成了他的家常便饭。
当沈德把他从家里偷出来的金银,都花完以后,他主要以偷窃、抢劫为生。
一天,沈德独自走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他东张西望,寻找抢劫的对象。
一个身体强健的中年道士,进入了沈德的视野。
这个中年道士脸面宽阔,浓眉大眼,胡须黑又长,身材高大、健壮。他头戴一顶淡蓝色道冠,身穿一套淡蓝色道袍,脚穿一双淡蓝色丝袜和一双淡蓝色布鞋。
沈德看见,在这个道士身上,有一件闪闪发光的宝贝。沈德非常想把它抢夺过来,便偷偷地跟在道士身后。
当道士来到一个拐弯处时,沈德突然向前猛冲,去抢夺道士的宝贝。道士早有防备,一下子将沈德打翻在地,并用一只脚踏住,使他只能仰躺着。
沈德虽然感到害怕,但是灵机一动,连声叫道:“师父,饶命!师父,饶命!”
道士说:“贫道不是你的师父,并不想要你的性命。但是对你这种邪恶的小人,贫道不能不加以惩罚!”
沈德大吃一惊,眼珠子一转说:“师父,您有所不知,小的早已想拜您为师,所以这次故意试一试您的身手。您的本领确实非凡啊!您就成全小的心愿,收小的当徒弟吧!”
这个道士是附近一个道观——常兴观的住持,姓叶,名胜虎,道号赤阳。
赤阳对沈德的为人早有耳闻,知道他在撒谎,于是说:“贫道知道你叫沈德,外地来的,爱干偷窃、抢劫等不轨之事。刚才你想抢劫贫道,却斗不过贫道。你害怕遭受贫道的惩罚,就故意说你想要拜贫道为师。”
沈德说:“师父,我无父无母,流落他乡,无以为生,不得已才偶尔干些不好的事,如果您愿意收我为徒,那么我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赤阳动了恻隐之心,便说:“你起来吧!往后你就是贫道的徒弟。贫道将供你吃、穿、住,你可一定要规规矩矩地做人、修道!”然后移去踏住沈德的脚,放开他。
“弟子一定谨遵师命!”沈德爬了起来。
沈德给赤阳下跪、叩头,算是拜师。
赤阳把沈德带到了常兴观,让他做一个道士,开始学道。
为了使沈德能认真学道,赤阳不让沈德随便出常兴观,杜绝他和过去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们交往。
在常兴观里,还有两个认真学道的年轻人,一个叫周进,另一个叫顾兴,他俩也都是赤阳的徒弟。在沈德来到常兴观后,周进、顾兴、沈德三人常常一起听师父讲道,或者打坐……
沈德在学道的过程中,听不进师父讲的道理,特别害怕打坐。每次打坐,沈德总是心不在焉、神不守舍,而且坚持不了多久。因此,一年以后,沈德在修道方面毫无长进。
一次,沈德在打坐时,又心猿意马、胡思乱想。这时,炎鬼驾一朵黑云,碰巧飞过常兴观的上空,发现了他。炎鬼在王庄寻找沈德未果,在这里意外地发现了他。炎鬼感到十分高兴,于是停止飞行,站在黑云上。
炎鬼认为沈德已经做了人,他不便以本相和沈德见面。炎鬼就变成一个俊俏的后生,还以法术创造出一片迷人的幻景,然后把沈德的魂魄摄取过来。
沈德见到炎鬼后,妒忌炎鬼比他俊俏,不愿意以炎鬼为友。炎鬼看出了沈德的心思,不禁笑了。
炎鬼干脆恢复本相,露出自己狰狞的面目,竟然很得沈德喜欢。
沈德对炎鬼说:“我叫沈德,我们似曾相识。”
炎鬼说:“我是邪神,叫炎鬼。在你托生成人以前,我俩是故交。”
“我俩非常有缘啊!”
“我俩的确有缘。你夙根非凡。今天得遇我,你将来必成大器!”
听了炎鬼对他的赞美,沈德感到极其高兴。沈德与炎鬼相谈十分投机,以至他俩不愿分离。炎鬼却不能久留,原因是,沈德打坐的时间不能太长。
炎鬼离开后,沈德出定了。
周进、顾兴两个师兄,都站在沈德身边,看他打坐。周进、顾兴误以为,沈德在修道方面大有进步。因此,周进、顾兴也对他加以赞扬。
从此以后,沈德总在打坐时,与炎鬼相会。炎鬼教沈德学习玄道,时常帮助他引导体内的邪气运行,使他开始显示出功能。
在炎鬼的帮助下,随着时间的推移,沈德的功能越来越强。沈德深深地觉得,师父赤阳不如炎鬼。
时光匆匆,沈德入常兴观学道,已整整三年。
一天上午,在常兴观内,沈德和周进、顾兴比试意念搬运的本领。
周进费尽心机,只移动了一片树叶;顾兴尽了最大的努力,也只移动了一粒小石子。沈德作起法来,轻松地移动了一块砖头。
周进和顾兴都对沈德的本领大加赞赏,沈德在心里乐开了花。
为了进一步显示自己的能耐,沈德故意使他移动的砖头向上运动,靠近常兴观房顶的瓦片,接着自由下落。砖头砸在地板上,发出很大的噪音,引来了赤阳。
赤阳了解情况后,没有表扬沈德,他认为沈德的表现极不正常。赤阳开始在暗中留意沈德,发现沈德受到了外道的不良影响。
赤阳严肃地问道:“沈德,你除了向为师学道以外,是不是同时还在向他人学道?”
沈德心惊胆战地答道:“弟子不曾擅自离开常兴观,不可能拜他人为师;弟子只有您一个师父,只向您一人学道。”
“既然这样,以后你就只学道理,暂时不要再打坐。”
从此以后,赤阳只教沈德学习道教理论,不让他打坐练功,不允许他离开常兴观。
沈德很喜欢和炎鬼在一起,然而他只有在打坐时,才能和炎鬼相聚。赤阳不让沈德打坐,实际上是,阻止他和炎鬼继续交往。
在最初几天,沈德还能忍耐。时间稍微一长,沈德就有些忍不住了。沈德感到,没有炎鬼,他跟着赤阳学道,对他是严重的折磨和伤害。
在常兴观中,赤阳有一间供他单独歇息的卧室;周进、顾兴、沈德共用一间大寝室。供师父歇息的卧室,和徒弟们用的大寝室紧邻着。
在一个夜晚,赤阳睡了;周进、顾兴、沈德也都躺下了。待周进、顾兴都睡着以后,沈德独自悄悄地起来打坐。这一夜,沈德又如愿碰到了炎鬼。
炎鬼问沈德:“为什么你这么久没有打坐练功?”
沈德答道:“我师父——那个固执、无能的老道士,不让我再打坐练功。”
“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
“我以为,你已经无法继续住在常兴观,还是回到冥山吧!”
“我早已厌倦住在常兴观,整天小心翼翼地看那个固执、无能的老道士的眼色行事!”
忽然,赤阳醒了,感觉有些不妙。赤阳起床点亮一支蜡烛,拿着它走出卧室,以法术打开徒弟们在其中歇息的大寝室的门,走进大寝室来看沈德。
在赤阳走进大寝室前,炎鬼赶忙让沈德出定,并且离开了沈德。沈德极其害怕,便躺在床上装睡。赤阳没有发现异常,于是走出大寝室,回到卧室,重新睡觉。
一场虚惊!沈德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不久,沈德在炎鬼的帮助下,逃出常兴观。炎鬼用一只手拉着沈德,和沈德一起跳离地面,共同驾着一大朵黑云,飞往冥山。
在沈德离开常兴观后,赤阳和周进、顾兴到处寻找他,却无果。
赤阳遗憾地对周进、顾兴说:“沈德的身上有太多的邪气。为师想以正教的光辉,为他驱除邪气,没想到,他为了追求外道而逃走。为师以前对沈德的努力,都是徒劳啊!”
想知道后事如何,请看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