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恶念少年
“哈哈哈……”左易开始大笑，笑得狰狞，多年的屈辱在这一剑之下是多么的畅快。
众多村民在这笑声下都打了个哆嗦，鸦雀无声。
李员外报着死去的孩儿，面色阴沉的看着左易，脸部肌肉在颤动。
“你这狗东西死不足惜，恃强凌弱，今日不杀你，改日定会杀我。”左易冰冷道。
“来人啊，给我抓住他。抓住赏田。”李员外犹如年迈的狮子咆哮着。
李员外的咆哮声震醒众人，也吓退了左易。
左易丢弃长剑，扭头向后方森林跑去。
李员外的家丁及一些壮汉涌成一窝蜂的追去。
子羽叹气，这些恩怨别人是关不了的。
“恶妖虽死，但带给的伤害却还是那么的深。”李不穷面色黯然。
“你还是关心自己吧，瞧你都变成什么样了。还不快和我回武馆了！”凤姐道。
凤姐吹声口哨，莎莎声响起，之前与蛇妖大战的蜈蚣从远处蜿蜒而出。
“大师我等就在前带路，在此要行一天路程方可到。”凤姐拱手相礼。
“有劳了。”子羽抱拳，查小炮也赶紧抱拳。
凤姐向前走去，而后坐在哪低伏的蜈蚣背上，蜈蚣托着她向前走去。两老道步行跟上。
查小炮牵马来，子羽上马，查小炮也上马，“李公子，你……你跟上啊。”见子羽等人要走，一众村民慌忙送行。
“唉，命苦走路。”李不穷向前走去，头也不回朗声响起。
“乡巴佬们再见，哥就是那么拉风的人物。一次我回村里来可要当村长啊。”
村长带领众人行送礼，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抽了下。
晴朗的天空开始晴转多云，子羽一行人在大道前行，道路也还宽敞，一行人刚好可以并行。
子羽话并不多，但碍于李不穷这个话唠，子羽也架不住，将如何除掉乌鬼帮，如何收下徒弟等等说了个透。
“你不打算回去与你爹团聚吗？”子羽骑在马上问道。
“不了，当初我就是为了修炼才出来的，如今变成这副模样，指不定把我关在门外，说哪来的叫花子！”李不穷强颜欢笑，“不过真怕他见到我这样，我想等我把功炼好，恢复正常在去看望他吧。”
“对了，大师你还没答应做我师傅！”
“拜师是大事不急”子羽悠悠道。
“那小结巴都收了，就把我收了吧。”李不穷指向查小炮。
查小炮瞪了他眼。
“咳，居然要拜我为师那就要尊称小炮为师兄。礼仪之道你还尚缺。”子羽认真道。
“呀！我知道了。大师收徒可是要看人品的，某某人人品难啊。”凤姐得意的瞟了李不穷一眼。
“误会，师傅我这人只是嘴贱，人品绝对能保证。”李不穷上前牵马，一脸赔笑，：“收我为徒后你会发现我众多优点的。”
“还有待考证。”子羽说话总是很平淡。
莎莎！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路边丛林骚动，一个人从中慌乱的跌了出来。
子羽众人驻足查看。
那人爬了起来，身上衣服被树枝挂烂，清秀的脸庞上有道划痕，头发散乱，神色慌张。显然他在树林中狂跑，在躲避追杀。
“左易！”李不穷有些诧异，又有些黯然。
左易也发现众人，目露喜色，璇玑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拦在子羽马前。
“大师！大师！”左易欣喜若狂，：“我也想找你拜师学艺，我很能吃苦的，要我做什么都行。”左易抬头微笑看着子羽。
子羽凝视着他。
哗哗！
丛林中一片骚动，十几人从中气喘吁吁的跑出，身材不一，这些人都是来追左易的村民。
这些村民一看到左易在子羽们那边，一时间呆在那。而后恭恭敬敬的跪拜大喊，恩公在上。
毕竟子羽等人是他们村的英雄，自然得尊敬。
子羽：“……”
“我不会收你为徒的，你不合适。”子羽面色黯然。
话音一落，左易如遭雷击，全身一震，笑容僵在脸上。
在场的众人都有不同情绪变化。
“就因为我杀了人？可错的不是我，这次我差点就死了。别人要杀我，我就要一直承受下去吗？”
“还是说因为我穷？可这也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想爹妈死啊！”左易挺起胸膛，涨红脸质问子羽。
这番话下，不少人都为之动容，查小炮的手不由得握紧，从左易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或许自己幸运遇到了李老板。查小炮带有一些期待的望向子羽。
就连在远处准备抓左易的村民，有些都不自然的低头，但很快又恢复了，可能想到了员外的悬赏欲望的诱惑战胜了内心罪恶感。或许只要子羽不收他为弟子，那么他们就可以去抓人了。一切事情发展全在子羽身上。
众人在等着子羽的答复。子羽表情有些触动，但脑海中闪过老人那佝偻报着死去孩儿悲凉的背影，面色变得坚定。
“李不穷，牵马走。”子羽抬头望向前方。
“可……”
“有些事是要偿还的。”
查小炮欲言又止，表情有些悲伤。
路边的村民中有些露出憨厚或者说贪樊笑。
“是！”李不穷绕过左易牵马向前。凤姐等人也欲向前走去。
“等下！”左易跪在地上，想挡住子羽去路：“不收我为徒弟也可以，把我当奴隶。”
子羽不为所动。
“我可以做狗，就是你的狗，想打就打。旺旺！”
“别走！”
“我可当牛，你看我吃草。哞哞！”左易趴在地上卖力的啃草。
众人一度震惊的望着，不知所措。这世间没有多少人能如此践踏自己的尊严或者说是忍辱。
李不穷不忍的拉住马，回头看子羽。
子羽一拍马背，粗壮的马蹄撞碎了左易的最后期望。
左易被无力的撞开，子羽驾马走过。
凤姐等人虽不情愿，但也缓步上前。
左易趴在地上没有动弹，低垂着头，略长的刘海盖住他的眼睛，也遮住了他的情绪，听着渐渐远去的马蹄声。
左易双肩微微颤抖，十指深深的抓入土壤，无声的泪珠滑落。
他把最后的力气用于求助子羽了，很久没吃过东西，他已经跑不动了，不想再做挣扎了。
他曾经原以为为民除害的英雄也会是他的英雄，没想到自己是那么的卑微，卑微到做牛做马的资格都没有。所谓英雄是属于别人的，他一无所有，他有的只是增长的怨气。
子羽等人向前走去，路边的村民连忙高喊着英雄，恩公等词。
这些词落在查小炮耳中一时间觉得那么恶心。
李不穷一阵沉默，就如沉默的天空般。
后来村民五花大绑的拖走了左易。
烈日被厚重的乌云遮住，压郁的气氛都有些沉重。
“小炮，你应该想问我为什么不收他为徒吗。”子羽目光犀利。
面色重重的查小炮点了点头，其他人也想听听子羽的回答。
“因为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如深渊般的恶念！”
……
夜晚！
卧龙湖旁，人影遍布。
每个村民都提着个灯笼，朦胧的火光点亮就周围。
只见众人围绕中心处，是一少年，不过少年被关在猪笼中，双手反绑。
猪笼猪笼，猪关进去都挣脱不了，何况被捆绑的人。
在民间自古有种刑法，那就浸猪笼！
最常遭受猪笼之刑是通奸之人。
“乡亲们今天发生的事大家都看见了，李伟东公子被杀。杀人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现杀人犯已被抓住。”村长顿了顿，摸了摸腰间的钱袋。
“经村委决定，对左易施于猪笼之刑。现在行刑！”
话音一落，四个大汉抬起猪笼就要往湖中丢。
“等下。”李员外的声音如磨石般沙哑。
李员外走到左易面前，混浊的眼睛散发着阴冷的目光。
“你这种贱命就该苟活于世，任人摆布，如今你已经出格了。”
左易一脸阴沉，咬牙道：“我就算是死也要化作厉鬼，要你命！”。
“扔掉！”李员外下令。
四个大汉在岸边一同用力，左易被远远的甩出，砸出巨大的水花然后沉没。
左易的身体快速下沉，冰冷的湖水灌入口鼻，头晕缺氧，左易挣扎扭动几下，口中吐出大量气泡，最终归于平静，向湖水深处沉去。
岸上。
李员外苍老的面部挤出一抹冷笑，一甩衣袖，“走吧。”
“员外这左易已经给办了，哪个小的们的赏赐……”七个农夫点头哈腰的围过来。
“额，赏赐吗绝不会少，但也分功劳大小，分田我只分一人。你们自己商量吧。”李员外眼中透露着狡诈。
“不对啊，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们七个怎么选？你这不是刁难吗。”
“瞎嚷嚷什么呢！要田的你们自己回去算清楚，李员外刚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们就在这嚷嚷，是人吗。”村长对着这帮村民指着就骂。
不过听到这话，差点把李员外气得岔气了。
左易缓缓睁开眼，鱼群自头顶游过，周围礁石遍布，长长的水草在波纹下摇摆。
左易突然大惊，我死了吗？这是哪里！
莫不是湖水底部！
没错左易就在湖水底部，而且自己被一个巨大的气泡包裹，想必就是这气泡救了他。可是是谁救得他呢。
左易感受到前方有虹光，一抬头，顿时脊背发凉。
只见前方伫立着一巨大石柱，而石柱上盘绕着一条粗壮的蟒蛇。不过蛇身是石化的，而恐怖的是那硕大的蛇头却高高仰起，蛇瞳散发出刺目的红光，仿佛是活的一般狰狞无比。
巨大的恐惧感笼罩着左易，那是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