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最大的平等

  就以国内而言，两百多万的军队其中大都是陆军，其中又有不少是文艺兵。但具体数据大多数人并不清楚，也不太感兴趣。
  但就兵力分布来看，除了各大军区，其实大部分可战之兵在人迹罕至的边疆和军事基地中。一些士兵甚至连自己大概在祖国哪个位置都不太清楚，现在国际形势复杂，国内有必要防备。
  只不过，现在部队必须出动了。
  刨除边防兵和文艺兵以及不适合维护城市秩序的海军和空军，乃至一些技术兵种和其他防卫要害地点的兵种，两百多万编制的军队大概能被砍掉一半多，若是均匀分布到国内各个城市只能是杯水车薪。但是国内不仅仅只有正规军一种武装力量，警察部队、民兵等地方部队其实都是可以协助保障地区治安的。相较来说，这些地方力量还要更熟悉当地人文环境，更能担当重任。因为，这不是打仗，只是要控制局面罢了。
  所以，正规部队基本是在向大中型城市进发，确保拥有庞大人口的城市先稳定住。至于小城市和村镇，有民兵就行。况且农村也没有城市那样人口密集，容易感染超级病毒。
  在研发出疫苗和特效药前，这种对人口流动的限制是必须的。
  现在高速被大量的车祸堵塞，铁路和航班都控制在政府手里，城市间的隔离其实已经成型了。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几乎每个城市都有患者，疫情随时都有可能大规模爆发。所以，对公共场所和人口密集区域实施监管就有必要了。
  首先就是军方接管医院的安保工作，确保患者隔离能够强制执行，接着就是学校停课，大型的商场、超市、菜市场都开始严格限制人流量，公共汽车停运。诸如网吧之类的地方已经没人了，因为国内所有信息流通都受到了管制。
  当失去了网络后，整个城市都弥漫着不满的情绪。现代人的衣食住行已经与网络息息相关，其中智能手机和平板已经是人们闲暇娱乐的主要途径。
  但现在只有电视机里面的中央一套和地方台还能继续收看，俨然一夜间回到了九十年代。
  但是大街上已经有发放枪支和警用盾牌的武警巡逻执勤，虽然仅仅只是用于威慑，打击犯罪依靠的还是警察和监控探头。人们对于枪支的害怕是深入到骨子里的，这跟这么多年来的宣传是有一定关系的。
  本来趋向游行的势头也像一个小火苗一样被一瓢冷水冲灭，国内的人们并不像某个国家那样爱自由甚于爱生命，天天示威游行不断。七十年代的疯狂所带来的伤害还未从老一辈人脑海中褪去，历史是为了带给后人警醒。更何况，超级病毒的消息还是很快疯传，最后，地方官员直接开始上电视承认，并且开始向民众科普哪些人需要重点防范、发现疑似患者该怎么做和如何保护自己。
  这样的生活是苦闷的，也是惊慌的，这让人不得不想起本世纪初发生的那场疫情。结果自然是让人沉默，即便是那次都没有让国家这个样子，可见事情已经严重到了什么程度。
  现代的城市，人们被一个个方方正正的笼子困住。困住身体的是大笼子，比如那些鳞次栉比的高楼；困住心灵的是小笼子，比如手机，比如电脑。
  没了手机电脑的宅男宅女们是活不下去的，他们的内心比那些有着正常社交的人更加空虚。但是，笼子锁住了就很难打开，所以阿宅们也很难走出来，压抑正逐渐笼罩在城市上空。但是疫情已经刻不容缓！
  只是，事情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全球各国的大医药公司联手开发疫苗，只是进步缓慢。国内看不到的地方，农村，老年人口最多的地方，实际上正迅速化为鬼蜮。
  这并不是不可理解的。
  病毒侵袭的就是体质弱的那一批人，老年人自身免疫力已经开始退化。加上农村人口大都是老年人在养老，大多数年轻人只会在大城市里生活。或许在沿海经济发达的地区好一点，越往内陆实际上这种情况越发普遍。整个村找不到壮年人是很常见的，过惯城市的浮华谁也不想待在冷清的乡下。哪怕是阿宅也需要点外卖、拿快递啊，农村经济并不活跃，食物和生活用品都需要阿宅自己解决，这怎么行呢？
  其实，很多老人家里的卫生状况让人堪忧，所以有些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但农村孩子就比较少了，村镇的学校学生实际上一届比一届少，凡是有点能耐的都让孩子去城里上学了。像张稳那样的留守孩子还真是少数，关键在于，他老爹在葬礼后居然真就把他一个人扔家里上学了。
  世界有些事情还真是奇妙，也正是在这之后，各种异变纷至沓来。
  但是，更多的暗流在角落里激荡，有些地方意识到了某些异常，有些人又嗅到了某些味道。
  社会是人组成的，越是上面的人越是能够感受到什么。
  一些目击报告正在积累，甚至有人抓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情报渐渐汇总，只是被病毒的爆发耽搁了。
  全球每天都有高官病死，那些曾经跺跺脚就能让一方土地抖三抖的大人物，到了病毒面前也不过是一个脆弱的老人。有些国家的政局开始乱起来，但越是庞大的国家越是稳健，因为总能找到合适的替代品。可能会有些乱，但还不至于政局动荡。
  所有人拼了命的保命，无菌室、防毒面具、吃药喝补品甚至求神求佛跳大神，能试的基本都试过。可惜该死的还是要死，没人逃得了，没人逃得过。阎王要你三更死，你也拖不到五更。顶多求得一份心安。
  而社会大车的惯性还在继续，只是一夜间，太平间和火葬场热闹起来。
  当质疑开始蔓延，而病毒的恐慌又掩盖了之前车祸等意外事件造成的大量伤亡，所有的一切又都开始摇摇欲坠。一些地方已经开始陷入混乱，有序渐渐陷入无序。就仿佛崩开一个缺口，许多大洲的角落里开始流血，善良的人们开始遭劫。
  只是，暗地里又一轮淘汰已经缓缓来开序幕。
  如果说之前的眩晕只是餐前小吃，那病毒，也仅仅只是一个开胃菜罢了。
  在东亚的角落里，张稳这个惫怠的货色却在想方设法拖延时间，他觉得系统任务什么的太麻烦了，这个咸鱼他还想多躺一会儿。只是，更多更大的麻烦已经开始步步逼近，接踵而来，已经由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