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最终的抉择

  原来，张稳虽然看不到任何情形，但是他还是能够猜测出所发生的一切的。鬼怪是屏蔽了王娅玥和其他鬼怪的身影，影响了自己的判断，但是张稳又何尝不是凭借如此绝境来破解在王娅玥那里的尴尬境地呢？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张稳虽然视觉和听觉都被影响和屏蔽了，但是他还能感觉到触觉。就比如王娅玥的一拉，若是普通的少年在那样的情况下可能慌乱，但是被殴打了一年的张稳却思绪越发清晰，知道那是王娅玥在救自己。同时也越发肯定自己不是在另一个空间，而是被影响的结果。这就代表了自己依然有入局的可能，他虽然必须保持不动以免给王娅玥添麻烦，但是也同样可以依靠语音来影响王娅玥做出判断。
  凭借之前的情报，他还是很清晰地分析出现在大家所面对的情况。
  一是王娅玥的无力再战，一个是鬼怪的聚集。如今他确定鬼怪们其实根本就是一伙儿的，根本不存在之前张稳所看到的的会互相攻击而放任猎物逃走的情况，那只是做给两人看的而已。毕竟，他们生前曾是人类！
  只是这里别看姬雄和张稳是男生，却只有王娅玥拿着契约能对这些灵体产生伤害。但她的技能虽然厉害，不知道是什么能量催动出那样的技能，却显然不可能凭空出现的，很容易后继乏力。就像之前王娅玥用能力殴打自己一样，也不过几招就无力还击了。
  根据之前观察，他是很清楚王娅玥的极限的，更何况这些鬼怪还不少。他知道自己的机会已经来了，虽然这样可能有些对不起姬雄，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之前小白就说过，签订契约后式神可以获取阴阳师的灵力，而自己的契约符纸一直在王娅玥的手上。所以只要王娅玥和自己签订契约后，就能获得自己的灵力，从而一举扭转战局！式神技能对于鬼怪来说克制太大了，唯一的缺陷就是式神本身的灵力短板，这让张稳有些担忧。
  虽然根据小白说的，自己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是万一，万一这小妞把自己也榨干该怎么办？
  他心里掂量了下自己的娇躯，有些发慌。
  王娅玥在心里挣扎权衡，她并不想成为张稳的式神，或者说根本不想将自身绑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若是真要选择，王娅玥觉得她依然不会选张稳，而是姬雄！
  或许这样的选择很奇怪，张稳虽然体弱，看起来又怂。但在这次鬼怪事件中表现得远比姬雄好得多，而且怎么看这小子也比姬雄长得漂亮。但是王娅玥并不需要一个自己有主见的阴阳师，而是一个蠢货傀儡！她王娅玥从来没想过成为一个依靠男生的菟丝花，一点也不行！她的光芒应该掩盖眼中的所有人，正如她所做的，这是她的骄傲！
  或许按照世界的正常轨迹发展，即便是几年后她的棱角被打磨，她会遇见更加光芒璀璨的天才，她的骄傲会被掐断，但她现在依然还是那个骄傲的自己。
  真正的世界，即便是有主角光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能好好做人的依旧不敢做鬼！
  所以她才会这般挣扎，心中不甘在积蓄。
  只是断头鬼才不会管那么多，他的步伐依旧在继续，尖利的笑声在诡异的校园中游荡。而广场上，一个又一个黑影在骚动，在挣扎，企图挣脱某种束缚。
  “咔嚓！”血色的冰层在破裂，有鲜红的液体在渗出。关节炎的爪子处崩坏了冰层一角，整块凝结的冰块也如同玻璃一样，蜘蛛网般的裂痕在蔓延。情况越来越糟，两只鬼怪在奋力破冰而出，根本不像鬼头那般冻住好久。
  小白坐在电脑桌上，狐狸脸上露出凝重：“你会怎么选……”
  而在小白身影遮挡后的电脑监控里，一只和小白一样的狐狸在企图挣脱，只是身上被光线绑缚在地上，它在愤恨地大叫着什么。小白居然不止一只，而且它们居然也会站在不同立场，然后去帮助自己的宿主。不过显然，张稳的系统精灵应该是阴了对方一把，否则若是公平竞争对方也不会这么生气。这里面恐怕又有许多秘密，小白他们这些系统精灵应该是和所有人一块儿进入界渊的，三个人要是早点获得一些信息和指导也不会这么惨。
  这可是新手任务，本应该是最简单的升级打怪揍流氓，被这么一搞，已经要出人命了！
  小白也在赌，赌王娅玥这个少女终究还是个孩子，没有那么坚韧冷酷的心性放弃一个同学的生命自己逃走。他也在拿张稳的命在赌，他是要培养最强的宿主，所以就算宿主可能死亡也要得到最佳的式神人选。这个系统精灵远比三个少年哪怕自己的那个同类要冷酷的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小白已经赌赢了，从王娅玥拉开张稳用尽身体上的最后灵力开始，结局已经注定了。要么王娅玥接受，两人活；要么王娅玥不接受，张稳死，她也活不了，她无力再战。
  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王娅玥到底会怎么选，这就要看王娅玥心中的柔软到底是否能够压过那骨子里的骄傲了。
  “滴答！”
  “混蛋！我同意！”王娅玥低着头咬着牙道，一丝清澈的泪水在已经有些凌乱的发丝间沿着她的鼻尖落在地上，“我同意成为你的式神！”
  尽管知道张稳可能听不见，王娅玥还是这样大喊道：“混蛋！别让我后悔啊！”
  为了别人的命，放弃了自己精神支柱一般的骄傲，这个女生远比她的外表看起来美丽得多。
  陡然，仿佛知道了王娅玥的选择，又或者就在等待这一刻。被那白嫩小手紧紧捏住的契约立刻发出微光，突然消失不见。
  “哗啦！”这时，玻璃蹦碎的声音响起，关节炎和姨妈漂脱冰而出！
  断头鬼也踏上了最后一截楼梯，它的笑声越发尖利高昂，仿若已然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