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选择

  王娅玥不说话了，此时她无力反驳，但是却感觉面子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当揭开这些迷雾，之前的事就好像她一直在无理取闹一般，让她有些臊得慌。
  “那你说的契约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觉得能度过这个死局？”她撇过头转移话题，虽然表情很淡然，但是面色的微红却无法掩盖。
  张稳果然也识相地不再纠缠，分析道：“我们的系统取自阴阳师这个游戏，它的背景是平安京时代，是一个叫安倍晴明的阴阳师率领手下的式神降妖伏魔的故事。所以，在这个游戏的设定里，是有鬼怪的。而我们的契约就是指式神契约书，也就是说，你与我签订了契约后就拥有了式神的能力。”
  “哝，就是这张。”张稳拿出一张画着小猪头的蓝色符纸。
  在张稳有些奇怪的目光中，王娅玥迟疑着接过符纸。奇怪的韧性，光滑的手感。她微微用力，还撕不掉。
  张稳眼中的微光熄灭了，但是并没有太失望。
  没错，他下了个小小的陷阱。如果符纸是王娅玥触碰到就契约成功就再好不过了，不过现在看来还需要一些其他条件。
  “这张是式神雪女的契约书，能力应该是跟冰雪有关。”张稳介绍道。
  “我知道了。”她并没有其他表示，甚至连上面丝毫不应景的猪头都没有太过在意。
  “那么，你到底选谁？”原本沉默的姬雄突然道。
  气氛静了下去，就连广播也不知何时不再发出噪音。
  现在摆在王娅玥面前的，很明晰的是两个选择，一个是姬雄，一个是张稳。她也可以不选，但大家都会死。
  张稳心中喟叹，他之前一直在试图引导王娅玥，在她潜意识中不知不觉强调签订自己的契约。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或许只要再忽悠几下或许也能功成。只是姬雄一句话就击碎了自己的努力，让他有些不舒服。
  不过，张稳还是挺自信的。他相信自己的概率依旧更大，不管是颜值还是头脑，作为队友自己无疑都是更好的选择。
  王娅玥心中也陷入了纠结，她真的很讨厌做选择。
  “我……”她攥着蓝色符纸纠结着，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论是张稳还是姬雄，这两个男生都挺讨人厌的。以前就没有好感，现在更没有。这也是她纠结的原因，她不知道签下这个契约日后是不是会被这种人天天缠着。所以，她一个都不想签。但是，她终究是对张稳有所歉意的……
  这时两个男生猛然睁大眼睛，掉头就跑！
  王娅玥还在选择中，少女的大脑还未转过弯来，对眼前的情况还有些微微发愣。
  这时反应速度最快的张稳一惊，一个急刹掉头急忙拉过这个呆愣愣的小妞。
  鬼！
  张稳无比确信！
  倒悬的白衣身体，头颅却是正的安放在那身体上！黑发覆盖面部，颈部断面似乎还在滴血。它的面部依稀有浓妆，画着一个哭脸，不过，若是它身子正立，或许就看起来是个笑脸了。
  若这悬在走廊外的东西不是鬼，张稳敢直播姬雄吃键盘！
  “簌簌簌！”张稳抱着王娅玥护着她的头微躬着身体在地上滚动，一缕缕头发射在两人经过的地面上，竟然钉在了上面！
  “呜呜呜呜……”那不知男女的哭声传来，又忽远忽近，实在可怕。
  张稳连滚带爬地拉扯着有些懵的王娅玥在走廊上逃，此时姬雄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倒也不能怪两人，无论谁第一眼看到这么个东西也会吓得立刻逃跑的。张稳也不是出于所谓的好心，而是确实王娅玥死了他也活不了。他在危急时刻总是能榨出许多潜力来理性地思考许多，而不是拔腿就跑。
  王娅玥狼狈地被张稳拉着，只是匆匆回头看一眼就恨不得多出两条腿来。
  “嘻嘻嘻嘻……”身后的怪物竟然把脑袋扔了过来。
  但是身为目标的王娅玥已经让开了，头颅在落地后发出非人的笑声。
  王娅玥此时竟然有些腿软，不敢上前。张稳却已经眼睛通红，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强拉着她直接就是一脚狠狠的回旋踢，鬼头甚至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踢到鬼身身后老远。
  “快走！”张稳拉着面无人色的王娅玥赶紧跑到楼下一间教室，关上了门，这才松了口气。
  而那只鬼拿回了头，拍了拍长发上的灰尘，若无其事地将一侧耳朵接在了肩膀上，于是它变成了侧头。
  接着，这个玩意儿就像蛇和壁虎一样身体贴在走廊护墙上，身体没有骨头一样软趴趴地挂挂在教学楼外，然后身体一寸寸地挪出护墙。横着的头颅首先出现在第二层，长发间那浑浊浮肿突出的眼珠子扫了扫，明亮的教室里似乎没有动静。它的身体渐渐向下挪移，陡然身体就像一坨烂肉一样落下，挂在第二层的护墙上。它就是这样缓缓从四楼来到三楼的，也正是这样才让张稳有机会带走王娅玥。
  接着这坨烂肉似乎硬了起来，鬼怪直立起身子站在走廊上。
  冷风拂过尘埃，这里似乎只有一个鬼影。
  颈部断口的黑血淌在白衣上，又渐渐消失。鬼怪那红色的嘴更加弯起:“嘻嘻嘻嘻……”
  看它笑得多开心啊！
  听到这个笑声在临近，张稳急忙捂住自己和王娅玥的口鼻
  断头鬼缓缓停在一间教室的窗户前，教室里空无一人，它转了转眼珠子缓缓离开。
  笑声在远离，两人松了口气。张稳不由得想起班主任，他就格外喜欢这样飘过。
  两人对视了眼，两人因为紧张互相抱着离得太近，实在有些尴尬。他们下意识地放手，这时门板动了下发出了一丝声响，笑声又迅速逼近！两人吓得立马又紧紧抱在一起，屏息以对！
  断头鬼再次巡查了下，似乎准备离开了。
  “哗啦！”一声玻璃破碎的巨响，一只脑袋被断头鬼拎在手上出现在教室中，正对着门后！
  “嘿嘿呵呵哈哈……”鬼嘴里发出更加高昂的鬼笑，仿佛在嘲笑。
  然后戛然而止，门后什么也没有。
  鬼头露出人性化的愕然，它那眼珠子扫了扫教室，便退出了。
  然后继续放出诡异的嬉笑声。
  张稳不敢再放松，透过瓷砖观察窗外，什么也没有。
  “等等，如果说我可以通过瓷砖看窗外的话……”张稳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头，但是那个东西确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