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逐渐接近

  “行了，包在我身上！不就是探路吗！我干！”肥宅下狠心道。
  王娅玥沉默，这种安排对她有利，所以她不能说些什么。但刚刚的事她也不能释怀，只是对那未知的恐惧压制了她的骄傲，让她本能选择听从。尽管如此，她也不想欠张稳这个家伙的人情。
  “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今夜过后两不相欠。”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如此开口道，说话也恢复了自己的风格，极为简短。
  张稳沉默，他觉得自己亏了，自己的命，在别人眼里终究是不值钱的。
  “咕咚！”姬雄咽了口唾沫，小心下楼，神经紧绷。
  张稳看了眼楼上的黑暗中，跟着下楼。
  实际上，他们大概也不明白，其实无论谁在前谁在后，如果真有厉害的东西他们也毫无反抗之力。初三，充其量都是些半大孩子。而这三个，更是弱鸡中的弱鸡，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两个男生体质比一般女孩子还差。一个成年人空手就能将他们三个团灭。
  三人查看了下二楼，依旧没人，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灯光依旧，甚至张稳还看得到一张试卷上有一个写了一半的字。他得出结论，这些学生应该都是突然消失的，但这个信息并没有什么价值。
  张稳鼻子嗅了嗅，空气中似乎有股淡淡的说不清的味道。
  “你们闻到什么了吗？”他道。
  “什么？”王娅玥侧眸，她也注意到了一些细节，一时没听清。
  “好像是臭味，又好像是香气。”姬雄有些不确定道。
  “你们两个……”王娅玥看了眼张稳，又看了眼姬雄，狐疑着使劲儿用琼鼻嗅了嗅道，“哪有什么味道？”
  冷风吹过，张稳打了个寒噤。他本能地回头，只见面朝走廊的窗户大开，有风吹鼓着窗帘。外面连虫鸣声都没有，黑暗仿佛吞噬了一切，唯有广玉兰影影绰绰的剪影。
  “刚刚那个窗户是开着的吗？”张稳问道。
  “不知道，怎么了？”姬雄在讲台上翻了翻，都是些老师的备课笔记。
  “没什么？我们下楼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张稳摇了摇头，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不看看其他班吗？”王娅玥心里有些忐忑，种种迹象说明，他们可能遭遇了什么。
  “不如到教室办公室去看看，也许有老师，或许是其他学生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姬雄突然提议道。
  “嗯，没错。”王娅玥点头，觉得这也是个方向。
  张稳觉得可能性有些渺茫，他觉得这里似乎熟悉又变得陌生了，但他没有反对。他们现在需要方向，恐慌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嗯。”他这样答道。
  “啊！”王娅玥又惊呼一声，俏脸有些发慌。
  哗啦，张稳下意识一蹲，结果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一旁被抓着的桌子上高高的书籍都掉了下来，砸在他头上。
  “怎么啦怎么啦！”姬雄慌张地四处张望，吓得不知所措。
  她这次声音不大，但是在极度的寂静中，这样的声音把另外两个男生下了一跳。
  “没什么，投影仪突然打开了，我被吓了一跳。”王娅玥僵硬地笑了笑，有些尴尬。
  “呼！班长，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姬雄看了眼身后正在缓缓落下的幕布，“话说这个投影仪为什么会打开？难道我碰到了打开的按钮？奇怪了……”
  张稳睁着死鱼眼还有一本书落在头上，惨白的脸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他就差点被吓死了。
  姬雄还在嘀咕着，张稳将头上的书取下站了起来，随意放在了桌上道：“还是走吧，这里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
  走出教室，三人向着教师办公室走去。
  而教室里的投影仪幕布此时终于落下，但是屏幕上只有不断跳动的白光，就像在播放什么很久以前的录像带一样的感觉。在这样的跳动中，陡然，一张脸在屏幕上闪过！
  这仿佛是个开端，所有的教室投影仪幕布都开始下降，白光跳动，这个学校仿佛渐渐“活”了过来！
  张稳听见有水的哗哗声，料想是厕所水龙头没关。
  厕所在教学楼的东边尽头，被楼道口与教室隔开。而中心初中有南北两栋教学楼，中间由连廊相连。教师办公室就在连廊上，也算是一栋楼，只不过面向西面，离厕所蛮近。想要去办公室必须经过厕所和楼道口附近这个蛮宽敞的拐角。下课时很多不是同班但是同一楼层的好基友好闺蜜会在这里聚集聊天，算是比较热闹的地方。
  课间干什么，老师们一般是不会管的。
  但是现在如此空旷的地方，随着自来水的哗哗声回荡，反而有些瘆人。
  “等一下！”
  另外两人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张稳走进厕所，水龙头在女厕一边，他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关掉。
  “呼！”他仿佛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声音很烦躁很难受，接着他回头道，“走吧。”
  其他两人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看着他，大概心中各有心思。
  刚转身，“滴答！”一声，最后一滴水珠滑落。张稳并没有在意并渐渐远去，和王娅玥姬雄走向教师办公室。
  一抹鲜红出现在池底，在残存的水渍中晕染开，就像盛开在黄泉彼岸那娇艳的花。
  “有什么发现吗？”张稳问道。
  王娅玥看了眼张稳，似乎还有些芥蒂，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一个人也没有。”
  她现在倒是认为自己或许真的眼花了，树上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人类的记忆就是这么奇怪，凭着后期主观或者客观的影响就能模糊或者变更。记忆这东西其实也挺不靠谱的。
  “有几个电脑开着，好像只有初一学生的月考试题，其他没什么发现。”姬雄摆了摆手有些无奈道。
  “嗯？”张稳瞅了他一眼，有些鄙夷，“听你口气好像很遗憾的样子，你该不会是想偷看试题吧？”
  “你少说风凉话，又不是谁都像你一样能死猪不怕开水烫。成绩永远刚刚及格，留下一大片空白然后睡觉的。如果能成绩高一点，谁不愿意？”姬雄斜着眼睛看他道。
  张稳确实是一个奇葩，控分能力超强，要么不写，写的绝对是对的。然后就是卡死在60或者90分这个及格线上，让一众老师头疼欲裂，恨不得掐死这个考试睡觉的混账。当然，没人认为他成绩有多好，毕竟他做的确实是简单题目。很多老师估摸着这个家伙如果是写完试卷起码还能捞个班级十几名左右的成绩，但是谁也没办法让这个睡着的家伙多出一分，也没有翻车少过一分。作为堪称班里成绩最稳定的家伙，老师们对于他把作业交给别人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哦。”对此，张稳显然一点也不感兴趣。
  他们也只是进来随意看看，正准备撤退。
  这时张稳的注意力被一个小镜子吸引，它就在张稳手侧的办公桌上，应该是一个女老师的。
  镜子中的张稳一脸苍白，头发有些凌乱，大概是刚刚被书砸的。秀气的脸蛋就像个漂亮的短发少女，笑起来也很好看……
  嗯，等等，笑起来？我有……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