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绝望

  “给你。”杨逸尘把一只烤好的鸽子递到冷容面前。
  冷容别过头,不吃。
  “你很久没吃东西了,不饿吗?”其实杨逸尘跟了他们很久。
  他们被困在山里的时候,身上备的粮食本就不多,却有这么多人争嘴,根本就不够分,还有一个病号需要照顾。
  冷容很饿,烤鸽子的香味一传出来,她就更饿了,但是让她去吃秦家一手培养出来的鸽子,她咽不下去。
  这就像自己养的宠物死了,你舍得下口去吃它们的肉吗?她做不到,不但做不到,还有些犯恶心。
  “水……水……”就在这时一直在昏睡的秦世白突然呓语起来。
  杨逸尘把水递给冷容,让她去照顾秦世白。
  一看到秦世白醒了,冷容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拿过水袋去给他喂水。
  “饿……”喝完水的秦世白微微有些清醒,又开始嚷饿。
  冷容见地上放着烤鸽,她可以不吃,但秦世白不能不吃。尽管她心有不忍,但还是拿起来一点点儿撕碎了喂到秦世白嘴里。
  迷糊中的秦世白看了冷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药力的作用,在吃饱后他又沉沉睡去。
  照顾完秦世白,冷容才发现杨逸尘不见了。
  她喝了几口水,感觉身上有些力气了。内功虽然还是提不起来,但不妨碍她行动,只是动作比正常人稍缓一些。
  既然绑匪不在,冷容就在想用什么办法能往外传递消息。
  她和秦世白失踪了,秦大一定很着急。
  可是怎么传呢?看着地上吃的只剩骨头的鸽子,她又是一阵心痛。
  如果她在外面点起一把大火呢?是不是能把秦大他们引来
  于是冷容从燃烧中的篝火中抽出薪柴,扶着墙壁慢慢往外走。
  山洞里道路不平且弯弯曲曲,她身上力气不足,走的异常艰难。
  在她连着转过几个弯之后,快临近洞口时,突然进来一阵大风把火把吹灭了,然后她就听到外面狂风怒吼,暴雨倾盆,这风雨远比她在破庙时大的多。
  冷容心中一凉,如此大的风雨,就算她的火把没有被吹灭,外面的树木早已被雨水浇透,恐怕一根柴火也点不着吧?
  想到这里,她不由愣在原处。
  这时,杨逸尘穿着蓑衣从风雨中进来,见到冷容依在石壁上,地上有熄灭的火把,顿时就明白了她要做什么。
  “你不用枉费心机了,连日来大雨,不要说你点不着一根儿柴火,就算点着了也会顷刻间就被大雨浇灭。就算被你点着了柴火,释放狼烟发出求救出信号,可这里是山林深处,树林紧密,也未必有人看得到。”杨逸尘几句话打消冷容所有的希望。
  冷容绝望靠在石壁上,因失去希望没了精神支撑,身体从石壁上滑下来。
  杨逸尘见状,立刻扶住她,“先回去。”
  “别碰我!”冷容甩开杨逸尘的手,结果身子不稳,摔在了地上。
  “你这是何苦”杨逸尘就没见过这么倔强的女人。
  他见自己身上都是水,就脱掉身上的蓑衣,打横抱起她。
  “你做什么?”冷容惊慌,拼命的挣扎,只是没什么效果。
  此刻她的拳头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杨逸尘任她捶打,直接把她抱回深洞里的草席上。
  “你到底想要干吗?”坐在草席上,冷容紧了紧有些散开的衣服,身子不停地后移,一双眼睛戒备的看着向她靠拢的杨逸尘。
  面具之下,杨逸尘的眼神晦暗不明。
  冷容没有忘记他始终是个劫匪,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你……”杨逸尘一点点靠近冷容,眼睛盯着她。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确很容易让人想歪。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小心我不客气。”冷容在草席上乱划拉,想要找能抵抗的武器,可是柔软的草席一碰既断,她抓不到任何东西。
  “不客气,你怎么个不客气法”杨逸尘被冷容紧张的神情逗笑了,忍不住再逗逗她,嘴上挂着一抹邪笑,手伸向她,意图不轨的目的很明显。
  “大不了我咬舌自尽。”冷容绝不受辱,她双齿咬舌,开始用力。
  “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见冷容来真的,杨逸尘却先忍不住着慌了,连忙掐住她的下颚,不允许她再用力。
  “放手……”冷容用力去掰杨逸尘的手,他捏的她好疼。
  “你别再要咬舌我就放手。”杨逸尘也感觉自己使劲使大了,松了松手劲。
  “放开!”拉开杨逸尘的手,冷容大口呼吸着。
  杨逸尘跟她开玩笑,她又何尝不是吓唬他
  秦世白还在他手上,她怎么能轻易去死,就算杨逸尘真起了歪心,把她……
  就是让他得逞了冷容也不会自杀。
  秦慕青曾经说过,清白固然重要,但命更重要,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才能报仇。
  所以她只是咬破了口腔里的侧壁,根本没有咬舌头。
  “想不到你这么烈!”杨逸尘看着冷容嘴角的血,很是触目惊心,连忙擦去,心有余悸地说道“早就跟你说过,我做人是有底线的,不是坏人,不会做奸淫掳掠的事,所以你不必担心。”
  “如果你不是坏人,为什么要绑架我们”冷容缓了一口气质问。
  “我没有要绑架你们,你们看你们的样子,有一点儿被绑架的样子吗?”杨逸尘不但没绑着他们,反而给他们准备吃的喝的,还负责煎药,有这样的绑匪吗?
  “你若不是绑架我们,那你把我们打昏了弄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冷容不会被他的三言两语所糊弄。
  “我……”杨逸尘不知道怎么回答。
  虽然在江湖上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但是就像他一直说的,他做人有底线,像这种囚禁他人的事,他实在羞于出口。
  好在不是害人,他还能勉强接受,就是这样他也不敢用真容去面对冷容,因为实在丢不起那人。
  “无话可说了?”冷容眼神犀利。
  杨逸尘后退几步,与冷容保持安全距离,不想她如防贼似的防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