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偷梁换柱
“真是越想越头疼，这次没找到什么线索，问题反而越来越多了。”孟展眉头紧锁，丝毫没有因为刚才自己提醒了霍文，而感到沾沾自喜。
“小孟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虽然问题变多了，但是整个事件却更加完整。管中窥豹难以观其全貌，事情趋于完整对我们破案很有帮助。”说到这里霍文略微思索了一下，才又接着说“任何人做事都是有目的，聪明人更是如此。作为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主谋，他做的每一件事绝对都不多余。”
听了霍文的话，孟展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然后有些激动的说道：“组长，我觉得咱们查案的重心，可以放在火灾中死掉的那些工人身上。”
“哦~说说看！”霍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没想到孟展的想法居然和自己一样。
看着霍文鼓励的眼神，孟展略微整理的一下思路才开口回答：“那些普通工人的生活都很简单，就是工厂家里，两点一线。正因为他们简单，所有能被这个幕后主使者利用的地方，也非常少。我建议最好能从他们的工作，来入手调查。”
“小孟虽然刚从学院毕业不久，工作经验并不丰富。但要说脑子的灵光程度，组里的其他几人真是拍马都赶不上啊。”霍文不由得在心里感叹。
两人离开陈家别墅后，就立刻返回到局里。按照时间来算，其他几组人差不多也要回来了，霍文准备将所有新收集到的线索，归纳整理然后召开小组会议。
太阳缓缓的爬到了天穹的最顶端，明亮的日光却照不透，生存区以及广袤的无人区。
看了看窗外有些昏黄的天空，仰起头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低着头看文件，而有些酸痛的脖子。霍文将此次调查带回的资料，做了统一的整理。孟展将这些资料拿去复印，马上要召开小组会议，这些资料必须要人手一份。
会议室中，光线明暗变化。仅能在投影仪偶尔闪过白光时，才能看到几个人模糊的身影。圆桌边坐着的几个人，此时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份孟展刚刚复印好的资料。这些资料他们都至少看过一遍，看到资料中一条条线索，全都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相信文件大家都看过了，这是我今天早上组织的一次调查，所取得的线索。经过这次调查，之前被我们忽略的一些蛛丝马迹，终于又被找了出来。结合现在的资料，之前的一些疑点也迎刃而解。这次会议，主要是想要大家说出你们的看法，然后提出各自的疑惑，最后解决问题并规划出下次行动的方案。”作为特查组的组长，以及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这次的会议的主持自然是霍文无疑。
“资料我们都看了，霍组长的意思是，这次失窃是东方能源内部出了问题？”会议室内经过短暂的沉默，一位探员开口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不过这位话音还未落下就有人提出了反对观点：“这点虽然也在考虑范围内，不过我认为外部的因素要更大。东方能源有能力搞出这样事情的人，肯定不会选择这样的处理方式。”
“那内外勾结的情况各位有考虑过吗？”自己的观点被人反驳，首先发话的那位也不生气，反而在另一位的思路上，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
“这个想法我也同意，我觉得以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有限资料来看。应该把精力重点放在哪几个，生产车间设备操作员身上。说实话像这种小人物，能被看上的点很少。唯一能引起凶手注意的，恐怕就是设备操作员这一点了。”有了人开头，一些很有建设性的观点，也慢慢的被提了出来。
“我回来后也注意到这一点了，所以又让人去详细的查了一下，这几个人的工作日志，结果发现了很值得关注的一些地方。”说到这里这位停顿了一会，直到霍文将他递过去的，一个存储卡中的资料，投影到屏幕上后才继续开口“我注意的事情，就是在个人的工作日志中找到的。他主要负责的是，储能罐的生产。其中一篇的日志提到了，他修正了机器喷码异常的事故。那天喷码的机器，在储能罐上喷写的编码，居然都是几周后的。这个数字想必大家都很熟悉吧？”说完这位探员，用激光笔指了指投屏上，被加粗标识过的数字1019。这个数字他们很熟悉，所有接手过这个案子的人，都不会轻易忘记的一个数字。这个数字正是仓库被盗的能源罐数量。
“而更让人奇怪的是，喷码机修正后再次喷码时。这批漏掉的编码并没有补喷，而这批出问题的编码却又在几个星期后重新喷了一遍。经过查证，被盗取的那些能源罐的编码，正是漏喷的那批。”
“你的意思是，有人偷梁换柱？！”还不等这位说完，立刻有人惊讶的站起来叫到。不过等他下一秒，看到周围人投过来的目光时，就又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不过他这激动的一句话，却也一下将众人的思路引爆了。
霍文梦够明显的感觉到，在场的每一位，此时眼中都迸发出道道亮光。如果真的是偷梁换柱的话，那之前很多无法解释的疑点也都能解释的通了。
“好一个偷梁换柱！”霍文的目光透着一丝丝寒意。策划这起事件的主谋，还真是处心积虑啊。为了能得到这批能源罐，他的布局不可谓不精妙啊。
“那负责这个厂区的厂长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难道没有向上面汇报吗？”立刻有人注意到了，这次事故中，一个很关键的点。
“很遗憾，厂长的汇报中并没有这次事故的记录。”负责调查厂区的组长遗憾的摇摇头。
“那这个厂长现在人在哪里？”
“相关人员，都死在不久前，东方能源小区的那次火灾中了。”这句是负责调查住宅区的，小组组长说的。
“工厂那边，除了这个设备操作员的日志外，其他的资料也都被删除了。这个操作员也是因为有记纸质笔记的习惯，这条关键的线索才得以保存下来。”
“调出这枇能源罐的编码，然后去追查它们的下落。”再次发布了调查令，霍文便直接宣布散会。那些探员也纷纷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可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躲在幕后的那个家伙确实很聪明，成功的掐断了几乎所有通往他哪里的线。但百密一疏，他还是留下了一丝痕迹，这也是这次事件中他唯一的败笔。
“我说当初追查那批能源罐的下落时，怎么什么都查不到，原来是这样！不存在的东西，当然不可能查的到”孟展用力的握拳，困扰了他和同事这么久的问题，现在终于解决了，他是从心底感到高兴。可是，孟展并没有高兴多久，霍文的一句话就犹如一盆冷水，对着他当头浇下。
“别高兴的太早，我们现在距离最后的真相还很远。而且这个人背后的势力恐怕不小啊，能在联合政府管控下的生存区兴风作浪，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霍文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投屏上的时间，陷入了沉思。其实还有一点霍文并没有对孟展说，也并非是不信任自己的助理，只是这个牵扯有点大，他也不敢随便乱说。这个人和他背后的势力不管多么强大，想要在联合政府的地盘上胡作非为，还是很困难的。他们的计划能进行的这么顺利，上面的某些人肯定也是出过力。想到这里霍文全身不由打了个寒战，担任特查组组长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上面的那些人都是些什么货色，他心里可是清楚的很。
“组长你没事吧？”看到霍文脸色突然变得不太好，孟展连忙关心的问道。这段时间，组长为了这个案子确实操劳了很多。
不过孟展心里这么想，却是误会了霍文。但看着自己助理担忧的眼神，霍文也没有点破。反而顺着他的意思说道：“这段时间追这个案子，确实费神不少。现在取得阶段性的突破，我也该好好休息两天。今天小洁生日，我也该好好遵守一次承诺。”说到自己的女儿，霍文一扫脸上的疲惫和阴霾，重新打起了精神。
“对了，组长你不提我都忘了，我也给小洁准备了礼物。”说完孟展便急匆匆的离开了会议室，等他再次回来时，手里却多了一个包装很精美的布偶熊。
“那我替小洁谢谢你了！”霍文也没有推脱，笑着接过了玩具熊。
“小孟啊，关于那批能源罐的追查，你多上点心。别看你年纪比那些探员小，可脑子比他们灵光多了，局里就是缺少，像你这样的后备力量啊。”说完霍文笑着拍了拍孟展的肩膀，便也离开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