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一桶金!
院门敞开,堂屋四方木桌正对着院门,谢玉琢一眼看见白薇。
不等他进院子,白薇与白父白母说一声,起身出来,将人堵在院门口。
“情况怎么样?”
白薇见他面色严肃,手里还拎着个纸包,心里愈发没有底。
“情况不太好。”谢玉琢歉疚地看向白薇。
白薇动了动嘴角,想问是雕件的问题,还是他人脉有限,不能脱手。
她的雕工绝不会有错,那就是审美问题?
家里的米缸见底,她急需要银子,想说价钱低一点没关系,只要脱手就好。
“那个孙子,仗着自己有几个钱,欺人太甚!”谢玉琢情绪十分激动,脸色涨红,似乎受了气,“平时亲弟弟的喊着,一到关键时刻,半点情面都不讲!你的那个雕件,质地差了点,雕工挺不错,他凭啥说只给二十两?除非你在一个月内,给他再雕个两尺高的观音,送给他的母亲做为寿礼,他能在价钱上翻一倍,给你四十两银子!那是银子的问题吗?那是他给的时间太短了,压根雕不出来!”
谢玉琢到现在还愤愤难平,“他……他简直太羞辱人了,我是那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吗?当时立马就答应他了!”
白薇上去就是一脚。
“嗷——”
白薇冷眼看着谢玉琢单脚原地跳,她觉得自己是个傻逼,竟真的相信谢玉琢。
甚至听见他之前的豪言壮语,想对他说二十两也没有关系,这个价钱挺不错。
毕竟对她如今的处境来说,算是一笔巨款,能解燃眉之急。
“你给我十四两。”
“我是为你在打算,你急需要银子,我替你将活儿给揽下来。虽然那个玉雕件一个月有点困难,我……我也能帮你打打下手。”谢玉琢意识到不妙,连忙将钱袋子给白薇,脸上堆满了笑,讨好道:“这里头有三十五两银子,我就拿五两辛苦费。”
白薇细眉一扬,嘴边扯出一抹笑,“辛苦你了啊,这么替我着想。”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谢玉琢摆了摆手,不敢居功。
白薇接过钱袋子,数出十四两银子,剩余的塞给谢玉琢,“这是你应该得的,那个玉雕件,谁揽下的谁干。”
谢玉琢快要哭了,没有想到自己皮一下,要承受人生不能承受之重,几乎要流下悔恨的泪水。
他是一时被银子迷眼,被人夸得膨胀,这才揽下活。一揽下他就清醒过来,白薇未必肯答应啊!
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幕。
“薇妹啊,你人善心美,可怜可怜我这没爹没娘的孤儿吧!”谢玉琢可怜巴巴的苦求白薇,就差给她跪下。
白薇不会轻易揽活,玉雕是精细活,如果为了银子赶工,雕刻出来的东西就粗糙,砸了自己的招牌,并不划算。
谢玉琢见白薇无动于衷,直接戳她的软肋:“十四两银子能做啥?都不够给你哥娶媳妇。你大嫂家要二十两聘礼,还要求造新房子。那尊玉观音雕出来,你不但能给白孟娶媳妇,还能给他盖新房。前几天刘娟找你大哥,她娘在另给她说一门亲事,求你哥赶紧攒钱娶她。这几天你哥拖着伤腿给人在码头扛麻袋,他扛多久才能娶上媳妇?”
他还知道一个了不得的消息,白薇竟是沈遇的妻子,难怪对她那般照顾!
不由得多看白薇几眼,发现她五官很精致漂亮,就是不够白。
谢玉琢啧了一声,沈遇挺有福气,他咋就找不到这般漂亮能干的媳妇?
提到白孟,白薇沉默了。
谢玉琢几乎在这沉默中窒息,良心受到鞭笞,将手里拎着的烤鸭给她。“要不……咱不接这个活?”
白薇知道全家都在为白孟娶媳妇的事儿犯愁,刘娟十七岁,等不了白孟多久。
原身不肯退亲,不止是因为顾时安背信弃义,会让乡邻看笑话。
更因为她等顾时安中举,耽误下来,在村里算是大姑娘。又担上被退亲的名声,很难嫁出去。
“玉料呢?”
“啊?”谢玉琢愣了一下,下意识说道:“他点明要岫岩玉,我还得去查访,哪儿有上等的岫岩玉原石。”
白薇握紧了拳头,几乎要打爆他狗头!
一个月雕刻出玉观音,时间太短,每天都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
而眼下谢玉琢告诉她,玉料还得临时去找!
“滚!”
“诶……”谢玉琢盯着白薇手里的烤鸭,想分一个鸭腿。
白薇紧绷着脸,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明天你找不到玉料,这活谁要谁接去!”
哐当!
她将门甩上。
盘在胸口的郁气随之吐出。
“啪嗒!”
一个钱袋子扔在地上。
白薇抬头望去,看见谢玉琢挂在土墙上,朝她挥了挥手,“你收下银子,我心里踏实。最迟后天……哎哟!”
“嘭”地一声闷响。
白薇捡起一块石头,将谢玉琢砸翻在地上。
拍了拍手,堵在嗓子眼那口气,彻底通畅了。
江氏一直注意着外头的动静,看见白薇又是甩门,又是用石头砸人,坐不住了,她连忙走过来问。
“刚才来的青年是谁?”
“他是沈大哥的朋友。”
“你咋不把人请家里坐一坐?”江氏很看重沈遇,她一直深信不疑,是沈遇给白薇冲喜将人给救活过来,心里特别感激。“你将人得罪了,阿遇和朋友生出间隙可不好。”
白薇想着谢玉琢的做派,挽着江氏的手进屋,“娘,你别担心,他这人缺心眼儿,不会放在心上。”
今日若是不治一治谢玉琢,下次指不定还会给她惹麻烦。
沈遇这几天不在家,只怕是给谢玉琢办事。
白薇眉心一皱,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
这样一想,觉得方才下手太轻了。
江氏没有再多问。
白薇将烤鸭放在桌子上,分成五份,一人吃一点,尝尝味儿。
白孟和白离的留着,明天他们回来吃。
江氏看着碗里的烤鸭,眼皮子一跳,愈发心事重重。
再酥香的鸭肉,吃在嘴里都索然无味。
用完晚饭,江氏收拾干净,进屋对白父说道:“薇薇说今日来的青年是阿遇的朋友,给咱们带鸭肉,还给薇薇银钱。真的是朋友,她咋会赶人呢?”
白启复摸着手里的刻刀,没有吭声。
他知道江氏担忧白薇为了银子在外面乱来。
不由得想起几日前在镇上被白启禄羞辱的事情,嘴角往下一压,眼底雾霭沉沉。
人穷,不配活着。
可更不能死。
他死了,这个家就真的塌了。
孩子们为了将家里的日子过好,拼着劲儿一起努力。
他更应该好好活着,看着家里变好的那一日。
“丫头是个明白人,你别多心,睡吧。”
白启复放下刻刀,脱掉外衣,躺在炕上。
江氏心里有事睡不着,索性拿着收来的碎布做针线活。赶集的时候拿去镇上卖,也能买一点粮食。
——
白薇盘腿坐在床上,仔细数一遍,一共三十五两银子。
她打算明天白孟回来的时候,拿二十两银子给他,让他去下聘,将日子定下来。
其余十五两,她留下五两银子,买一些玉雕工具,可以在家里干活。剩下的十两给江氏,让她改善家里的伙食。
等她将玉观音雕刻出来,拿到的银子,正好可以办酒席。
如果有富余的,就给白孟造新房。
这样一想,白薇脸上露出笑容,仿佛看见美好的生活在朝他们招手!
这一晚,就连做的梦都是香甜的。
大清早起来,神清气爽。
白薇哼着小曲儿拉开门,迎面与白孟撞上。不过几天的功夫,他晒得更黑了,身形都消瘦一圈,下颔冒出一层青胡茬,憔悴不堪,浑身透着疲倦。
“大哥。”
白薇看着白孟眼睛里布满血丝,压抑着沉沉地怒火,又透着对命运无力抗争的无奈。
白孟点了点头,想对白薇挤出一个笑脸,可脸颊肌肉僵硬根本就挤不出来。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铜板给白薇,摸了摸她的脑袋,进了屋子。
白离从外面冲进来,看着白薇捧着一把铜板,盯着白孟的屋子出神。
他愤怒的冲上来,一巴掌拍在她的手掌心,铜板滚落一地。
“惹祸精!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得罪时安哥,大嫂就不会和大哥退亲!这铜板是大哥今天结的工钱,他攒着娶大嫂。这钱你也敢拿,你咋就不跌井里淹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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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们,想不想打爆白离狗头?
突然想起一件事,小绫子之前给顾时安取的名字叫韩清策,给男主的名字准备了俩:一个是顾时安,一个是沈遇。问了基友拿主意,她说一个儒雅一个熟男,让我看着办,于是选了沈遇。
只不过,顾渣渣儒雅吗?哈哈哈哈,感觉糟蹋了一个好名字。
小绫子取名实在是无能,田园和悍妻的女主都是找的药名,简单顺口。
今天文文就三万字啦,好快啊,小绫子努力将它灌溉的很肥长,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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