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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顿时寂静了。
祝思南见张涵瞬间变脸,耳边终于没有了鬼哭狼嚎,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
张涵看着祝思南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能够在张双的支持下侥幸存活,已经是老天庇佑——虽然已经能够预料到以后必定要被迫穿一段时间的小鞋,被张双连环十八怼。
但是……他还能怎么样呢?
张涵吸了下鼻涕,这一次是真的快哭了。
祝思南说完又走到了贺云溪的比赛训练场地,但没有主动上前说话。
因为他看的出来,贺云溪虽然闲杂依旧闭着眼准备,但身体的微动作和刚才可不一样,祝思南知道,贺云溪现在已经沉浸在比赛氛围里了。
果然,这一场比赛,贺云溪正常发挥,下了场也没有露出祝思南方才看到的迷茫和不对劲。
不过祝思南没有上前问他,而是偷偷地站到了一位比较高大的运动员身后,默默地观察。
虽然贺云溪也知道自己发挥正常,可是以三分之差落败,还是让他觉得有些遗憾。
他安安静静的蹲在场边收拾自己的东西,因为在思考自己刚才比赛的失分原因,额头上的汗也忘记擦,当然更没空关注周围站着谁,以及一些好奇打量他的目光。
等东西收拾完,坐下来休息,祝思南确认贺云溪情绪平稳,这才朝他走过去。
“刚才失分的原因找到了吗?”
“前辈。”贺云溪刚要站起来,就被祝思南按住,和他一样席地而坐。
“嗯,这场比赛我的腿法技术没有让我失分,可是格挡和防守不足,有两个地方被人钻了空子,后来又一直在等待机会反击,但是对手的防守很好,我没有找到更多的突破口。”
贺云溪刚比完赛,整个人的皮肤表面温度都很高,虽然已经克制自己没有去想张涵对他说的话,可是祝思南和他之间几乎快为零的距离,还是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和羞涩。
不过祝思南没有注意他微红的耳尖,而是认真的同他分析。
“这很正常,你现在还在重新建立自己比赛风格的阶段,前段时间我们训练的时候刻意让你去尝试别的打法,让你不要太依赖先防守后反击的打法,你也在比赛场上有所调整,但也是正因为这样,你才会在刚才应该强势进攻的时候没有及时强攻,必须承认,我给你安排训练计划之前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但一直没有和你说,很抱歉。”
贺云溪刚想开口,祝思南又道:“你知道为什么要让你调整以前自己熟悉的比赛风格,技术腿法也几乎是从零学起码?”
“是为了重新训练我的肌肉反应,还有对于对手接下来会怎么出招的判断力。”
“不光这两点,你与真正高水平的比赛脱节太久了,虽然现在体育比赛的录像越来越全面,哥哥角度方向都有,你可以通过这些得知你对手的情况,甚至进行针对性的训练,但是没有和真人对打,无论你私下训练的如何厉害,都只是纸上谈兵。”
“你的起点不低,能拿下全国冠军就足以证明你的基本功没有问题,我本来是打算直接训练你的意识和判断、培养比赛时面对对手攻击应该如何反应的直觉,但是我们也要承认,跆拳道选手的比赛风格,并不是在升上蓝带之后开始实战才开始培养的。
“不可否认,基本腿法的熟稔程度和攻击力度,会决定以后运动员实战过程中使用它的频率,一个经常使用横踢和一个总是喜欢旋风踢的选手,战术上的侧重也绝对不一样,扬长避短,最大程度发挥自己的优势,就是你自己的风格。”
“——还有五分钟开场比赛,请运动员准时到达自己的训练场地,检查自己的比赛护具,比赛过程中……”
广播再一次响起,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好在贺云溪第三场同近桐一郎的比赛并不需要更换场地,五分钟的时间还比较宽裕,让他听祝思南把话说完。
“所以,不要因为以前让你少用防守反击的战术你就在比赛的时候刻意地区很少用它,在赛场上,什么战术对自己更有利就用什么战术,反正执行战术的,都是你自己。”
“忘记那些被人罗列出来,根本没有记忆价值的比赛套路,什么力量型、技术型或着是以前你的防守反击型,这些都不过是大众对你比赛过程中所有用过的比赛方式进行了个大致的归类和计算,给你的一个附加属性而已。”
对面近桐一郎已经放下了自己的背包,见祝思南和贺云溪同时抬头朝他看去,礼貌性的鞠了个躬,但是让人意外的是,黑石彦男也来到了场边,一看就知道他打算看近桐一郎接下来的比赛。
祝思南和贺云溪立马起身,对近桐一郎回礼之后,同样也对黑石彦男鞠了一躬。
“所以说等下和近桐一郎比赛的时候,也不要在意他有“心理战大师”的名头,你也知道,近桐一郎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比赛才会用心理战,这只不过是一种比赛手段的选择罢了。”
祝思南反问,“你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他,如果让他没有机会玩心理战,要怎么办?”
贺云溪笑了一下,自信地说道:“不让他抓到任何心理波动!”
黑石彦男自从中午看过新闻发布会之后下午就一直看贺云溪的比赛,实际上,从来到致远道馆,黑石彦男就一直悄悄地关注这位故人的孩子。
仅仅两天的时间,黑石彦男已经对他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同时也要承认,相比他父亲贺雅承,祝思南要更像祝南安一些。
“黑石教练,您对贺云溪很感兴趣?”
旁边一位致远道馆的学员见黑石彦男从下午开始就一直盯着贺云溪看,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