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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溪的手指搭在额头上,手指和手心都带着淡淡的温度,不灼热,但也不冷,缓慢的绕着太阳穴转动,祝思南知道他要为自己按摩穴位,也放下了手。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还会这个。”
没两分钟,祝思南就发现贺云溪的按摩手法纯熟,他闭上眼,感觉疲累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其实他眼睛并没有特别不舒服,不过脑子忙了一晚,的确有些涨涨的。
“当年成绩下滑的时候,自己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办法靠运动缓解,就学了这个,想着多多少少有用。”贺云溪见祝思南越来越放松,微微一笑,温馨的气氛渐渐蔓延到周围,带着令人舒适的安宁。
窗户微开,清凉而舒缓的风吹进来,木牌随着慢慢晃动,轻轻敲击着窗户,荡起规律的声音。
两人都没有说话,祝思南虽然身体放松,但贺云溪看他的背脊还是保持笔直,就知道他还清醒着。
“前辈怎么突然对汉娜前辈和意飞前辈两人在一起的事情感兴趣了?以前你对这类八卦从来都不怎么不上心的。”
贺云溪觉得祝思南放松的差不多了,于是问道,后者轻轻应了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想要听点其他的事情放松一下大脑,张涵的问题始终绕着我,明天我还需要求证,他的决定很有可能影响他以后的职业生涯。”
祝思南微微皱眉,睁眼让贺云溪可以停下了。
“你坐下,我有些事想问你。”
贺云溪乖乖到对面坐下,顺便给祝思南递了杯水。
“张涵和他男朋友的关系好吗?”
贺云溪点头,“他们俩的感情一直很好——至少在我退役之前都很好,我从来没见过他对象,但是每次张涵提起他,都很开心。”贺云溪看得出祝思南眼里的疑惑,说道:“这两天我也问了他,他们关系还是和以前一样,前辈难道怀疑张涵是因为感情问题所以才会成绩不稳?”
祝思南摇头,“一开始有这个想法,但看了好几场张涵的比赛之后,我认为问题不在于此。张涵从两个月前就比赛过程中就已经有了不少比赛风格上的转变,乍一看很像是发挥不稳,可是连续好几场下来,有些本来他可以按照以前熟稔的套路走的比赛,他也开始尝试新的方式。只是他尝试的不多,所以效果不是很明显,我也是将很多比赛连续在一起看才发现这件事,他貌似最近很喜欢轻量级选手的比赛方式。”
贺云溪一听这话就知道,祝思南发现张涵的问题在哪儿了。
“他想降级别比赛?”
贺云溪叹了口气,点点头,“他是有这个想法,但还没有跟张教练说过。”
“这件事的确不太好说,他现在在这个级别成绩不差,拿奖牌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想拿冠军的话阻碍不小,尤其是他现在已经有了要换级别的想法,那就更不容易将身心全部集中在这个级别的比赛上,如果和教练之间的关系处理不好,国家队其实不差他一个能比赛的人。”
“而且现在他男朋友的事……”祝思南眉头皱的更深,“既然已经有选手知道了他的性取向,国家队知道也是迟早的事,且不说有没有人会故意将这件事闹大,就算是没人将事情放到明面上来说,张涵以后的职业道路都会不太好走。”
“他肯定也想过这些事情,心里压力不小,二十天后的锦标赛他的成绩会出现很大浮动。”
贺云溪听祝思南这般说,张了张嘴,没有问他为什么如此肯定。
的确。
虽然今天张涵打败近桐一郎的时候水平在线,但是最后那一局比赛的状态确实不稳。
“张双教练平时带的人也多,优秀的选手太多,没法处处都顾忌到张涵,张涵既然都还没有同张双说过自己想要降重的事情,足以说明两人之间沟通不足。当然,这是谁的问题现在还不清楚,教练和运动员之间一旦产生脱节,后面很多问题就要来了。”
祝思南揉了揉眉心,刚才舒缓的疲劳感又上来,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居然已经过了十点。
“居然竟然在你这里待了半个小时,影响你休息了。”祝思南起身,“你早点睡,我记得明天下午你就有和近桐一郎的比赛,提前一场比完给我发消息,我来找你。”
“前辈我也要早点休息,对了,前辈平时做眼保健操吗?这段时间前辈还是做一做眼保健操的好,刚才看你揉了好几下眼睛。”
“你倒是提醒我了。”祝思南又揉了揉眉心,“等下我回宿舍就做,集训期间肯定少不了这个活动了。”
“那前辈晚安。”
“晚安。”
祝思南刚宿舍,从外面看到贺云溪窗户上的木牌,还没开始愣神,汉娜戏谑的声音又传来。
“哇,三更半夜,孤男寡男同处一室,看我发现了什么?”
祝思南帮贺云溪的窗户轻轻关上,对汉娜挑了挑眉,“群里还在讨论你和意恒的事情呢,脱单很突然啊。”
汉娜叹了口气,“年轻嘛,意恒人有不坏,虽然现在我们还没有互相喜欢,但是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吗。毕竟有了名分,以后产生了感情也好说。”汉娜似乎意有所指,“总比憋在心里偷偷摸摸暗恋要爽快,你说是不是?”
祝思南倒是没有听出汉娜语句里潜藏的意思,不过他也想象不出张意恒这种性格,怎么就会突然和汉娜在一起,于是将刚才在贺云溪哪里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云溪没和你说?”汉娜扬扬下巴,“你不是刚从他房间出来吗?”
“刚才和他说其他事,忘记问了。”
“啧。”汉娜趴在栏杆上,示意祝思南走过去。
“其实也就是一时兴起,我当时没有想太多。”汉娜回忆一个小时前她对张意恒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的感觉,还是不清楚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