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天星
篝火都快熄灭的时候期待已久的流星才姗姗来迟。
一道拖着长长尾吧的精灵划过静谧的夜空,周仁楚看到女友赶紧闭眼许愿就也要闭眼,可下一刻越来越亮的夜空却让他目瞪口呆,那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正向他们飞过来了。
“砰!”
声音不算太大,地面也没颤抖,周仁楚看到他们正前方很远的地方光芒一闪即逝;那颗流星的终点站到了。
女友也看到了流星坠落地面的亮光就不确定的问他:“那是那颗流星吗?”
“是!”周仁楚肯定的回答。
“那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也许是外星飞船呢。”
于是两人浇灭了篝火开车寻找那颗坠落凡尘的天星。
虽然刚才看到亮光一闪感觉不太远,可实际上车子行驶了足足四五公里才隐约看到一小片星星点点的火光,待到近处看来那些已经熄灭的只留下些许的火星子组成一个直径五米的圆圈,圆圈内有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圆形坑并不深只有十几公分深,这坑或许来自陨石夹带的冲击波已经被大地分散吸收,陨石坑里并没什么想象中的璀璨流星,仔细寻找才在坑的中心发现了一颗小指肚大小的石头。
两人确定这就是那颗拖着长长尾巴流星后有些失望,女友拿着这颗毫不起眼的陨石宣誓主权后又以宫廷戏里大女主的语气对周仁楚说道:“小周子,这颗天上的星星本宫就赏赐给你了。”
周仁楚忙做奴才状回应:“谢皇后娘娘赏赐。”
三天后他们回到了京城,周仁楚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女友期待已久的话,而他再也没有对她说出那些话的机会了;几天后七月二十一日一场特大暴雨席卷京畿,女友和她的同事共计七人正巧在京南组织活动,大雨过后七人全部失踪。
周仁楚把女友最后留给他的礼物做成吊坠随身携带至今,这块天外来物仿若还留存了她的气息,没有对女友求婚成了他的终生遗憾,再后来他也试着交往新的异性可再也没了悸动心脾的那种感觉所以三十岁的周仁楚依然独来独往,三十不惑用某位相声界大咖的话说就是到了三十岁就不祸害别人了。
每当内心焦躁时摸摸陨石吊坠总能让他心绪平复一些,几年以来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仿佛它就是她的小手能抚平心扉。
电话铃声打断思绪,还好老刘睡得很沉并没被铃声吵醒,看了眼手机屏发现是郝东宇打来的便接起电话。
“喂,周哥,工地现在断电了,估计今儿个来不了电了,是主电缆断了。”
“恩?怎么回事,不是新架的线吗?咱们那边有需要用电的事情吗?”
这个工地有几个施工队在工作,周仁楚负责弱电的安防监控和红外报警,并没什么电动工具需求所以有没有电对于施工影响不大。
“没有,就是晚上照明是个问题,晚上吃法要用电磁炉。”
周仁楚他们算上躺在病床上的老刘和他自己一共七个人,所以当初进场时算计着人少就带了电磁炉没带燃气灶,现在停电了吃饭的确是个问题,工地附近别说外卖了就是小卖铺都没有一个,平时买点饮料什么的都要去两公里外一个很小的小卖部。
“这样吧,我一会儿看看镇上有没有发电机买一个拿上去,老刘这里祁国庆照顾着,我回去。”
“成吧,要是实在没辙你就从镇里买个燃气灶也行,他们搞内装的有气罐不成我就跟他们借个凑合一宿。”郝东宇说。
“行,我待会儿就去镇上转转,买不到再联系你。”
挂断电话后正好祁国庆拿个几张化验单进来,周仁楚问明值班医生老刘的病情确定已经没有大碍便让祁国庆照顾老刘并留下一些现金出了卫生院。
找一家比较大些的五金店进去一看还真有小型发电机,也懒得再转其它店直接买了台小型柴油机和两个四十升油桶,关键目的已经达成有了发电机再买些吃食就成了,找一家连锁超市又买了些熟食香肠和机箱饮料已经把不小的SUV后备箱装满了。
加满油箱后又拿出两个四十升的油桶加满柴油才回到镇卫生院,周仁楚看到老刘还没醒来也就不再耽误时间了再次交代祁国庆照顾老刘后拿着刚开的避暑应急药品就往工地赶去。
才下午三点多,天色由灰转黒了,看来这憋了快一周的雨水终于要来了。
周仁楚才离开医院天上就下起了豆大的雨点,大雨顷刻就来了,没给路上的行人丝毫的躲避机会,只一瞬没来得及躲避的行人就浑身湿透。
雨点噼里啪啦的敲击着车身,雨刷器已经开到最大也无法看清前路,周仁楚只得把车停在路边等雨小一些再走,毕竟该买的都买了现在才四点多离天黑还早得很。
十几分钟后虽然车外的雨水依然不小不过雨刷器开到最大却也勉强能够看清路况了,周仁楚决定还是早点回到工地吧,看情况这场憋了一周的雨很可能会下很久,其实主要原因还是他对几年前那场让他失去挚爱的暴雨存了心理阴影,他对大雨有些恐惧总觉得只有在人群中才能安心些。
突兀的天空好像被利刃撕开了口子眼前瞬间一亮映照的天地通明,一道粗大的闪电划破天宇,紧跟着轰隆隆的巨响虽隔着汽车玻璃却依然震耳欲聋。
这道闪电只是一道引线,继而周遭劈雷电闪接踵而至天地间忽明忽暗。
周仁楚车子开的不快他也不敢开快,雨刷器拼命的摆动也只能看清前面三四十米远,从开进山路他就小心翼翼生怕有个落石塌方什么的,不小心不行呀这可是在玩命呀。
忽然周仁楚只觉眼前一亮,一道蜿蜒闪电瞬间刺破他的视线,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映车子一阵,浑身一麻他就失去了所有感官,眼睛明明看到一片雪亮可他心底却一片漆黑只在心里骂了句:“该死”。
一道闪电击中了SUV,而车里的周仁楚在麻痹了两三秒有奇异的恢复了知觉,不可谓不是奇迹,他感觉闪电击中的瞬间电流顺着身体集中到了他的胸口,然后胸口那块陨石吊坠瞬间滚烫,他的胸口仿佛被点燃的雪茄戳中从而他麻木的身体再次有了知觉,虽然短短的只有两三秒可对于他来说漫长的好像经过了一个世纪,一阵劫后余生的无力感使得他踩住刹车的脚开始不停的颤抖。
开着双闪周仁楚把车停在山道上足足五分钟才稍稍平复下了心绪,与死神擦身而过使得他大脑一片空白,浑身都被冷汗浸透,浑身颤抖的幅度稍有缓解后双手才摸向胸口那原本该有一块石头的位置却愕然发现没了吊坠上陨石的银链子已经断成两截,那块寄托着复杂情感的陨石不知去了哪里。
忙用双手在衣服里翻找,直到摸到腰带扣都没能找到那颗陨石,难道是被电流击碎了?可连丝毫残渣都没有留下一星半点。
暮的胸口一阵灼热的刺痛,周仁楚低头费劲的看向已经解开扣子的胸口发现原本吊坠贴近的那块皮肤上出现一块暗红色的圆形斑块正和吊坠形状一致。
“不会是钻到我身体里了吧,可是怎么钻进去的呢?”
用大拇指按了按红斑,发现除了灼热的刺痛之外并没有什么异物感。
周仁楚左思右想得不到答案也就不再去想了,经历了死亡的恐惧后其它什么都不重要了,起码现在他还活着不是吗,如果那陨石因此而消失就让它或她逝去吧,这坠子是他的回忆也是心结,现在消失正好解开心结,于是他决定这次工程结束后自己要出去旅旅游彻底放松一下,或许在来一场艳遇什么的……。
感觉重新恢复了力量的身体不再颤抖周仁楚看到仪表盘显示一切正常于是便决定继续发动车子,可是奇怪的是踩下油门汽车却丝毫没有反应,加大一点油门力度依然不行,甚至发动机的声音都没有变化,仿佛踩下的是刹车而不是油门。
再次确认仪表盘没有任何错误提示,也没显示发动机异常可就是没有油门反映,熄火再次启动一切正常,踩油门依然没有反应。
周仁楚郁闷的用拳头大力的砸了下方向盘,可能是动作幅度有点大,双肩的肌肉抻拉到了胸口,一阵刺痛传来使得他下意识用手去按疼痛的部位,瞬间一道电流从疼痛的斑块处传导到他的手心,接着一道猩红的细小的不知道是电流还是火焰的东西擦着他的手掌穿出,穿过汽车的前风挡后变成一个红色小点悬浮在车头却丝毫不受雨点的影响一点点扩大直到形成一个直径超过三米的红色光幕才停止变大。
周仁楚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茫然无措,却不成想脚下的油门突然有了反映,还没来得及抬脚车子就已经冲过了红色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