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潜力股
“喂，别推我啊，急啥？”
“哪个家伙，踩到我脚了！长眼睛来吗？”
“靠，你没吃饭啊，病怏怏的，跑来当啥兵？”
新军成员鱼龙混杂，既有农民、猎人、地痞，还有投诚的贼盗，在大营内阵型尚可，一拉出来就吵嚷个不停，互相推搡、抱怨和嫌弃甚至谩骂。
杨景见此情形，当即命令各教官开始整顿阵型。在教官的严令呵斥下，喧嚣和吵闹逐渐消失。
待几分钟后整顿完毕后，杨景传令开始训练。
此时艳阳高照，加上南方秋季特有的凉爽，令人十分舒适。
今日的教学课题只有一个，也就是杨景前世在大学里的军训内容。
望着新军和教官，杨景眼中似乎浮现出一幕幕场景，“稍息、立正、转向……”，那一个个简单又容易却不得不机械般重复无数次的动作。
半个时辰过去了，训练依旧在继续。可新兵们刚开始的热情和对这种新颖训练方法的猎奇心理，渐渐被这些简单动作磨灭。他们开始感到枯燥乏味了。
很快，抱怨和质疑的声音隐约响起。
“教官，够了吧？这些动作太简单了，俺们已经学会了。”“是啊，而且咱们是来当兵打仗的，学这些东西有啥用啊？”“就是就是，不练枪棒杀敌本领，练这些有啥用？”
由于杨景早就指示过护卫，所以说这种话的人都被教官严厉呵斥和教训，反对的言论也归于平静。
又是几分钟后，不知为何，散发不满和牢骚言论的士兵人数不断扩大，已经影响到了正常的训练。
架着马的杨景和典韦等本来在方阵的西边巡视，忽然方阵东边传来了浪潮般的呼和声。
杨景皱了皱眉，扬起手上的马鞭，抽在了坐下骏马的臀上。马儿吃痛下抬起前腿，“希律律”嘶鸣一声，疾速奔驰。
杨景拉着缰绳，调转马头，循声而去。典韦、魏畅等自然纷纷驾马跟随其后。
来到方阵另一边，杨景拉住麻绳，让马在原地停下，驻足凝视前方不久典韦几人也到了。
在杨景前面，好几组新兵紧密围成了一圈，中间留出一大块圆状空地。
在那中间，一灰绿制服教官嘴角不屑的勾了勾手指，他对面则是一名脸色淡然的麻衣少年。围观者不仅有新兵还有教官和标兵，杨景粗略数了下，足有四组在此。
另外，周围其他正在训练的组，要么因好奇也渐渐加入观众行列；要么受到影响，注意力分散而无法继续训练。
典韦见杨景微微蹙眉，便道“主公，是否要我……”
还不待典韦说完，杨景打断道“不用，暂时看看他们这是做甚。”
站在中央，听着周围的新兵挑拨和股东，穿着麻衣杜航的心中宁静掺杂了丝许忧伤。
此前，他一直居住在宛陵以南的深山之中，被老猎户阿大扶养成人。阿大并非他的亲生父亲，事实上，在杜航心里，阿大——这位年过半百的的老者已经代替了父亲这个如高山般的角色。
阿大，亲手把他拉扯成人，足足十九年，两人早已情如父子。可惜，猎户的寿命本就短暂，加上阿大年轻时旧伤复发。
深居山野的杜航也只能握着他的手，目送他去往另一片乐土。杜航最后看见的，是阿大欣慰的笑脸和满足的表情。杜航知道阿大死而无憾了。
由此，杜航阔别了十九年的居所，将阿大埋葬立碑后，一路浑浑噩噩来到了宛陵城，无处可去的他参加了新军选拔。
长期晃荡于大山捕猎，个子瘦小的杜航似猎豹一般敏捷，更精通与各种力量和搏杀技巧，由此顺利进入了新军。
阿大临死前，告诉杜航，让他去大山外的世界闯荡，博出一个绚烂多彩的人生。
杜航记在了心中，在杨景训话后，更坚定了进入骑兵队的想法
无法忍受这无趣至极的队列训练，杜航毅然在此时此刻向自己组的教官发起挑战，导致训练中止。
这些都是跟随杨景杀过贼寇见过血的，并接受了长期训练的精锐，论实力杜航绝不是对手。
可杜航硬是靠着野兽般的战斗直觉，和不顾自身防护的疯狂进攻，不顾受伤的压制了教官。最终让教官产生疏漏，露出了破绽，杜航果断的抓住了机会一击得胜。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杨景眼前一亮，杜航的战斗力在他看来并不算出色，可对方的一股子狠劲和毒辣的眼光却让他笑到了最后。
脸上和腹部的淤青，却装裱了杜航作为胜利者的荣耀。
“哇”的吐出一口瘀血，那教官面色羞愧挣扎着站了起来，自己竟然输给了一名少年，还被这么多人看着，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他张嘴欲言，却见一侧主公杨景及侍卫长典韦等已经下马缓缓走来，便连忙跪拜道“见过主公”
周围的人一愣，顺他的方向看去，沉浸于这出“好戏”，他们无一人竟发觉太守杨景已至，附近所有士兵连忙跪拜山呼“见过太守大人”
杨景点头道了声“免礼”，众人才如蒙大赦纷纷站起来。
杨景向杜航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近前说话。
刚刚拜倒的杜航犹豫了一瞬，便抬起脚，从容不迫走到杨景面前，丝毫不避讳杨景的目光，任由杨景仔细打量。
杨景颔首，拍了拍杜航的肩膀问道“英雄出少年啊，可否报上名来？”，殊不知杨景自己还没对方年纪大呢。
‘乡野小民，杜航’，杜航作揖回道。
“恩，不错，我亲眼看见你击败了你的教官，恭喜你有资格成为一名骑兵了。”“不过你这伤可得治好，不能落下病根。”杨景赞叹之余，又向他提醒道。
随后杨景环望四周吩咐道“你们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并转身向魏畅小声叮嘱“多留意下这小子”。
魏畅拱手称是，不经意瞧了一眼长相平平的杜航，心道“小子你走运了，太守大人看上你了。”
同时杨景瞥了一眼那一旁战败的教官，吓得后者额头冷汗直冒。
忽略了周围羡慕嫉妒的目光和杂七杂八的议论与评判，杜航向杨景行了一礼，默不作声回到原位，跟着教官去找军医去了。
待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杨景来回巡视了几次，也发现了几十个不少向教官或标兵挑战的人，但只有两人成功，且都是标兵而已。
“看来人才也不是满地都有的。”看了杜航的精彩表现，杨景现在意兴阑珊，留下魏畅主管和悍勇的典韦监督，带着王盛和杨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