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情义 六

  在齐义的心中,当年的君殇没有做错。即便换了是自己,他也会这么去做。君殇对自己,可能真的有情吧。不过时间太久了,他也记不清了。
  当初为了救齐彭,寻到了长生村,希望长生村的风水,可以让齐彭好好活下去。
  长生村的地处边界,村长不是凡人。村长告诉齐义,想要救齐彭,光在长生村生活是不够的,必须经历三灾六难。当时,齐义只身去闯六难关,三灾六难,对应因果轮回,每一关都是生死劫。
  第一难关是长生碑,破解方法很简单,将长生碑上的谜题解开即可。长生碑,说是墓碑,实际上只是一块方石,小小的石头,只有印章大小,它像是一块黑色的玉石,不过一旦有人触碰了它就等于开启了三灾六难关,一经开启便再无回头。
  齐义以血唤出长生碑,碑文之上缓缓出现几行字上面写着:“江中烛火尽,海上月初生。美人腮边泪,灯下雪销魂。”
  齐义想了片刻,便写下了一个字“空。”村长很是佩服,只不过是片刻之间,齐义便能悟出其中真谛。江中烛火尽,便是终,海上月初生,便是始。美人腮边泪,便是恨,灯下雪销魂,便是爱。人生在世有始有终,爱恨不过匆匆,终究只是一场空。
  村长在一旁拍手称快,活了这么久。齐义是第一个破解出三灾六难关的第一人。这几行碑文,有答案有三,其一为空,空字。也引出了后面的闯关,在齐义破解完,六难关之后,齐彭在村长的帮助下,活了下来,只不过他再也离不开长生村了。
  不过三灾六难关,并不是独闯的,六难渡完,便是三灾。后来的事情,就是他准备和君殇告别,结果当晚,君殇被人陷害,吃了春药,当晚与齐义做出了不齿之事。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对齐义来说,也没什么,毕竟自己已经是孩子的爹了,有这些事情也无可厚非。
  不过,那天早上,不知是谁告诉了皇帝和丞相。齐义还没有睡醒,就看到皇帝和父亲,满脸怒容。尤其是父亲,那满脸失望的表情,那恨不得他早点死去的样子,让他记忆尤新。
  这都没什么,他也知道这样的话,父亲是能够说出来的。不过最令他失望的是,一向护着他的君殇,竟然也反咬一口,说是自己勾引他。
  此话一出,父亲,当即扇了他几个耳光,直骂他是个不要脸的东西,他的嘴巴被打出血。
  皇帝给了他个虚职,给他在长生村建了府邸。他父亲与他断了关系,他没有怨言,甚至还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所有欠他的,所有他欠的,好像都结束了。
  当年他闯完六难关之后,齐彭可以活过十六岁。不过之后会发生什么,连村长也不知道。村长在离开长生村之前,对他说过,三灾六难,一经开启,永远呢无法结束,终身相随。
  后来,齐义想过,可能自己被父亲抛弃,被君王舍弃,被君殇诬陷这就是三灾吧。
  如今的自己,如果说对当年的事情不介怀,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说自己还怀有深深的恨意,可能最开始是有的。不过看到齐彭一天天长大,看到他一天天顽皮地打闹,好像这样也挺好。在齐彭小的时候,是很乖巧的,尤其喜爱读书,和当年的自己很像。他很聪明,几乎是过目不忘。所以会有很多空闲的时候,他喜欢骑马,射箭,常常会把齐府的后花园里的大树射得千疮百孔。这时候的自己就会摆出一副说教的姿态,把齐彭拎到客厅,然后开始训斥他。
  齐彭那一脸无辜的可怜模样,每次他都不忍心。毕竟。这个孩子是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在彭儿十三岁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自己平时对他过于纵容,导致在十三岁的时候,开始变本加厉。每次非得闹得自己不得安宁才肯罢休,也不知他是怎么了。
  齐义多次与他谈话,起先还好,不过后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闯祸。齐义虽然生气,但也想过。如果他这样过会真的开心,那也就随他吧。毕竟十六岁以后,他也不知结果会是怎样。
  想到这里,齐义不自觉地就来到了齐彭的房门前,正想敲门就听到屋内的对话。
  “那个谁,你轻一点,我疼。”齐彭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忍着剧痛。
  “好了,我尽量轻一点,你看你也真的,这么弱不禁风,这样就红了。”齐义一听这声音觉得不妙,这是二皇子的声音,这是二皇子秦阳的声音。怎么会这样,秦阳怎么会和彭儿在一起。
  齐义越想越生气,总觉得这秦阳是在折辱自己。当年欺骗自己还不算,如今竟然又想欺负自己的儿子,如此的品行当真是自己看走了眼。
  他愤怒地踢开了房门,却看到秦阳在趴在齐彭的背上,手里拿了一瓶药膏。
  “你们两个在干甚么?”齐义看了齐彭和秦阳一眼。有一种当年自己被父亲和皇帝揭发的感觉。
  齐彭看了齐义一眼,傻笑了一声,“爹,你听我解释。我。我翻墙进来。”齐彭还没说完,秦阳就抢先一步说了句:“齐老爷,你猜得没错,我们就是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昨晚我们风流了一夜,你又能怎么样?”
  这就是秦阳的本性,这就是二皇子。如此得理直气壮,想来当年之事应该也是没有冤枉了他。
  齐义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他看着齐彭对他说了句:“彭儿,过来,到爹面前来。”
  齐彭从未见到父亲如此生气,况且这个剑客说的都是什么话。他硬撑着从床上下了地,慢慢地走了过去,一脸惶恐地对齐义说:“爹,这个人我不认识他,他,他是个剑客,昨天,昨天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爹知道。”齐义摸了摸齐彭的头,“乖孩子,走。”齐义搀着齐彭出了房门,没有任何责骂的语气,可能是在齐彭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所以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