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错爱 四
清尘喜欢画画,屋子里还能看到的就是在他在进京赶考前化的一副女娲神像,女娲的脸清尘没有画出,空白处一片暗黄,下半身是蛇身,灵动飘逸,潇洒自由。
梵音对着这幅画,看了很久。突然门外有黑影闪过,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结果发现有人在敲门。
梵音打开门见到了徐家的大公子,徐炎。徐炎穿着紫色的长衫,站在门前,见到梵音弯身拜过:“梵音师父好,我是徐爽儿的哥哥,妹妹今日唐突了,我特来道歉。”
梵音声音低沉:“无妨,徐小姐性格直爽,令人钦佩。”
“方便我进去聊吗?”徐炎笑意盈盈。
梵音请了徐炎进了房间,“徐公子找我有事?”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徐炎欲言又止,“梵音师父,你认识清尘吗?清家的公子,听淸老爷说,你们相熟。”
“是与我有过几面之缘,公子想知道什么?”梵音问道。
“他,他走的时候你在场吗?”
梵音摇了摇头。“哦。没事,深夜打扰到你了,我们改日再聊。”徐炎走得时候,有些迟疑。
“他有没有和你讲过我?”徐炎又回头问了梵音一句:“他说过你们之间的事。你要娶官家小姐,他从此一病不起,有了求死之心也便不再苟活。他去的时候我虽不在场,但是听说他脸上是带着笑的,他经历这一番人世,也算是功德圆满,安心入了轮回。”
“他,他没有怪我?是我对不起他,是我不够勇敢。”徐炎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一切已成过往,你也别再留恋了,他也早入了轮回,不必再挂念。”
“梵音师父,我知道我的话的确伤了他,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我自然不敢面对他。我说我们是永远的兄弟,无论以后怎么对待我,我都会去爱他。加上那一日,父亲催我回京城,我慌忙也就离开了。我承认我去了那个女人,但是你知道吗?我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那个女人嫁给我也只是一种交易,是我父亲与朝廷的一笔交易罢了。”
徐炎苦笑了一下,“这辈子,也只有他是我真心对待的了。”
梵音劝道:“你也不要太过伤怀,余下的时间还很长。”
徐炎谢过了梵音,转身离开了。梵音累了一天终于躺在了床上,很快便睡着了,梵音迷迷糊糊仿佛看到了清尘在对自己微笑,像从前一样对自己说:“莲华,我带你回家好吗?”
这一晚,梵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清尘不再是病恹恹的,他神采奕奕,眉目如画,带着梵音骑马,射箭,捏着梵音的脸对他说:“莲华,笑一个嘛。”
他在梦里又见到了小五,小五还是一副傻兮兮的样子,他趴在梵音的胸口,笑着说:“梵音哥哥,你的身体好香啊。”说着连口水都流了下来。
后来他又见到了蛇妖清尘,蛇妖清尘虽是和清尘一样的容貌,但是清尘给人一种强烈的距离感,他看着自己有些冷漠,突然就笑了起来:“傻和尚,我怎么就爱上了你。”然后就抱住了梵音。
就在蛇妖清尘抱住梵音的一瞬间,只听得天地之间忽然一阵巨响,只见远处的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天兵神将,“大胆蛇妖竟然勾引佛界除魔神,罪无可赦,今日引天雷,来渡你,定叫你魂飞魄散。”眼看着那天雷就要打在清尘的身上,梵音突然从梦中惊醒。
醒来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浑身湿透,暗自庆幸道:“幸亏是一场梦。”这时候,只见梵音手中的化尘珠微微发红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他。
“梵音,你终于醒了,这徐府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们在这里发现了很多圣僧的舍利子,这里的怨气极重,并不简单。看来他们是看上你是得道高僧想要取你的精元。”这时德魄十分着急说道。
“初来此地我也没感到有任何诡异之处,不过,自从进了徐府,一直觉得神情恍惚,精神疲惫,尤其是洗过澡以后,更是头晕脑胀。”梵音这才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对。自己刚来到凡间便替一个无名之人送信,进而认识了徐家姐妹,然后进入了徐府。
这徐风也不过四十岁左右,俨然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好像并不是一般凡人。这样看来徐家的人每个都很诡异,为何二位小姐要留到二十岁,早点出嫁,不是更好。为什么徐炎说的话,和清尘公子说的不同。这样细细想来,梵音只觉得后背一凉,难道自己真的中了他们的圈套。
“梵音,快别想了,赶紧逃命要紧。虽然爽灵很重要,那是你活着,主人才能够活着,快走。”梵音正准备推开门,却发现门已经被反锁,梵音试图动用自身的灵力来腾云,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在这里竟然没了作用。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在这里我会没了灵力?”梵音尝试再三,却发现依然用不了灵力。
就在这时,只见到徐爽儿,徐灵儿姐妹一个笑意盈盈,一个一本正经在房间外面看着梵音,“梵音和尚,我们不想伤害你,可是你,非要复活他,他有什么好,他在仅仅是残魂时,以血换身,淫遍三界六道。若真是让他三魂聚七魄全,倒是逆了那天道,这样的后果是你一个和尚能够承受得了的吗?”
“我们是他的爽灵,我从未见过他,但是我却知道他的种种恶行,他有一部分爽灵是我,但是我不甘心成为他的爽灵,他当年以血换身,早就起了三魂七魄,只留下幽魂,浪荡人间,重聚之后,又真的是你认识的清尘吗?会是哪一个呢?是蛇妖,是书生,还是那个只会喊你“梵音哥哥”的傻瓜。”
爽灵就是这样刚正不阿,明辨是非。“起先他为复仇,以血换身,实非无奈,舍弃了,便也舍弃了,后来还留恋人间,留在这世上,浑浑噩噩,如同蛆虫,苟且偷生吗,我为是他的爽灵而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