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2 黑与白同楼难容

  进入燕京城,王富贵遇见公孙白马两人在茶楼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公孙白马突然说道“这里有热闹看,现在就来了。”
  王富贵往窗外看去,刚好能够看见这次比武的擂台,擂台上两个人穿着一模一样衣服的人正在对峙,还没开打擂台下围观的群众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了。
  一人说“擂台赛提前开始了?”
  旁边的人答“后天才开始。”
  “瞎说,那两人都快打起来了。”
  “这都好几天了,天天有人上去打。他们管这叫决,对!决斗!”
  王富贵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能够清晰的听到楼下人的议论,公孙白马看王富贵的表情得意道“这可是块风水宝地。”
  王富贵点头同意“公孙兄,好眼里。”
  公孙白马刚要再吹嘘几句擂台上的人开始说话了,公孙白马立即停止说话仔细听着。
  擂台上一个人说道“大师兄,你非要跟我争吗?”
  另一个人答道“二师弟,什么东西我都可以不跟你争,唯独小师妹不行。”
  这两人大师兄名叫段成文,二师弟名叫段成武,是同属于碎星门的师兄弟。
  碎星门常年救助失去父母的孤儿,当年一同被收养的还有一个女婴,三人一同长大情同手足,后来就是两个师兄喜欢一个师妹,师妹一直摇摆不定发展到二人要决斗的俗套剧情,各位有兴趣的可以自行脑补个十万八万的文本。
  公孙白马见二人这么说话鼻子一动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立即兴奋了起来“三角恋哎!王老弟,三角恋。”
  王富贵只能潺潺的笑着感叹一句,八卦不分男女,花痴莫问年龄。
  擂台上段成武却是怒了“手中剑,杯中酒,口中食。从小到大你什么东西没跟我争过?”
  段成文十分冷静的回道“师兄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师弟你可不要记恨我。”
  段成武摆了个起手势“多说无意动手吧!”
  段成文叹息了一声摆开架势“师弟,这是你逼我的。”
  段成武看他的架势换了一个架势,段成文也跟着换了个架势。
  王富贵没看懂只觉高深莫测,要知道自己师父西门听雨号称剑仙要杀人那也得结结实实的打中才行,这两人的境界太高让自己有些看不懂。
  公孙白马不像王富贵那么震惊一拍桌子“怎么还不打!赶快动手!”
  王富贵说道“公孙兄,这两位高手的对决你看得懂?”
  公孙白马有些错愕,旋即反应过来“王老弟,这两人出自同门功力相当,一看架势就知道对手出什么招数,这还没开打。”
  王富贵好不尴尬,自己竟然把他们当高手了。
  公孙白马兴奋的叫了起来“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王富贵往擂台看去,二人果然是知根知底功力相当,没个两三百回合是绝对不可能分出胜负的。
  公孙白马看向擂台对王富贵说“王老弟,你觉得谁能应?我看好段成武,剑法凌厉敢下手。”
  王富贵仔细看了看说道“段成武不行。冲动易怒犯了剑法需冷静的忌讳。”其实王富贵还觉得段成武每次出剑的时候都隐隐的收着一股劲只是不确定没有说出口。
  公孙白马反驳道“段成武虽然冲动但内力明显与剑法相合,不像段成文练的是别派内力,占据优势。”
  一个人练的是什么内功旁观者是很难看出来的,显然这是公孙白马事先了解到的。
  王富贵反驳“段成文的剑法也是改过的与段成武的剑法有些许不同,还是段成文有些优势。”
  这时二人之间插入了第三个声音“二位既然争执不下,不如赌上一把如何?”
  王富贵和公孙白马齐齐扭头循声看,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正拿着一个托盘笑嘻嘻的看着二人,盘子上还放着一些银两。
  这个时候没有和尚只有道士,道士也不是后世那样有严格的规矩和门派的分别。
  这时候的道士比较随意,不存在靠道士身份吃饭的情况。除了穿的是道袍之外几乎就跟平常人没什么区别,通常都是遁世的一种标志,穿道袍的意思就是我不想做官,你们都别来烦我。
  公孙白马看了一眼没有理会他继续看擂台上两人的比试,那道士看公孙白马没有反应看向王富贵打了个稽首“无量寿福!我观施主与我道有缘可愿入我门墙?”
  王富贵还了一礼道“道长!我向来不喜赌博与你道无缘。”
  道士不到声色解释道“施主误会了,我说的是施主与我道门有缘,可愿拜我为师修习道法?”
  公孙白马用扇子在桌子上敲了一下“王老弟,不要理会他。这人已经在此招摇撞骗数日,并没有真本事。”说完就要赶人。
  也不知道这道士是真的天生迟钝还是胸有成竹不急不缓的说道“施主曾经算过一次命,没有得到批语是也不是?”
  王富贵吃惊得站起身来,自己在秦国算过命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公孙白马突然拿出一枚银子来比道士托盘上的所有银子都多,不由分说直接就往道士的托盘里放“道士,我赌这场战斗不分胜负。”
  公孙白马一直关注着擂台动向,这时必然是看出必胜之机才下此重注,他要是赢了道士不但赚不到一分钱还得赔上不少。
  未看清那道士如何动作,已经托盘到了那道士身后托盘上的银子没有发出丝毫声音,道士在这里厮混多日也不是傻子,见公孙白马突然要下注知道其中必有异常怎能让他得逞。
  道士打了个稽首“无量寿福!施主,下注的时间已经结束。”没等公孙白马再有动作,道士一边倒退逃走一边对王富贵说道“贫道李太清,你我缘分未尽定有再见之日。”
  王富贵叫道“仙长,慢走我还有事请教。”
  公孙白马也叫道“那道士,你开赌盘不叫人下注你活该受穷。”
  道士这时已经到了楼下只有一个声音远远的从来“有缘自会相见。”
  两人重新坐下,公孙白马指着窗外对王富贵道“王老弟,你看那人。”
  王富贵顺着公孙白马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段成文和段成武中间站着一个黑铁塔似的汉子,那汉子手里拿着一对黄橙橙的擂鼓翁金锤。
  用锤的讲究一个锤不过碗口,意思是锤头不能比碗口大,要是比碗口大了太重舞不起来,这个人的这对锤有他上半身那般大小,看那重量谁要是被锤中一锤那妥妥的能够当饺子馅,这人拿着锤跟玩似的。
  王富贵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人是谁?”
  “这人是武装门外门门主‘横行将军’苏铁城。”公孙白马答道。
  “武装门是什么门派?”王富贵追问。
  公孙白马诧异“王老弟,你可是见过这武装门门人的?”
  王富贵想了想“难道崇黑塔、崇黑虎兄弟两人是武装门门人?”
  公孙白马点头,将武装门的事情详细对王富贵说了。
  这武装门分内门和外门两门,内门练先天罡气,发功之时会在身体周围形成一层罡气层刀枪难破,外门练硬气功全身坚若铁石也是不惧刀枪。内门素重养气不喜江湖争斗,因此江湖上提到武装门多指的是外门。
  王富贵听罢对公孙白马吹捧道“公孙兄,多闻至此在下佩服。”
  公孙白马听了十分高兴正要谦虚几句,窗外三人似乎已经谈崩了,只听得段成武大喊道“姓苏的,你给我让开。”
  段成文也道“前辈的好心在下心领了,只是此事与前辈无关,还请前辈让开。”
  苏铁城答道“二位且慢再等等你们师妹就来了。”
  “姓苏的,你要是不让开我就先送你两个窟窿。”
  “还请前辈让开,免得伤了前辈。”
  苏铁成怒了“你们两个小辈要是有本事伤我,我做主将干女儿嫁他。”
  段成文、段成武两人都知道苏铁城的出身,都僵在那里不出声了,没有僵持多久两人的师妹就来了。
  二人的师妹名叫段成秀,长的并不漂亮只能算是一般的农家女子,段成文、段成武二人也不是什么出了名的江湖侠客倒也正好相配。
  段成秀冲上擂台跟两人说了些什么,两人仍是争吵只是没有再打起来的可能了,擂台周围看热闹的人见没了热闹也就渐渐的散了。
  王富贵也将头收了回来,往回收的时候眼角瞥见茶楼门口的门口停了一匹黑马,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杂毛神骏非常,对公孙白马说道“你看那马如何?”
  公孙白马看了一眼飞快的缩了回来,小声嘀咕道“驿马门的人。”
  王富贵刚要询问,就听得“蹬蹬蹬”的上楼声音响起,没多时大茶壶引上来一个人,只见此人白衣胜雪面似银盆,手拿折扇上得楼来一眼就看见了公孙白马怪声怪气的说道“白马非马。”
  公孙白马云淡风轻的回了句“墨马是马。”
  “公孙白马!刚一见面你就恶言相向是何意图?”那人指着公孙白马怒道,显然脾气不如看上去那么淡然。
  公孙白马也怒道“朱墨马!你驿马门远在千里之外,在这里惹事可没人能救你!”
  大茶壶慌忙道“二位要打出去打,我这里小本生意禁不起折腾。”
  朱墨马摆摆手示意大茶壶不用担心“我是读书人怎么能干那等粗鲁之事。”对公孙白马拱了拱手,颇有翩翩君子之姿“白马兄,刚才我只是在思量这个问题不自觉的说出口了。”
  公孙白马拱拱手,风度丝毫不输朱墨马“我也是一时忍耐不住这才出口辩驳的。”
  许多年前有一个名叫公孙龙的人,以辩才无双口才冠绝天下闻名于世,他提出过一个著名的问题就是“白马非马”。
  这二人显然不是在说这个话题,朱墨马那一句是说“你公孙白马不如马,也就是畜生不如的意思。”
  公孙白马说“我公孙白马是人不跟畜生比,你才是跟畜生比的畜生。”
  朱墨马回不上话恼羞成怒就是先输了一局。
  王富贵听不懂他两的话,但是能看出气氛来,这两人的视线都能够擦出火花来了,公孙白马那绷得紧紧的背,那架势,那气度都像变了个人似的,王富贵下意识的开始戒备了。
  可另王富贵惊讶的是,朱墨马竟然满脸挂笑的坐了下来,掀开茶壶看了看又把壶盖盖上了,公孙白马也没有阻拦。
  朱墨马叫过大茶壶换上最好的茶“听闻白马山庄遭逢大难,白马兄竟然落魄至此。不用客气这壶茶我请。”暗地里的意思是说公孙白马是个穷鬼。
  公孙白马道“我公孙家向来以勤俭为美。”回骂朱墨马败家子。
  两人就这样聊开了,明里那是相互吹捧,暗里都把对方骂的狗血淋头。在王富贵看来就是两人客套寒暄了半天热络的很,可是偏偏气氛就是冷的很,王富贵听了一阵觉得烦了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
  朱墨马正处于下风仿佛才看见王富贵一般问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王富贵敢把点心放嘴里含含糊糊的道“王富贵。”想起对方的气度觉得不能给公孙白马丢了份赶紧将点心咽下去学着二人的样子道“在下王富贵。”
  朱墨马听他有这么一个平凡的名字,观他行事粗鲁无礼,就知道是那种自己骂他他都听不懂的人,也就没了兴趣,觉得公孙白马跟这种人结交真是落魄了,不由又多了几分轻视。
  公孙白马却道“墨马兄,不在秦国走动不认得此人也属正常。”
  别人要说这话朱墨马不会放在心上,可说这话的人是公孙白马他就不能不上心了,盯着王富贵一阵猛瞧。
  王富贵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自己说道“江湖人抬爱送了我一个‘龙胆剑’的绰号。”
  朱墨马惊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莫非是‘孤身刺秦王,独自入县衙’的刺秦英雄王富贵?”
  “刺秦英雄王富贵是哪个?”随着这话从窗口跳上了一个人,环顾四周道“让我刺上一剑,看他死是不死。”